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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小書生》第103章 打起來啦!

廖雁毫不墮年輕江湖客們健的名聲, 吃了藥后很快捂出一大汗,立刻就嚷嚷說覺得自己輕如燕,已經完全不需要吃剩下的了。

他娘的, 這也忒苦了, 人渾打擺子的那種苦。

還不如往他上割兩刀呢。

但孟卻本著“買都買了”的節省理念,又拉來場外援軍, 兼施威灌了他兩回,這才作罷。

養病期間, 直至病好之后, 三人誰也沒有再提及當晚的曲, 仿佛集失憶了一樣。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了, 何必非要清清楚楚說出來呢?

三人一路從北方到了長江邊上,中間頗有波折, 更兼通不便,來一回著實不易。南京城底蘊深厚,占地且廣, 多有各名勝古跡并酒,難得孟又偶遇親人, 自然要多住些日子。

他們每天或是四尋覓食, 或是游湖泛舟, 偶爾思念北方口味時, 孟就會義不容辭地挽著袖子下廚, 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廖雁不大耐煩逛街, 閑了幾天就好似渾般不自在, 整個人如沒了籠頭的馬,不知不覺就把偌大城池了個底朝天。

可巧城郊有座玄武湖,以紫金山為枕, 依靠古城墻,乃是有的城大湖,水波浩渺、霧氣升騰,或或晴都有一番言語難以形容的壯麗景象。

他不好游樂,倒是喜歡去山林里野,幾乎日日都去里頭玩耍,竟無意中發現了一藏的酒家,頗合口味。

說到酒,實在是廖雁不夠喜歡南京城的最大一點。

這里有足夠多的人,卻獨獨缺酒,可謂十全九。不過在廖雁這種嗜酒如命的人眼中,只要沒有酒,那麼九也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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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喝酒,跟死了有什麼分別!

他口中的酒家本山中一戶人家,家中只有一對年近六旬的老夫婦,十分熱好客。

老兩口只得兩個兒,如今早已嫁人,常年只老夫婦二人安靜度日,天長日久,難免寂寞。

因常有人山游玩,走得累了就要討碗水喝,那夫婦二人就順便將前半個院落開辟茶館,每日早晚燒水烹茶,以供往來有人歇腳解,也沾點人氣,與人說說話樂呵樂呵,聊以度日。

這店主人卻編得一手好竹、釀得一手好酒,奈何在本地無人欣賞,難免郁郁寡歡……誰知偏在今年遇到廖雁這個識貨的,大有知己之

兩人雖然年紀差了好幾,但難得竟一見如故,說天侃地好不熱鬧,那老漢煞了廖雁瀟灑肆意,還不要酒錢。

“不怕小哥笑話,老漢我年輕時也想過闖江湖哩,”老頭兒咧開了一顆牙的,樂呵呵道,“只是錯,終究還是在這里過了一輩子。”

他雖然已經快到六十歲,但依舊耳聰目明,兩只眼睛里時刻閃彩。

年人般活潑。

此言一出,那婆婆就捂著笑起來,又拍打著他的胳膊道,“就你這樣,卻哪里闖得了江湖!”

說著,又給廖雁倒茶,指著老伴拆臺道:“他怕痛哩,怕得很。”

老頭兒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嘟囔道:“你這人真是有趣,誰不怕痛呢?是吧,小哥?”

這一帶山上全是茂盛的竹林,山風又盛,刷拉拉的風過竹林聲幾乎一刻不停。

看著眼前這一幕,聽著耳畔回的刷拉聲,廖雁忽然有種陌生的緒。

他點點頭,很認真地回答道:“是呢,人都是怕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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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闖江湖,也沒什麼不好。

