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嘉為什麼會進境?
他不是揚言此生絕不再踏赤霄海嗎?
不過他言而無信也不是第一次了, 已經習慣了。
再轉頭看向邊,這一看不由一怔,剛纔還在的人突然不見了, 連帶著兩個屬下都消失了。
姬玉眨了眨眼,這人前一秒還在跟真告彆, 下一秒就不辭而彆,真是……太假了。
“彆找了。”陸清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雖刻意偽裝過,聲音低啞了幾分, 但依然能聽出專屬於他的獨特音。
“我一出現他就走了。”
他走過來,一襲華高貴的織金白,水錦紗外袍,腰間繫著鎏金暗紋玉帶,雕刻十分, 看不太清是什麼圖案。
但能看清他腰間的玉佩, 玉溫潤清, 鏤空雕刻凰展翅的形態。
再看他的眉眼,正紅的額帶, 一雙丹眼深邃幽寂,像燃著漠然冷藍的闇火。
哪怕變了容貌, 但氣質和眼神變不了,他其實還是他。
提到方纔的男人,他角微勾嘲弄道:“他好像很怕被人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他睨了一眼, 想到之前冇有認出他,還對著他偽裝的不過隻見一麵的男子舉那般直接, 心底仍有些不悅, 但仍緩聲提醒道, “像他這種人我見多了,你不要隨便相信他的話。”
姬玉笑了笑看著他說:“不信他的話,那要信你的嗎?”
陸清嘉聞言不自覺想起幾次說他言而無信,他還無從解釋,他好像確實做了那樣的事。
他神不太好看,如畫的一張臉沉了下來,眉頭皺著,紅額帶因此了。
姬玉眼尖地看見額帶下有什麼東西,收回目裝作什麼都冇發現,低聲問:“你怎麼進來的?”
陸清嘉側過不看,半偏著頭冷淡道:“還能如何?自然是走進來的。”
“走進來的?”姬玉挪到他視線正前方,十分直接道,“你不可能明正大走進來。影月仙宗可是明說了這座境十分古怪,未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不準散修。”
陸清嘉在心裡給尹如煙記了一筆,藉口道:“我花靈石請人帶我進來的。”
姬玉眨了眨眼,笑得十分開心道:“拿我給你的靈石請人帶你進來的?”又往前走了幾步,靠他有些近,陸清嘉突然覺得周圍空氣有些稀薄,不自地屏住了呼吸。
“你還真是聰明啊,一環扣一環,自己什麼都不用花費就功進來了。”姬玉了一下他的膛,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收回手,評判他,“猾。”
陸清嘉:“……”
不去當說書人真是太可惜了,不過三言兩語就足夠編出一整個故事,難怪……難怪當初可以將他一步步帶的計劃中,他說他一環扣一環,可環環相扣的人明明是。
陸清嘉垂下眼,注視著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的姑娘,也看著他,兩人視線相,頗有些默契地同時轉開了。
隻是陸清嘉轉開後了眼尾,輕抿了一下角,像是有些焦慮。
而姬玉則始終冇有任何表變化,一直那麼平靜淡漠。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和你閒聊了,再會。”
姬玉很快告辭,整理了一下服轉要走,陸清嘉幾步跟了上來。
回頭:“你跟著我乾什麼?”
“這裡隻有一條路。”閉的境裡莫名飄起一陣風,吹起他烏黑的髮和發間月白的嵌玉流蘇,“你能走,我便不能走嗎?”
姬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以啊,當然可以。”
收回目繼續往前走,故意放慢或者加快腳步,陸清嘉每次都和一致。
扯扯角,下一秒直接飛而起朝甬道儘頭掠去,陸清嘉下意識要跟上,又想起他藏了份,一手恐怕會讓看出來,隻能忍耐停下。
抿瓣,陸清嘉有些厭惡自己這副偽裝,更不滿姬玉冇有認出他。
怎麼能認不出他?
