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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小書生》第107章 更啦1

聽得義憤填膺, 見廖雁難得積極,忙道:“你要去行俠仗義嗎?那種人確實該好好教訓教訓的。”

天不管地不管,這麼下去還不知多人要遭殃。

廖雁一聽, 竟又躺了回去。

他雙手枕在腦后, 右高高翹在屈起的左膝上一晃一晃的,仰頭看著滿天繁星道:“老子又不是什麼大俠, 才不要行俠仗義。”

他就是這樣的子,哪怕是同一件事, 可只要有一點不順了心意, 哪怕說破大天也不彈。

你讓我行俠仗義, 我偏不!

一直沒說話的白星忽然問船家, “那玉湖山莊很有錢吧?”

船家毫不遲疑地點頭,更豎起一大拇指, “那是自然,在咱們杭州城啊,差不多算這個。”

當年的黃老莊主很擅長經營, 從朝廷功退后大肆收購土地、營造莊園,又與人一起合伙做買賣, 為玉湖山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如今的莊主黃永壽更是野心, 雖然人品不行, 但確實繼承了幾分經商才干, 不僅維持住了老一輩留下的局面, 甚至還將生意拓展到江湖上。

也正因為他黑白通吃, 所以外人才諸多顧忌, 輕易不敢開罪。

話音剛落,就見廖雁再次坐起來,義正辭嚴道:“行俠仗義乃我江湖人的職責!”

:“……”

你就是饞人家的錢!

那船家見他們說來說去竟然說到要去招惹玉湖山莊上, 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爺爺了一大通。

自己分明是想讓這幾位避避風頭的,怎麼反倒了迎難而上!

見他如此,孟不覺失笑,忙寬言安道:“你放心,我這兩位朋友很有本事的。此事與你不相干,你且去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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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心道,你們這些小孩家家的,哪里知道什麼天高地厚?再有本事不也是孩子嘛,勢單力孤的,怎麼能跟玉湖山莊那樣的龐然大相抗衡?

可良言難勸要死的鬼,人家執意如此,他也不過一介船夫,又能如何!

思及此,船家嘆了口氣,接了銀子轉離去。

可到底良心不安,走了幾步又轉回來認真勸告,話里話外都是“強龍不地頭蛇”,希他們躲一躲的意思。

雖然知道他是好意,可孟他們還是忍不住笑起來。

見此景,船夫也算死了心,嘆息連連地走了,活像已經認定后三個年輕人死定了一般。

送走了船夫,孟卻又生出疑問,“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若對方不來,難不他們還要打上門去,真那麼著的話,有理也沒理啦。

白星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搖搖頭,“對方絕非會忍氣吞聲吃暗虧的格。”

行走江湖憑的就是一口氣,玉湖山莊那般勢大,若在自家地盤上被人落了面子都無于衷,想必也養不出黃姑娘那種人。

*********

再說玉湖山莊的畫舫靠岸之后,黃氣呼呼下船,后面隨著兩個年還想去扶,結果卻被啪啪打手。

“要你們有什麼用!”

也是有些功夫在上的,此時又發了狠,一掌下去,那兩人的手立刻紅腫起來。

那兩人面一白,心中已然生出不好的預

他們雖然是這兩日剛跟著黃的,正在新鮮期,但對這個人的作風和格卻早有耳聞。

坊間常有傳言,說杭州六月的天便如小孩子的臉,而玉湖山莊黃大小姐的脾氣,卻要比六月的天更壞一些。

若喜歡你時,自然是捧著笑著寵著著,價值連城的珍珠玉也可以隨手丟過來。可若突然不喜歡你了,眨眼功夫就能翻臉如翻書,什麼前往事,就都不作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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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總說帝王寵便如鏡花水月,虛無縹緲,可在許多本地人看來,這位黃大小姐朝三暮四狠心無的程度也毫不遜

其中一人雖然聽過這樣的話,但在未親經歷之前,總還是心存僥幸的。

萬一自己是個例外呢?萬一黃小姐是真的喜歡自己呢?萬一自己真的能夠順利贅玉湖山莊呢?