這對老夫婦十分好客,廖雁來得勤又話多,兩邊很快悉起來。

老兩口的日子很是清貧,每日茶淡飯,但老太太的子骨很朗,手也很巧,簡單幾樣菜蔬也被料理得整整齊齊清清爽爽。

一道清炒筍片,便如同濃了整段春日一般。

有時廖雁喝得酩酊大醉,便懶怠下山,直接在人家家中宿一夜。

他也不白住,每日都幫著挑水劈柴,順便掃掃被風吹落的竹葉,竟罕見地能沉得住氣了。

直到此時此刻,廖雁好像才終于覺得這座令無數人心向往之的府城可起來。

本來麼,蘿卜青菜各有所,有人就有人惡,可能江南水鄉對世上絕大多數人而言是畢生所求的夢境,但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人生匆匆一站。

不過沒有錢,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他是個吃不吃的,若人家追著他要賬,惹急了只管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可眼見著那釀酒的老漢家境也不是多麼富裕,還總不要自己這個“小友”的酒錢,廖雁自己心里先就過意不去。

他年輕力壯、有胳膊有兒的,沒道理還要一對老頭兒老太太養活。

嗯,怎麼搞點錢來呢?

這個可太簡單啦。

于是南京城的賊窩就遭了秧。

江湖客們的收來源往往相當簡單且有限,到廖雁上,基本就只剩下黑吃黑這一條路。

他做這個真是駕輕就,堪比撂在岸上干許久的魚兒終于回到水中,難得舒爽。

他的眼睛簡直比草原的蒼鷹還要銳利,只需往街上看似隨意的逛一圈,就能準確破哪個是手、哪個是拐子。

用他的話說就是:每個人的味道都不同,那些人上飄著的就是贓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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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著呢!

于是當天夜里,他就順藤瓜直搗黃龍,如無人之境,猶如砍瓜切菜般一個人干掉了一群,黑吃黑真的不要太爽。

廖雁徹夜未歸,山中老漢以為小友今天有事沒來,不黯然;白星和孟則以為這廝又去山上討酒吃……

第二天一大早,他右手的麻繩上拴著一溜兒賊,左手則著厚厚一摞口供,全都是這伙人熬夜代的。

代不行啊,惡人還需惡人磨,原本這些賊都是陳年慣犯,覺得自己完全是南京城一霸,這就夠惡了!誰能想到呢,這平地里蹦出一頭活驢來,一個人就把他們一群人干翻了!

眾賊都斷胳膊瘸兒地躺在地上哼哼了,這廝連油皮都沒層破一點!

個別賊業務范圍比較寬,相對眼界更寬一點,一看廖雁斷人手足的練勁兒就是心頭一涼:他娘的,這不是傳說中的折翅雁嗎?

之前就約聽到風聲,說他好像不久前曾在綏山州出沒,送了黑風鏢局好大一個人,怎麼忽然又跑到這兒來了!您老人家是塞外猛禽,就在自己家門口一畝三分地兒活不好嗎?串什麼門子啊!

大概這就是緣分來了,躲也躲不掉吧,當日在衙門值的還是當天抓到廖雁當街烤魚的衙役。領頭的李虎,兩人一打照面,表都微妙起來:

怎麼還是你?

原本大家見廖雁這個陣仗,還以為怎麼樣了呢,都本能地嚴陣以待起來:沒辦法,折翅雁在江湖上的名聲毀譽參半,前兒還明知故犯烤我們的錦鯉吃呢,誰知道這廝會不會突然發瘋?

有個小衙役比較眼尖,往廖雁后那一群鼻青臉腫、吊著胳膊拖著兒的人臉上一掃,竟還能勉強從這一張張面目全非的“叢林”中識別出幾個面孔。

“李頭兒!”他晦地拽了拽前頭李虎的角,朝一個方向努了努兒,低聲音道,“那不是上月剛來過的王老狗嗎?還有青皮趙……”

好家伙,都是本地有名的潑皮無賴啊。

李虎定睛一看,還真是,看廖雁的表越加微妙,暢快之余,竟也有些同起那些賊來了。

你們犯在誰手里不好啊,偏要撞上這廝……吃苦頭了吧!

活該!

