飄香茶樓,劉長風不停的抬起子,眼睛看向樓梯的口,茶水都沖了三遍,還不見周管家過來,讓他很是焦慮不安。書趣樓()
「周管家為嘉定伯府大管家,要管理著整個府中的事,國丈爺家大業大,府裡丫鬟僕役就有數百人,又在京外有數不清的產業,自然每日事務繁雜的很。劉大人稍安勿躁,且靜心等上一會兒。」麻桿笑嘻嘻的安著。
劉長風點點頭,勉強的笑著,終於還是定下心坐了下來,和麻桿攀談了起來。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麻桿眼睛一亮,低聲道:「周管家來了!」說罷連忙站起了子。
劉長風也趕忙跟著站起,扭頭看去,就見一個著錦繡的矮胖子從樓梯走上了二樓。
頭戴四棱員外帽,穿墨綠錦袍,鑲著金邊的寬大腰帶勒在大的肚子上,錦囊玉佩掛滿了腰間,拇指上套著的碧綠的扳指更彰顯了暴發戶的本質,正邁著四方王八步緩緩而來。
來人自然是冒充嘉定伯府管家的吳良!穿著打扮完全模仿的真正的周管家,就連他的材也和周管家很像。
麵對劉長風的施禮,吳良隨意的拱拱手,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咱的時間很寶貴,大家開門見山吧!」吳良坐下來也不寒暄,徑自的說道。
「你的況麻桿也和我說了,再謀個職問題不大,甚至再升上一級做個縣令也不是不可能。」吳良的話讓劉長風簡直欣喜若狂,他本來也隻是抱著平級調的想法,再在其他地方當個縣丞,,沒想到還有當縣令的機會!
「若是周管家能幫下管達心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劉長風激涕零的說道。
「別別別,咱可當不起,咱不過是個跑的下人。」吳良擺了擺手,繼續道:「再說咱也不是白白幫你,是要銀子的!」
「請管家指教?」劉長風冷靜了下來。
「你也知道,同是縣丞,卻也有好有壞,南直隸的縣丞和廣東的不一樣,河南和陝西的縣丞又不同,作難易不同,價格自然不一樣。」吳良的話非常的專業,看來沒運作這樣的事,聽的劉長風心神大定。
「簡單說吧,你要是想去河南和陝西做縣丞,隻需要一千兩銀子。若是肯出到兩千,我可以想法給你運作到雲南貴州。若是出到三千兩,可以到江西湖廣任職。若是你能出到四千兩,可以去最富裕的江南。若是再加五千兩銀子,去的地方不變,還可以把你的職提升到縣令。」
一個個資料從吳良口中說出,淡定的就像在酒樓吃飯時小二報菜價一樣。
劉正風低頭凝眉沉思,心裡滿是掙紮和猶豫。此時他不再懷疑對麵的周管家的能量,隻是在為這麼多的選擇而猶豫掙紮。
去河南和陝西當自然不行,那裡早就是流賊的天下了。貴州四川雲南等地又離家太遠,江南最好,可是價格又太高。真是難以取捨啊!至於升一級當縣令,他已經不報幻想,因為他本拿不出那麼多錢來。當差二十多年,他積攢了大量的家產,可是除了陷賊區無法變現的宅子和田地外,他手裡能用的銀兩也不過三千多兩,本不夠運作到江南!
