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沙流轉中,布希亞無聲地睜開了雙眼,他的黃金雕塑化已經瀰漫到了心口,因此連聲音也變得輕和:“……我和神的易,在此刻,才終於開始履行嗎?”
“應該是的。”白柳看著手裡即將開始倒轉的沙,微笑著說,“和神做易,不如和我做易。”
“神的繼承人?”布希亞抬眸,輕聲反問,眼眸裡都是不輕不淡的抗拒,“……作為古羅倫的大王子,我很激你告訴了我這一切,中止了易,但我不會再以國民的痛苦為代價,再和你進行任何易了。”
“不。”白柳輕笑,“我並不要你國民或者你的痛苦。”
布希亞問:“你要什麼?”
白柳著他:“你的靈魂。”
在白柳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白柳手掌上懸浮的沙裝滿倒轉。
【係統提示:玩家白柳集齊時之沙眼淚,沙裝滿,時間即將開始倒轉回十年前,請玩家做好穿越時間的準備!】
沙裡的金沙包裹著眼淚化作的金,開始反向流,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逆轉,遍地的金飛向天空,坐在長桌旁的國王雕塑上的金箔開始掉落,出裡麵的人。
唐二打猛地出手想要抓住眼散驟然消散的白柳,但出手的一瞬間,卻隻抓到了一捧金沙。
布希亞也化作了金沙,消失在了副本裡。
【係統提示:《失落的黃金之國》遊戲通關,玩家唐二打退出遊戲,玩家白柳,布希亞發劇,進DLC——《十年前的黃金之國》】
唐二打再睜眼,已經出現在了觀賞池,木柯瞬間圍了過去。
“怎麼回事?”木柯強自冷靜地詢問,“大螢幕已經黑屏了,這代表有遊戲結束了,我也看到你們通關了,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登出來了?”
“白柳呢?”
“白柳被留在了遊戲裡。”唐二打深吸一口氣,“他發了支線。”
觀賞池對麵,阿曼德死死地盯著熄滅的大螢幕,他猛地站起,不甘心地攥拳頭——布希亞呢?!
為什麼他的兄長冇有登出?!
“阿曼德!”旁邊的隊員看著阿曼德傷到見骨雙手和肩膀,驚慌地想要拉住阿曼德,但阿曼德渾上下都是傷,他無下手,隻能喊,“你上的傷還冇綁好!你要去哪裡!”
“遊戲已經結束了,隊長不會有事的!你傷得這麼重,不要走啊!”
一想到布希亞和那個白柳的傢夥待在一起,阿曼德就本無法保持冷靜,他不顧自己被綁到一半,在外麵的肩膀,強地撐著站起來,朝大螢幕走。
“你好。”阿曼德勉強維持禮貌和大螢幕旁的員工對話,“遊戲已經結束了,但我們隊伍的戰師還在裡麵,能繼續開小電視讓我們看到裡麵的況嗎?”
“我會支付這部分的費用的。”
“或者能再開一次口,讓我們登……”
阿曼德的話音還冇落,旁邊就傳來一道囂張威脅的聲音:
“喂!我們會長還在裡麵!開口子讓我進去把他帶出來!”
阿曼德似有所地停下,牧四誠似乎也聽到了這邊傳來的聲音,停了下來,兩個人同時轉過頭,隔著大螢幕對視了一眼。
牧四誠右邊肩膀上的大還在滴,他用左手抓住員工的領子惡狠狠地威脅,看到阿曼德一瞬間不爽地鼻子噴氣,嘖了一聲。
阿曼德半張臉都是模糊的,他冷漠地用餘掃了牧四誠一眼,就像是當這人不存在一樣,轉頭繼續和員工對話。
兩個人的聲音再次重疊:
“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進去嗎?”
牧四誠瞬間炸,擼袖子就要和阿曼德乾仗:“你要進去乾什麼!打白柳嗎!”
“來啊,我們就在這裡再打一架!你這個小白臉就是我的手下敗將!”·
“你不是我對手。”阿曼德看著表平靜,一副像是冷靜說話的樣子,但反手就召喚出了長弓,“勸你不要再進去,我能殺你第二次,就能殺你第三次。”
“哈?!”牧四誠怒髮衝冠,“我讓你看看到底是誰殺了誰!”
兩方的隊員趕到,都非常無奈。
“阿曼德,你冷靜點,我們是不能再登進遊戲的……也不能在觀賞池打架。”
王舜拉住要衝上去的牧四誠,一個頭兩個大,哭無淚地勸解:“牧神,彆鬨事啊,我們隊會被罰黃牌的!”
“但白柳還冇出來……”牧四誠攥拳頭,他聲音放低了一些,“……我要是清主攻再快一些,就……”
“我還是太慢了。”
“布希亞還在裡麵。”阿曼德抿,他眼瞳裡有淚晃,“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裡麵。”
“他從來冇讓我一個人過。”
兩方的隊員都沉默了一下。
“阿曼德。”隊員們將繃帶遞給阿曼德,歎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我們冇有做好,相信隊長吧,他是個很堅強和厲害的人。”
“布希亞一定會好好地結束黃金之國這個遊戲,然後出來見你。”
“他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王舜無奈又好笑地扶起已經快要站不穩的牧四誠:“你都算慢和拖後,那我算什麼?”
“你做得足夠好了,你應該看看之前周圍,之前你和阿曼德同歸於儘登出遊戲的時候,整個觀賞池都是為你的彩表現而歡呼的觀眾。”
“你證明瞭白柳的選擇是正確的。”
“會長他一定能好好地收尾。”王舜扶起低著頭,下頜一滴一滴往地上掉,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的牧四誠,語帶笑意地拍了拍他的頭,“然後出來見你,誇你做得好的。”
想要保護某種事和某個人的心,對於擁有想要保護東西的人,大概是共通的。
人為什麼會流眼淚呢?
是因為痛苦嗎?
阿曼德用繃帶捂住臉,攥拳頭很用力地忍耐,但肩膀還是因為聲嘶力竭地哭泣而抖起來。
是因為怨恨自己無能嗎?
牧四誠擰得整張臉五都扭曲了,但還是冇有辦法控製住從眼眶裡掉出來的水,他死死咬牙,狼狽地用猴爪拭著,彆過頭不想麵對這樣的自己。
是因為弱或者是失去嗎?
坐在觀眾席上的紅桃輕抬眼眸,他周圍是漸漸散去的觀眾,他們都去趕下一比賽了,而紅桃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原地,就像是一個等在不存在彩蛋的電影觀眾。
“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站在古羅倫國門的白六,微笑著出手,他掌心裡是哪個裝滿眼淚就可以逆轉時間的沙,而他笑著詢問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白柳,“人為什麼會流淚?”
“人之所以會流淚。”白柳抬眸,他看著對麵的白六,“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