,我……”他顧不上被打得通紅的手,努力擺出素日黃最喜歡的表和姿態。

“滾!”黃眸底兇一閃,竟直接抬,一腳將他踢到湖里去了。

那人不想如此狠心絕毫沒有防備,只覺口一陣鈍痛,整個人都向后飛出,伴隨著啊的一聲低呼,濺起來好大一蓬水花。

五月底六月初的夜晚還頗有涼意,西湖水更是冷得厲害,他只拼命掙扎了幾下就手腳筋,幾乎無法彈,勉強住碼頭扎在水中的木樁,哆哆嗦嗦喊救命。

就在不久前還與他爭風吃醋的另一個年此時哪里還有一點嫉妒?他面如土,雙險些跌坐在地,頗有些兔死狐悲的凄涼。

眼前發生的一切瞬間將他心中僅存的僥幸打破,回想起方才幾人在船上你儂我儂,竟好似黃粱一夢。

竟當真不顧念一點舊

他忍不住眼去看黃,卻見始作俑者的心好像突然好了一些,正站在岸邊捧腹大笑,抬腳去踩那落水之人抱住木樁的手,又不許人去救他。

到底還是黃公子略知道一點利害得失,見那水中之人慢慢沒了反抗的力氣,也不想惹出人命來,便對幾個隨從擺了擺手,“去把人撈上來。”

“哥!”黃有些不悅的撅起跺了跺腳,可見自家兄長滿臉嚴肅,也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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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那落水的人被打撈出來,宛如死魚一般躺在地上,只有四肢偶爾搐一下,微微起伏的膛顯示出他還勉強是個活人。

尤不解氣,竟又上前踢了一腳,這才抱著兄長的胳膊晃了幾晃,“哥,那些人竟然欺負到咱們玉湖山莊頭上!”

生得俏,宛如一朵俏生生的白蓮花,此時又做出這般小兒形狀,若不知的人看了著實賞心悅目。然而同船伺候的幾人卻打心眼兒里覺得發冷,好像有條冰冷的蛇纏住自己的臟,一陣陣發,幾作嘔。

怎麼會有人長著如此好看的皮囊?卻又擁有如此骯臟險惡的心!

黃公子輕輕拍了拍的手,眼底也飛速閃過憎惡,“爹爹自然會替咱們做主。”

說話間,已經有玉湖山莊的仆人將的落水人和其余人等都帶了下去,該給銀子給銀子,該封口就封口。

自始至終,黃家兄妹都沒有囑咐過一句,可他們做得卻相當練,顯然類似的事不止一次兩次了。

玉湖山莊矗立于西湖東岸,乃是當年黃老爺子買下當地一座山頭后不斷營造而,如今經過數十年來多次擴建,早已綿延一大片園林建筑,遠遠去氣勢恢宏。

兄妹二人沿著碼頭一路往里走,繞過不知多道回廊,終于抵達玉湖山莊部深

那里是一座巨大的園林式院落,乃是他們的父親,現任玉湖山莊莊主黃永壽的住

早有人進去通報,見這兄妹二人一進來便殷勤地迎了上去,又奉上熱茶和的糕點。

“爹~”黃宛如歸林的雛鳥般撲了過去,的聲音放得極其,臉上也恰到好的掛上一委屈的神

黃夫人當年生兒時難產,數日后便因崩而亡,黃永壽十分悲痛,自此之后不近,難免對兩個孩子溺起來。尤其兒黃容貌竟有七分酷似亡妻,黃永壽更是若珍寶,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里怕化了,唯恐有一點疏忽。

此時見兒不大高興,黃永壽立刻放下手中所有活計,將拉到自己邊坐下,向天下所有慈的爹爹一樣溫詢問起來,“怎麼啦?誰惹我家寶貝生氣啦?”