「還是去湖南吧,正好瀏缺了一個縣丞。湖南距離不算太遠,又是魚米之鄉,在那裡當隻要一年就能把你花的這點銀子撈回來。」彷彿看穿了劉長風的心思,吳良隨口說道。
「好,就去湖南!」尋思了片刻,劉正風下定了決心。湖南雖然沒有江南一帶富裕,可也是魚米之鄉,以他的撈錢手段,用不了一年就會把這三千兩銀子撈回來。
「按規矩,先付一半定金,事之後再付另外一半。」吳良淡然道。
「這」劉正風又猶豫了起來。
「幫你運作此事不得花錢啊,難道還要老子替你墊銀子不?」吳良見狀怒道,起就走。
「別別,」麻桿趕忙快步攔在吳良前,打千作揖陪著笑臉,「周管家您別生氣,他一個外地人沒見過世麵,不懂咱們京師的規矩,您別和他置氣。」
吳良一起劉正風就慌了,也趕忙上前賠罪。吳良這才重新落座。
「周管家,不瞞您說,我隨並沒有帶這麼多錢,您看是不是隨後我派人送到府上去?」劉正風試探著問道。
「你想把這事弄得盡人皆知嗎?」吳良嗬斥道,「把銀子給麻桿,他自然會轉給我,真是不知所謂!」說著站起來,不顧二人的苦苦挽留,揚長而去。
「劉大人啊,你這事辦的可不地道,既然來談生意,你怎麼能不帶銀子呢,你知道周管家有多忙嗎?現在他老人家恐怕有些生氣了。」
「那怎麼辦啊?」劉正風苦著臉問道,他說到底還是懷疑吳良的真正份,可又害怕真的得罪了吳良,不能如願謀得差事。
「還能怎麼辦?趕去取銀子啊!你以為縣丞的職位就等著你一人,這天下想著當的人多了,吏部大門外每天都排著長隊。若不是我和周管家識,這樣的好事怎麼會得到你!」麻桿也生氣了起來。
「麻兄弟千萬別生氣,是哥哥錯了。」害怕麻桿也拔腳而去,劉正風低聲下氣的陪著不是,「我這就派人回客棧取銀子,兄弟你的好我也不會忘記。」
說完之後,劉正風走到一邊,喊過自己的家僕來,低聲的吩咐了幾句,那從人便出茶樓而去。
看著那家僕的背影,麻桿冷笑了起來。
劉正風的家僕出了茶樓之後,卻並未趕回劉正風所住的客棧,而是拉著路邊一個行人詢問著什麼,然後便棋盤街快步追趕了過去。
趕了沒一會兒,前麵出現了一頂小轎,於是家僕便放慢了腳步,慢慢的尾隨在轎子後麵。
約走了半裡多路,轎子在一座大宅子前停了下來,家僕定睛一看,就見那豪闊氣派的府門上方黑的牌匾上,寫著四個流金大字「嘉定伯府」!
然後便見到那周管家從轎子裡下來,向府門走去。恰在此時,府門開啟,從裡麵走出一個著錦的貴公子來,周管家見到那公子趕忙迎了上去,點頭哈腰的請安。也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就見那貴公子上了早就停在府門外的一個華貴的轎子,周管家也重新上了小轎跟在了後麵。
「那兩人是誰啊?」家僕向街邊一個賣糖人的小販打聽道。
「他們你都不認識啊!」小販出了一臉的鄙視,「那公子是國丈爺的小公子,也是咱們崇禎皇帝的小舅子。至於那個矮胖子,則是周府的大管家!」
「穿得人模狗樣,連我都差點信了你是國丈府的公子!」兩頂轎子順著棋盤街走了一會兒便拐進了一個小巷,見那僕人沒有跟上來,吳良喝停了轎子,沖著仍舊坐在轎子裡的陳越笑罵道。
對他的喝罵,陳越隻是嘿嘿笑著,就如同以前那個傻子陳越一樣。
「別笑了,快下來吧!租的轎子該還回去了。」吳良一把把陳越扯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些散碎銀子遞給了為首的轎夫,打發走了雇傭的轎子。
「快,把服也下來,小心弄髒了要賠的!」二人上的服都是在當鋪裡租的,租金都要一兩銀子,晚一天歸還就要多付一天的租金。
吳良開啟攜帶的包裹,把陳越的破服遞給他換上。
錦玉帶又變破爛衫,瀟灑俊俏的公子又恢復了傻子的份。
「走,先還服,然後我帶你吃包子去!」換好服之後,吳良帶著陳越沿著小巷向宣武門大街走去。
走在僻靜的巷子裡,看著牆角一叢綻放的月季花,陳越不由得回想起在嘉定伯府裡的驚鴻一瞥來
陳越按照麻桿的吩咐在國丈府不遠的一個茶館裡等著,直到一個賣糖人的小販前來報信。於是陳越便離開茶館走向了國丈府,求見國丈周奎。
國丈豈是誰相見就能見的,若不是看陳越穿的人模狗樣,又自稱是個讀書人,國丈府的門房就能把他轟出去。掂著手中沉重的銀子,門房才勉強答應為陳越通報,於是陳越便心安理得的坐在大門邊的耳房裡等著,等著賣糖人的小販發出的暗號。
然而在耳房等了沒有一會兒,就見國丈府中門大開,一頂藍的轎子在十幾個著錦的男子護衛下從外麵進了國丈府。飛魚服綉春刀,一看就是大名鼎鼎的錦衛。什麼人有如此大的能量擁有十幾個錦衛護衛?竟然還使得國丈府開中門相迎!陳越好奇的在耳房中往外觀看,恰巧一陣風吹過,轎子的窗簾掀起了一角,陳越便看到了一張悉的俏臉
「怎麼就那麼像啊?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張嬸的包子鋪裡,陳越沒有理會吳良嘲弄的話語,沒有看見張秀兒輕蔑的眼神,隻是心不在焉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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