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蕭離落在飯桌的上首落了坐,含笑看向在場的眾人道:“都請坐吧,眹今夜不請自來,倒是叨嘮了”。
謝章聞言,忙躬道:“皇上客氣了,您能再次聖駕臣府,實乃微臣閤家之幸。”
“謝卿,”蕭離落放下茶盞,笑道:“快跟夫人座吧,朕還等著給壽星敬酒呢。”
他語氣溫和,跟平日在龍椅上那個威嚴的天子完全判若兩人。
謝章是老臣了,自是到了,又想到他與謝卿的關係,知道儘管對方是皇帝,但是自家夫人肯定還是想好好瞧瞧他行為品的。於是恭聲道:“謝皇上。”
這才扶著謝夫人在蕭離落右手坐了
待未來的嶽父、嶽母坐下,蕭離落又瞧一眼立在一側的謝欺程,道:“謝兄也請座吧。”
“謝皇上”
謝欺程於是便隔了一個位子,坐在蕭離落的左側。
見幾人坐下,蕭離落掃一眼全場,這才問出剛纔一來就想問的話:“卿兒呢?”
謝氏眾人聞言,皆互看一眼。
“卿兒”是隻有他們會的。
卻未想到有朝一日會從大離的皇帝口中聽到。謝章驚訝也不過一瞬,他很快便回道:“回皇上,小回房更了,臣馬上派人去。”
“不急,”蕭離落含笑道:“許是白日累著了,我們且等一等吧。”
這……
一瞬間,謝章和謝欺程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劇震。
皇上方纔說什麼?竟然說要等?
他可是皇帝,可是這天下江山的主人,是所有人都要跪拜的君主。
現在,竟然要等一個小丫頭用晚膳?
父子兩人心中的震且不提,隻說謝夫人。自蕭離落一廳,便忍不住悄悄打量他。
上回他來謝府,錯過了,未能得見。
今夜,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未來婿。
本來,還以為是何等威嚴之人,卻未想到這般和喣。
模樣自是不消說的,比之二十年前京中有名的男子謝章年輕時不知端正多。
聲音也好聽,清越悅耳,雖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威嚴,但語氣卻十分客氣。
倒真像一個來見長輩的上門婿。
一時間,謝夫人丈母孃看婿,真是越看越。若非礙於他是皇帝,簡直恨不得上前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話話家常。
就在幾個人各存心思間,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人還未至門前,聲音倒是先傳了進來。
“娘,兒來遲了,方纔換著服,經睡著了…..”
廳,謝夫人瞧一眼年輕帝王的臉,隻見他薄微勾,似笑非笑,心中暗想,兒這般瘋癲,莫不是讓皇上看笑話了?
於是忙高聲道:“卿兒,慢點兒,有客人來了。”
“客人?”謝卿一邊氣籲籲地進門,一邊問:“那個客……”
“人”字還冇來得及出口,就看到了坐在飯桌上首的蕭離落。
謝卿一下子喜笑開,口道:“皇上,你怎地來了”?思唸了幾日的人竟然從天而降,還有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事麼?
“卿兒,”一支襟危做不敢做聲的謝大人臉微變,沉聲道:“冇大冇小的,還不快見過皇上?”
“哦”,經父親提醒,謝卿不由的吐了吐舌,忙規矩的行了個襝衽禮,盈盈笑道:“民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這樣的謝卿,是蕭離落未曾見過的。
有些憨、有些孩子氣,更像一個教養的公主。他眸中的笑意更深了,輕輕拍自己畔的空位,喚道:''過來。''
“謝皇上。”
謝卿忙起,喜滋滋地走至他畔坐下。
落了坐,掃一眼桌上紋未的飯菜,問母親道:“娘,你們怎麼還冇開始用膳?”
這孩子…..
謝夫人歎了一口氣,用嗔怪的語氣道:“皇上命等你。”
“哦。”原來如此。
這下,謝卿心中的歡喜又多了一分,他朝一旁的蕭離落甜笑道:“謝皇上。”
想是跑的急了,鼻尖上還滴著汗,晶瑩剔,將墜未墜,蕭離落一下子便想到了邪,下腹一陣發熱。
幾日不見,他著實想得了。
夜裡忙完公務,在承殿的寢室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最後還是半夜換到玉殿,才勉強睡去。
不過即便心中在想,眼下都不是時候。
他今日來,除了見,可還有彆的目的。
蕭離落於是朝後侍奉的李茂全使個眼,後者馬上便朝廳外喚道:“進來。”
立時,便有兩個小太監抬了一個黑木箱子進來,放置廳中。
隨著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蕭離落與謝夫人笑道:“一些薄禮,還請夫人笑納。”
皇上的薄禮,哪裡會真的薄?
謝夫人接過管家的禮冊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千年人蔘兩支、養榮丸一瓶、白玉觀音一座、玳瑁頭麵一套、金玉如意各一柄、沉香念珠一串、福壽綿長宮鍛四匹。謝夫人看完,嚇了一跳。
這也太貴重了。便是用作太後。太妃的整壽賀禮,都是夠的。
慌忙跟蕭離落道:“皇上,這些禮實在太過貴重,臣婦不敢承。”
“夫人嚴重了,”蕭離落笑道,態度和煦,令人如沐春風,他道:“夫人既是卿兒孃親,便也是朕之孃親,自古兒子給自己的母親送禮過壽,隻有嫌禮不足表孝心,卻哪有母親不能的理?”這話一出,四座皆驚。
他若是沈彬,若是任何一個王孫公子,自然算是謝府的婿。可他是大離的皇帝。
自古大臣送進宮為妃之父,又有幾個敢認皇帝為婿的?
蕭離落此言,一些大學士博覽群書之所聞,倒還是頭一遭。
一時間他與謝夫人大為,看向蕭離落的眼神,倒是了幾分拘謹,多了幾分親切。
“既皇上盛,那臣婦便收了。”謝夫人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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