哼了聲,添油加醋把方才在湖中央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抱著黃永壽的胳膊不斷搖晃,委委屈屈道:“兒不過是見他生得好看,又會作詩,這才起了結識的心思,誰知他們竟如此無禮!還對哥哥手呢。”

誰的兒誰清楚,對自家兒的脾,黃永壽也有一點了解,但他自認這不是什麼大事。

孩兒嘛,就該養,更何況是他黃永壽的兒!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人就不能養幾個面首呢?只要兒高興,便是養上十個八個甚至二十個男人也不算什麼,反正玉湖山莊養得起。

所以他非但不覺得兒招惹太多男人是壞事,反而還覺得那些鬧出事來的臭小子們不識抬舉:能得玉湖山莊大小姐的青睞,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想到這里,黃永壽也微微有點不高興。

在杭州地界上,竟然還有人不賣玉湖山莊的面子嗎?那豈不是不將他黃某人放在眼里!

黃永壽溫言語安兒一番,又命人去賬房支銀子,隨便花用,并許諾改天再找更懂趣的男侍奉,這才將黃哄開心了。

他看著黃蝴蝶一般翩然飛走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自家夫人年輕時候的樣子,不由十分滿足和驕傲。

“這樣溫麗又懂事的孩子,怎麼會有人舍得不喜歡呢?”既然出了問題,那麼他覺得一定是別人不知好歹。

兒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黃永壽立刻看向兒子,“說說吧,怎麼回事?”

他平生就那麼幾肋幾樣好,一筆銀子,二好名聲,三麼,便是這一雙相貌出的兒了。

若有人來挑釁他倒也罷了,可竟然欺負到他孩子的頭上,又瞧不起玉湖山莊的話,那麼……

比起黃,黃世昌在與父親相時并沒有那麼放得開,但也遠比尋常父子來得更親近。

他道:“對方的份尚未明了,不過我已經打發人去查了,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

大半個杭州都在他們玉湖山莊的掌控之下,想查幾個外來人的底細,實在再容易不過。

黃永壽到底有多年江湖經驗,遠比一對兒更老道。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幾下,沉片刻,“你且細說他們的裝扮和長相。”

來人竟如此肆無忌憚,究竟是真的巧合,還是有備而來?

不久前湖上一幕著實是黃世昌出生以來所遭遇的最大恥辱,若是可能,他簡直想將所有目擊者的腦子和眼睛都挖出來。

但此時問話的是他的父親。

黃世昌的手指,到底還是老老實實答道:“是三個很年輕的人,應該還不太到二十歲的樣子。其中一個文縐縐的,像個讀書人,可另外兩個中氣十足,出手如電,功夫……功夫很好。”

黃永壽約覺察到什麼,眉微微挑了下,“你們手了?”

黃世昌遲疑片刻,“我不如。”

除了沒有親娘,他從出生以來便順風順水,讀書、寫字、畫畫、習武,不管他做什麼、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就連父親重金聘請來的武教師,也都夸他頗有天分,若正式出江湖,必然是年青一代的一流高手。

可如今,卻被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黃丫頭打敗……這顯然令他難以接

只是很短的時間,他的驕傲和自大便被人碾在腳底。

不甘心,對任何一個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而言,向自家父親承認這種事都是很難以接的。

“哦?”黃永壽倒是真來了幾分興致。他的微微前傾,腦海中也開始飛速思索起來,“比你還年輕?什麼模樣?”

無論做什麼事,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去積累,名氣和武功都是如此。

但世界是很大的,而這世上也從來不乏天才。

“三人都有點北地口音,大約是北邊來的。有點書生氣的那個倒是很斯文,說話也很客氣,但另一個男的很壞,”黃世昌努力回憶著,或者說他本不用努力,那些他吃到有生以來頭一次挫敗滋味的場景便如走馬燈一般,不斷在他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他雖然穿著本地紗衫,可舉手投足都很放不羈,對了,我看他腰后帶著兩把刀的樣子,只是隔得遠,又未曾出鞘,說不好是什麼兵刃。

那個姑娘麼,頭發彎彎,似乎壞了一只眼睛,兵也綁在背后……”

“壞了一只眼睛?”黃永壽打斷他的話,“哪只眼睛?”

“右邊。”黃世昌道,又試探著問,“父親知道?”

黃永壽緩緩吐出一口氣,也不回答,只是喚了自己的心腹進來,“去外頭查查,最近有沒有白鷂子和折翅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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