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大步走到床邊抓著烏蔓的頭發將從被窩里拎出來。
烏蔓瞬間就清醒了,大張著眼眨了兩下,不明所以道:“您……怎麼了……?”
他大聲說:“誰讓你煙的?”
反應了幾秒,不太靈敏地解釋:“我接的這個角有點復雜,馬上要開拍了所以有點焦慮……才了幾。”
“我跟你說過,我非常討厭這個味道。”他又勒了一把頭發,對上烏蔓的眼睛視,“你怎麼就是這麼不聽話?”
烏蔓微抖,繃的氣氛之下,郁家澤的肚子咕咕地又了好大一聲。
像聽到了救命的鐘聲,連忙討好的語氣說:“您還沒吃早飯嗎?我現在幫您個外賣吧!”
“不吃,氣飽了。”
烏蔓舉起手指:“我保證下次不了。”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郁家澤冷笑,“既然是因為開拍焦慮想,那這個角就別演了。”
烏蔓這下徹底慌了神,劇本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臺詞都背得滾瓜爛,就差一聲開機。
焦慮是有,但那是因為這是演藝生涯目前為止接過最有意思的角,怕演,但更怕不演。
他怎麼能一句話就輕而易舉地毀掉所有的努力呢?
上一次明明也被他抓包過煙,他還沒那麼暴躁。不明白為什麼這次就無法饒恕,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我真的不……對不起……我真的不會再了。”
語無倫次,急于要為自己掙得機會。
郁家澤置若罔聞,掉大一頭倒在床上,疲倦地說:“我累了,要睡一覺,不要吵我。剩下的等我醒了再說。”
烏蔓再怎麼著急,此刻也只能噤聲,咬牙掩門離開。這麼些天和郁家澤相下來,知道火上澆油只會讓自己騎虎難下。順著他的意思,等他開心了,或許還有的商量。
“等等。”
郁家澤忽然的出聲讓以為有了轉機,滿懷期待地轉過來。
“把窗戶打開再走。”
……這個味道就這麼讓他難以忍嗎?
他越是表現出對煙的抗拒,越讓烏蔓覺得希渺茫。
打開窗戶,正要拉上窗簾時,郁家澤阻攔道:“不用,就這麼著吧。”
“……您確定?會有進來。”
“我知道。”
幾束隨著窗簾的隙在臥室輾轉,郁家澤被刺得眉頭深皺,寧愿倔強地背過,也要維持著亮睡。
神經病。
烏蔓只能想到這麼個詞去形容郁家澤的古怪。
茫然地合上門,下了樓,坐在空的一樓客廳,煩躁地特別想一支煙緩解。但一想到是該死的煙導致了現在的局面,就更加煩躁。
但說到底,煙有什麼錯呢?它是無辜的。
烏蔓著茶幾上厚厚的那沓劇本,上面一道一道用記號筆劃出來的臺詞,被翻皺的邊角,還有麻麻的人注解。鼻頭一酸。
外頭日慘白,烏蔓順著這道線看著二樓閉的房門,無助地捂起眼睛。
厚重的門,郁家澤正沉夢鄉。
他夢見了他和烏蔓坐在無人駕駛的車輛上,四周只有他們,其余什麼都沒有。
烏蔓還在哭,他掏出手帕替掉眼淚。
他聽見自己用從來沒有過的溫語氣說:“別哭了小鳥,我已經幫你教訓過那個老男人了。”
他的小鳥著他,破涕為笑。
謝謝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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