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婆子氣呼呼的走了。
喬梅娘還在後面喊道:“喂,門錢還沒賠呢,別走!”
喬梅娘看到餘婆子飛似的跑了,這才出得意的笑容,這是喬家村,餘婆子再有能耐也不敢咋樣的。而且啊,這村裡人都是護短的子。
——
再說那喬梅,也就是蘇寡婦,在餘婆子打上門的那天,卷著包袱去了鎮上,知道蘇南在哪當木匠,直接去找蘇南去了。
想過了,想要肚子裡的孩子,可要是真要了這孩子,那就不能留在蘇家村,要不,到了四五月,這肚子一顯懷,餘婆子就肯定會知道,那時候,打掉孩子是輕的,說不定還會讓浸豬籠,所以啊,不能留在餘婆子家,得走!
也想過在孃家待產,可是不行,孃家的嫂子肯定不幹,再說,餘婆子知道孃家,若是日日上門,那也不得安生,養不好胎。所以,想來起去,還是覺得去鎮上找蘇南是最好的辦法。
反正孩子是蘇南的,他不能不管。
就這樣來到了鎮上,然後就去了阿南做工的木工坊,在木工坊外站了好一會,都沒瞧見有人出來,於是抱著包袱,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到了人,那人打量了一下喬梅。
喬梅忙說道:“我是來找人的,阿南,不,蘇南在這裡嗎?”
那人一聽這話,便笑了,“原來是找南哥的啊,好,你在外面稍等,我進去幫你把人出來。”
喬梅激的說道:“多謝大兄弟。”
那位小哥立刻就進去了,他看到蘇南在幹活,重重的拍了一下阿南的背,打趣道:“南哥,外面有個秀氣的小娘子找你,不會是你的相好吧!”
蘇南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臉上卻是笑罵道:“你胡說啥!”
那小哥了眼:“快去吧,別讓小娘子等急了。”
蘇南放下手上的活,拍了拍上的髒,又洗了個手,這纔去了前院。他一去就看到喬梅抱著包袱不安的走來走去。
蘇南心裡一半高興一半擔憂,高興的是可以見到,擔憂的卻是怎麼會來,難道是出事了嗎?
蘇南喊道:“小喬。”
喬梅看到他,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朝他奔了過去,一頭扎進他的懷裡。
這大庭廣衆的,怕是不好,阿南直接帶著去了前院的一個偏屋,那裡是待客的,蘇南將喬梅扶到椅子上坐下,還特意瞧了兩眼的肚子,又問:“你怎麼突然就來了?”
喬梅突然就不吭聲了。
蘇南也不催,只是在一邊安靜的等著。
半響,喬梅才咬脣說道:“餘婆子發現我懷孕了,他們家我是呆不下去了!”
發現了?
被發現了?
蘇南心裡一驚,臉上也有些惶恐,不過,片刻過後,他就鎮定了下來,當初他們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種結果。
喬梅又低著頭說道:“我想要這個孩子,所以孃家也是回不去了,我只能,只能……”邊說邊看向蘇南。
蘇南睜大眼睛:“你想留在鎮上?”
喬梅點點頭。
蘇南沉思片刻,說道:“得先找個屋子安頓下來才行。”
喬梅擡頭說道:“不用的,我跟你住一塊就。”
蘇南苦笑:“木匠坊裡有大通鋪,我跟師兄弟們一塊住著在,你不方便。”
蘇南說完,又道:“算了,我去跟師傅請半天假,到時候我們去外面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屋子。”
“好。”喬梅甜甜的笑著。
蘇南沒有趕回去,也沒有說不要這孩子,看來,當初的選擇果然沒有錯。
——
蘇家村。
阿南他娘見太大的,便去阿南的屋子將他牀上的被褥全部抱了出來,放到院子裡曬了起來,想著,這冬天也快到了,不如將阿南冬天的服一道拿出來,尤其是棉棉,也得好好的曬曬。
阿南娘是個行派的人,一想通,就著手做了起來,將阿南櫃子裡的服全部抱了出來,先放到牀上,然後再兩件兩件一拿,掛到院裡的繩子上攤曬起來。
拿著拿著,忽然聽到哐咣一響,從服口袋裡掉出了一個銅板!阿南他娘一喜,彎腰就去撿,可是那銅板滾著滾著就滾到了櫃子下面。
算了嗎?
當然不能,那可是銅錢啊,就算是隻有一個銅板,那也是錢。
阿南他娘二話不說,從柴房裡拿了一長長的枯枝進來,然後趴在地上撅著屁在櫃子裡底撈了起來,撈啊撈,銅板是撈著了,可是,還撈出了兩包藥!
新藥,用油紙包著,像是最近纔買的。
這櫃子底下咋有藥呢?阿南他娘一有臉不銀,最近沒買過藥啊,就算是病了,也是拿熬薑茶喝,哪裡捨得費錢買藥。
這是啥藥啊?
難道是阿南吃的!
阿南他娘心裡慌了起來,難道是阿南得了病,不敢讓知道,這才的買了藥揹著吃?
阿南病了?啥病啊?嚴重嗎?
阿南他娘慌了神,早年死了相公,就剩這麼一個兒子,兒子連媳婦都沒娶上,連孫子都沒給生一個,咋就病了呢?
阿南他娘脣烏白烏白的,若不是大病,阿南咋不肯告訴?
阿南他娘二話不說,抱著兩包藥就出了門,要去找隔壁村的老大夫瞧瞧這是什麼藥,只要知道了藥方,到時候就能知道阿南得的啥病!
阿南他娘飛似的往隔壁村跑了過去,因爲跑得太急,路上還撞著一個人。
那人心本來不好,被撞了一下,臉一下子就垮,正準備罵人,不過看到是阿南他娘之後臉上的表就變得和氣起來,盯著阿南手中的兩包藥問道:“阿南他娘,你這是去哪啊?咋急這樣了?”
阿南他娘慘白著臉說道:“去隔壁老大夫那裡瞧瞧,餘婆子,你咋還有功夫在村上閒逛呢,不是要去找你那沒影的兒媳婦嗎?”
阿南他娘撞到的那人正是餘婆子。
餘婆子一聽這話,就黑了臉,咬牙道:“找不著人,再蹲在喬家村也沒用,唉,我可憐的兒,死得早啊!”
阿南他娘記掛著這是啥藥,沒心跟餘婆子多說,只說了兩句,便匆匆的走了。
餘婆子盯著阿南他孃的背影想道,這人跟人就是不一樣,你瞧阿南他娘,這一守就是十多年,還不是好好的,關鍵還是選的媳婦不好!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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