他難道不夠讓記憶深刻嗎?
他們做過這世間最親的事,怎麼能認不出他?
若是換做他,即便燒灰,他也能聞出獨屬於灰燼的味道。
甚至還和一個出現在境裡份不明的傢夥舉止親,怎麼可以那麼隨便?
就算他們都還冇認可某種關係,可他依然未曾和其他子靠近過,為何不能一樣?
就因為要修煉嗎?
換做以前,他恐怕早把合歡宗給燒乾淨了。
可現在他不能那麼做。
一來,現世不像過去了,二來……姬玉是合歡宗的人,甚至還是合歡宗未來的宗主,他那麼做了,定然會很生氣。
他並不在意生氣,生氣就生氣,與他何乾,他隻是不想和吵架。
每次吵起來都要說那麼多話,最後似乎還總是占上風,他夠了。
而且,本就是個多的人。
垂下眼眸,陸清嘉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曾說過的話。
說曾在蜀山某位長老那裡看到過他的畫像。
應該是一眼便從畫像裡記住了他,此後就心積慮地想要接近他,故意招惹影月仙宗的弟子引他出來,然後裝作不知道他是誰,妄想得到他。
最可惡的是全都功了,功之後還是如今這副冷淡無的態度。
簡直對他用完了就扔。
可……也許也冇他想得那麼惡劣。
也許隻是因他曾對說過一些重話,比如說過要殺了,燒了的魂魄,所以才害怕和彆扭,故意遠著他?
心裡應該還是很在意他的,肯定是這樣。
如今一再試著去找彆人,說不定是因為他不肯陪修煉。
之前在地裡,在地外,都說過類似的話。
肯定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否則他怎會次次都撞見?
心裡最在意的一定是他,隻是在氣他,希他改變態度,改變決定,希他主就範。
最擅長這種招數了,一直都是。
陸清嘉飛快地眨了眨眼,微微握拳想著,既然如此用心良苦的話……
……那他現在也冇有很討厭了,也不想再讓死,反正他們也不是冇做過,如果一定要的話,他……
他也不是不可以。
隻要再來說,他就答應好了。
合歡宗的雙修功法揚名天下,之前那次他也不是冇有益。
再見識見識,也不是壞事。
暗自糾結一番,陸清嘉說服了自己,便再次去找姬玉。
而姬玉這個時候已經找到了月長歌。
躲在一塊石壁的隙後,前方不遠就是月長歌和金朝雨,金朝雨走在前,跟在後,這種形恐怕那位令儀君不好發揮啊。
他大概會想辦法把金朝雨弄走。
剛這樣想,就聽見月長歌驚呼一聲,用神識一探,果然,金朝雨不見了。
“大師兄!”月長歌慌地呼喚他,“大師兄你在哪?你有冇有事?你在哪呀?”
姬玉慢慢走出來一些,月長歌一著急就到跑,得保證時刻跟上。
從儲戒裡拿出留影石,待會令儀君冒充的境之主出來,就用這個錄下來他幫月長歌的畫麵,出去之後給陸清嘉,他們的事就算了結了。
更多的,比如劇接下來要怎麼發展,男主要怎麼開啟線,都不想管了。
恰在這時,月長歌誤一間石室,姬玉知道時候差不多了,飛追過去,想跟著一起進去。
但不知為何,腳下地麵突然塌陷,一時不妨直接跌落,下墜過程中及時護住自己,輕盈地再次落地。
最先映眼簾的是數不清的靈植,靈植各種形態,散發著幽幽的芒。
空氣中充斥著一種粘稠刺鼻的味道,姬玉第一時間屏住呼吸,但還是聞到了一點點。
皺皺眉,從儲戒裡取出姬無弦給的麵紗法,它可以很好的用來應付眼前這種狀況,戴好就能自如呼吸說話。
剛戴好,就看見了一個人。
“藍道長?”訝異地看著跌在角落的藍雪風,他狀態很不好,俊臉紅,矇眼的白綢不見了,一雙無神的眼睛冇有焦距地直視前方。
聽到的聲音,藍雪風猛地“看”了過來,聲音抖道:“姬玉?是你嗎?”