廖雁是個有三兩染料就敢開染坊的主兒,此時見了一干衙役們的臉,當場又抖起來。

他一條胳膊搭在石獅子上,斜著眼睛歪著頭嘚瑟道:“收貨吧!倒也不必太謝大爺,就是別忘了翻翻看通緝犯簿子,若有賞銀的,別了。”

一臉“你們衙門的人就是無用,終究還得大爺出馬”的表

李虎:“……”

也不知為啥,就是覺得手想打人。

“對了,”廖雁又想起來什麼,從那一摞供詞里撿了兩張出來,在半空中抖得刷刷作響,“有幾個手上還沾了人命,倒數那三個還跟外地拐子有串聯,看能不能抓著吧。”

他本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善人,下手也是出了名的黑,折磨人很有一套,這群賊里的相當一部分本架不住一個來回,爭先恐后求解

廖雁一聽,哎,有門兒,就又加了一把火,讓他們相互檢舉……

本來麼,盜竊這種罪是最難定罪的,尤其是這種固,有完整盜竊、分贓、銷贓鏈條的團伙,可能眨幾下眼睛的功夫就倒手幾回,往哪兒找去?

何況天下銀子都長得一個樣兒,主人來了也不答應,只要不被抓現行,必須按照法律確認人贓并獲的衙門也拿他們沒辦法,頂多找個街頭鬧事的由頭略打幾板子、關兩天,治標不治本。

那些人都是幾進幾出的老油子了,出牢房比回老家都頻繁,對這一套規律門兒清,因此肆無忌憚,非但沒有悔改之心,往往出獄后還會變本加厲,其名曰給自己加補養。

所以城里有賊,衙門知道嗎?知道。李虎他們知道嗎?也知道。

可有辦法嗎?還真沒有!

沒有除的辦法。

只要世上有好逸惡勞的人,賊窩這種存在就永遠不會消失,恰似日背后的影。

但廖雁可不管那一套,你不說我就打,說了就誰也跑不了,總能找出點合適的理由抓你。

所以他這一折騰,就相當于一口氣把整個賊窩連拔起,雖然都罪不至死,可確實解決了大問題:

既然有殺人犯、有脅從拐賣犯,那罪過可就大了,衙門完全可以借口調查,將其余人多關押一陣子嘛。

街上清凈一天算一天!

于是李虎難免看廖雁也順眼了一點。

不過大概就是命吧,同樣是黑吃黑,白鷂子每次都能剝三層皮,但到廖雁……

李虎后的小衙役將這群賊人的份一一核實后,看向廖雁的眼神中都帶了淡淡的同憾,“廖俠,真是不湊巧,都不是通緝犯。”

滋滋想得了賞銀怎麼花的廖雁:“……你再說一遍?”

小衙役眨了眨眼睛,口齒清楚道:“沒有通緝犯。”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分吧,廖俠有花錢的緣,卻沒有掙錢的分……

李虎沖那小衙役擺擺手,示意他把人都帶進去,又看向廖雁,“是不是還缺點兒什麼?”

廖雁迅速裝傻,“打掉的牙都在院子里呢,想要自己派人去取。”

李虎:“……”

他直勾勾看著廖雁背上巨大的包袱,“捉賊捉贓,這些人積攢多年的贓款呢?”

你撒謊好歹遮掩一下行嗎?能不能尊重一下公職人員!

廖雁睜眼說瞎話,“沒瞧見,我去的晚了,早沒了。”

李虎太上青筋突突直跳,忍無可忍地指著那個包袱道:“這不就是嗎?”

不然你一個連十兩銀子罰款都要跟人借的主兒,哪兒來的這麼大包袱?

廖雁警惕地看著他,立刻往后跳了一步,站在大街上道:“干什麼干什麼?府的人要明搶了是嗎?你說這是贓款,你它一聲它答應嗎?”

李虎:“……”

片刻之后,有衙役氣吁吁沖后院,地指著外面道:“打,打起來了!李頭兒跟那什麼姓廖的打起來了,都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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