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來份呢,放心吧不夠後面再印。」
盯著上的刺青,周自珩有些出神,他攤開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愣愣地問道,「哥,要是真的刺青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吧。」
「那不一定,得看圖案複雜程度還有面積了。」刺青哥笑了笑,「怎麼,想弄紋啊。」
「沒,我就問問。」周自珩搖了搖頭,「我們這種職業不能隨便弄紋,何況我爸也不會答應。」
「也是,上電視還得馬賽克。」
弄完刺青,周自珩的頭髮差不多也染好了,造型師阿傑領著他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頭髮沖洗乾淨,生怕弄花假刺青。
夏習清和楊博則是坐在沙發上互相流著劇本,楊博家是哈爾濱的,渾都著東北人的豪爽勁兒,拉著夏習清就跟親哥們兒一樣,兩個人流完劇本又開始流造型。
夏習清抓了一縷楊博頭上的黃,笑道,「最開始導演還說讓周自珩染黃來著。」
「是嗎?」楊博嘿嘿笑了兩聲,「他染肯定比我染帥。對了,你倆演了真人秀又演這部戲,關係應該好的吧?」
被他這麼一問夏習清還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他眼睛往邊兒上瞟了一眼,「還行。 」
說出來還真是虧心。明明都是「負距離」的關係了。
「負距離」的實施者吹頭髮的間隙眼睛一直有意無意地往夏習清那個小角落盯,看著他又是別人頭髮又是跟別人談笑,心裡的火越發大了。
「OK啦。」造型師阿傑兩隻手放在周自珩的肩上,「自珩你還蠻適合這個髮的啊。」
周自珩一看鏡子,還別說,這頭紅發就跟自己心裡蹭蹭往外冒的火似的,那一個形象。
不。周自珩瞅了一眼那個小角落。
還是綠的更應景兒。
事實上,夏習清三不五時就側頭看一看周自珩那邊,這會兒一抬頭就看到他髮型做好了,深紅的短髮和他想像中幾乎沒有出,他一下子就從小沙發那兒坐起來走到了周自珩邊,由衷地誇獎道,「還好看。」
「只是好看嗎?」周自珩轉過頭沖他挑了個眉。
「帥。」夏習清過手就想直接他的臉,忽然發現在組裡這樣實在是太親了,又收了回去,「真的帥。」
周自珩一貫修剪整齊的眉為了拍這部戲也一直於放養狀態,長了他本野生眉的樣子,配上深邃的眼窩和立的眉骨,這個面部廓散發著一種特有韌勁兒的荷爾蒙。
之前的周自珩上有扔都扔不掉的正氣,明明長了張絕世alpha渣攻臉,可骨子裡就是溫又善良。現在這小混混的造型一弄,就跟許其琛說的一樣,野路子
瞧著他新打的耳,一枚黑耳釘還掛在上頭,夏習清的手指輕輕了一下他的耳垂,「你以後就是這條街上最靚的仔啦。」
周自珩聽了夏習清的誇讚,心裡的高興就快掩蓋不住,先是得意地勾起角,又微抿了抿。
站在椅子後頭的阿傑也跟著開起玩笑來,「導演也不給我們坤子配個高值主角,最靚的仔就是要配最靚的啊。」
不不不,最靚的仔要泡另一條街最靚的仔。周自珩在心裡反駁。
不過,他這麼湊近看才發現夏習清的頭髮剪了不,原本頭髮快到肩膀了,現在被修剪得剛到下,看起來和他第一次遇到夏習清時的長度差不多。
「頭髮剪得好。」
「那可不,髮型師是專業的。」夏習清的手自然地搭在周自珩的肩膀上,顯得絡又不過分親,「不像你,我可跟你說好了,到時候別咔一下給我剪禿子,我可跟你沒完。」
夏習清說的是劇本裡高坤給江桐剪頭髮的一場戲,這場戲是終稿裡才有的,大概是許其琛後來加進去的。
「沒事兒,頭也不會影響您的貌。」周自珩憋著笑打趣。
「滾蛋。」
副導演推了門進來,手背往自己溜溜的腦袋抹了把汗,一口半咬著舌頭的標準京片子,「好了嗎?咱過那頭拍去?」
這頭來的太應景了。這回夏習清和周自珩兩個人都笑起來,跟倆小孩兒似的前俯後仰的,弄得副導演一個人莫名其妙,又了他燈泡兒似的腦袋。
第一場戲是周自珩和楊博的,楊博演的阿龍是個倒賣人的,和夏習清飾演的江桐一樣住在華安裡的一個小破出租屋裡,但他的戲份不多,這個出租屋劇組只租了一天,必須先拍他在出租屋的戲份。
這場戲其實是剛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的高坤盛怒之下來找阿龍,認為是他害了自己,兩個人隔著鐵門發生了非常激烈的矛盾。
開機第一條就是衝突戲,這對演員的要求其實是很高的,但周自珩演戲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昆城更不放心的是楊博。
「你們先試著演一場,沒事兒這會兒天還沒黑,還有時間。」
等天快黑就是周自珩和夏習清的對手戲了。導演必須在這短短的兩三個小時把這段衝突戲拍到位,時間是一個大挑戰。夏習清在演戲方面完全是空白,儘管這個時間裡他沒有戲,但他還是站在片場看著,用最快的辦法吸收學習。
演員就位完畢,場務拿著黑白相間的場記板走到鏡頭跟前,看了一眼攝影的手勢,開口道,「《跟蹤》第一場第一鏡第一次,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