姬玉走過去,蹲下檢視他的況:“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路過一間石室,地麵忽然塌陷,掉了進來……”
藍雪風說話斷斷續續,像在極力忍什麼。
姬玉有些困擾,這些劇在原書裡是冇有的,月長歌下赤霄海境這段的筆墨全都用來寫和令儀君了,藍雪風或者金朝雨在這段劇裡都是工人,直到月長歌出了境纔再次出現。
“你的師弟們呢?他們冇跟著你嗎?”
姬玉一邊用靈力替他檢視的況,一邊問了句。
藍雪風息了一聲,低下頭狼狽道:“我,我和他們分開走了。”
“為什麼?這裡危險重重,你們一起走才更安全。”
“因為……”
藍雪風抬起頭,雖雙目無神,但不影響他眼睛的漂亮。
“因為我想找你。”他抿道,“你也說這裡麵危險重重,你冇要影月仙宗的玉牌,我擔心你會出事,所以想同你作伴。”
姬玉默了默:“你不管你的同門了?”
“他們有玉牌,還是兩個人,又拿了我給的法寶,不會有事的。”藍雪風忍道,“姬玉,我很難,我怎麼了?”
姬玉慢慢道:“你中毒了。”直白道,“那種毒。”
藍雪風愣了愣,很快明白了的意思,不知道之前還好,知道了就更難以自控了。
“我好難。”藍雪風抓住姬玉的手,“姬玉,你……你幫我想想辦法。”
是合歡宗的弟子,對解這種毒確實有點經驗,但是:“這種靈草我冇見過。”低歎一聲,“我下來時冇注意,也稍微有點中招,但不多,除了有些燥熱,倒是冇怎麼難。”
站了起來,從儲戒翻了翻,如實道:“我不敢給你吃解藥,萬一出事,累你發作更重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一直跌坐在角落的人突然往前一探手臂將拉了過來,看著他抓著的手,勉強穩住形:“你要做什麼?”
藍雪風抿瓣道:“你彆走。”
“我冇有要走,我也還冇找到離開這裡的路。”姬玉解釋了一下,試著扯回手,但失敗了。
向藍雪風,藍雪風這次直接把拉到了懷裡,重重跌在他膛上,他滿頭薄汗地喊名字:“姬玉……姬玉……”
姬玉覺得耳發,歎息一聲,有些無奈道:“藍道長,你說咱們這次,誰是霸王誰是弓啊?”
這話要是正常的藍雪風聽見,早就愧得無以複加了。
可他現在不正常,也不太想正常。
他想起上一次,是對他“霸王上弓”,那麼這次……
“這次算我……”
他話還冇說,就有一道冷意撲麵而來。
“這位道友的毒我能解。”
姬玉從藍雪風懷裡掙出來,站起看著突然出現的溫伏淵。
“你又是怎麼到這兒的?”
溫伏淵理了理袖,溫聲道:“地麵忽然塌陷,摔下來的。”
姬玉看了看他毫無臟汙的一黑,笑靨如花道:“是嗎,真巧啊,我們倆也是呢。”
溫伏淵被的笑容刺了刺,微微一頓道:“這位道友的毒我可以解,我知道這種靈草。”他走上前,拿了一粒丹藥塞進藍雪風的裡。
姬玉看著他半蹲的背影道:“我都不知道如何解的毒,殿下卻知道,真了不起。”
溫伏淵怎會聽不出話裡的深意,他抬起頭溫道:“離宮前國師給了我一本古籍,上麵記錄了這種靈草的形態,我知道它的毒,恰好有藥相對的丹藥。”他輕聲說,“我雖靈差,無修煉天賦,但於煉丹一道上頗有心得,姬玉,你也服一粒吧,你應該也聞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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