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茭這話說得很認真又很平靜，但卻把章寒嚇得不輕。

“什……什麼……”瞠目結舌。

雪茭聲音淡定：“師姐，就是之前你見過，我男朋友，大我九歲。”

章寒確實見過藺之華，不過那是一個晚上，燈半明半暗。

而且藺之華來接雪茭時候，很西裝革履，他長得又極好看，以至于看起來沒比雪茭大多。

章寒沉默了好久，哽出一句：“雪茭……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因為我喜歡他，他又很適合我。”雪茭角出一個笑容，甜甜，眼里都帶著笑意。

章寒想不起那個人臉了，但那是個讓雪茭想想就會笑起來男人，想來，也是個很好人吧。

“可是……很浪費時間……”章寒原本是打定主意將自己貢獻給科學，湛純粹是個意外。

雪茭搖搖頭：“也還好，你看我有因為耽誤時間而煩惱嗎？我沒事時候就會去他辦公室，然后我們各忙各，再一起吃飯。偶爾空閑會出時間和他去約會，嗯……這是一件讓我很開心很期待事……”

章寒愣住，視線盯著一個地方出神。

“章寒師姐，我們一直為了科學而努力是一生事，但也不是說我們不能擁有其他生活了。可以是人生一部分，沒來時候不去強求，來時候也不害怕、不躲避。”雪茭輕笑。

章寒還是有些害怕，這是前二十幾年從未接范圍。

“可是……他比我小那麼多，我還是害怕……”

雪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如果喜歡他，可以考慮一下他，但也不等于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他如果真喜歡你，并且真適合你，你會覺到，你也會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這話讓章寒陷沉思，在認真思考湛這個人……

“其實……我覺得和他待在一起開心，有時候……很久不見還會想要見到他，但也會很煩惱，就像現在。”章寒眼神放空，“我不知道我和他合不合適，而且我從未接過，我也怕……我做不好。”

“師姐，事哪有什麼做得好做得不好。未來另一半是我們生命中很重要部分，不能急，不能沖，也不能急急忙忙就做下后悔終生決定。”

雪茭眼神認真：“但也不用那麼束手束腳，珍惜眼前人也是很重要事。”

章寒看著，眼神還是放空，但顯然剛剛聽進去了。

“師姐，你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我為什麼請了那麼久假嗎？”雪茭突然說。

章寒愣住，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

剛見面時候以為雪茭不敬業，但其實接久了才發現，是誤會了，雪茭再敬業不過了。

雪茭笑著笑著，眼眶又紅了：“因為我有一個朋友……”

緩緩張，將舒蘭事慢慢道來。

舒蘭離開在雪茭們三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印記，那是夜深人靜會想起人，然后想起就淚流滿面。

雪茭說完，章寒眼眶已經紅了，緩緩張：“對不起……”

如果早知道面前姑娘當初是什麼原因沒來，絕對不會那樣看待。

們認識一年了，也是到現在雪茭才告訴章寒當初自己請假原因。

雪茭眼角，看著章寒輕聲說：“我不知道你和湛在一起真實，但我希你做出每一個決定，以后都不要后悔，不要做錯誤決定，也不要錯過眼前人。”

章寒點點頭，和雪茭手握在一起。

和湛關系要好好想想了，雪茭說得對，不能沖地做決定，但也沒必要過于擔憂和害怕。

沒來時我們不要急，來時我們不要躲。

“茭茭，謝謝你，你是個好姑娘。”章寒真心地說。

算起來，雪茭也是第一個朋友，很慶幸遇見雪茭、認識雪茭。

雪茭已經干了眼淚，眼眶還有些紅，出一個微笑：“我以為……會是湛師兄來謝我！”

章寒臉一紅，瞪一眼。

這一次見面以后，章寒像是放下了心防，和他們約定了慶功宴時間，也不再躲著湛。

雪茭坐在車里，跟藺之華嘰嘰喳喳——

“看吧！我商也沒有那麼低！否則怎麼能讓章寒師姐想開呢？對不對！”

聲音很開心，也很嘚瑟。

藺之華余看一眼，眼里滿是無奈笑意。

“茭茭，你知道為什麼你能幫你章寒師姐想開嗎？”

“嗯？”不是因為我聰明？

藺之華輕笑：“因為——瞎貓撞上死耗子。”

兩個低商湊在一起了，腦回路也都走在一起。

雪茭：“……”

——

采訪沒多久就放了出去，這個時候項目在科學界還有“余震”，因此關注著采訪人不。

復旦大學。

中午，幾個男生坐在一起吃飯，討論著這次采訪。

“湛是真厲害，就比咱們大一屆，怎麼就這麼牛呢？”

“你怎麼不說顧雪茭還是你一屆呢？”

“哈哈哈，我還是更崇拜章寒師姐，堪稱理界師姐第一人！”

“好羨慕他們這麼早就開始組隊做出這樣大項目啊！”

“話說他們這個項目組是按照值選嗎？這也都太好看了啊！”

“對啊，章寒師姐和顧神，真是值逆天！”

“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

“咋滴？！你還敢肖想嗎？！”

……

幾人聊得很開心，旁邊，有個長得很帥，卻眼帶抑郁年低著頭，安安靜靜吃飯。

可惜往里喂了好幾口，依舊沒有喂進去。

旁邊都是數學系，易天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多數學系朋友，好像屋及烏，因為那個人，就連數學都開始喜歡了。

“哈哈！你們看這個采訪，顧神說話也太專業了吧，外行人能聽懂？我一個數學系，覺聽不懂唉！”

一直沒有說話易天郁眉頭松開，眼底微微有了一點笑意，輕聲說：“一直這樣，很認真，又很較真。”

易天郁聲音很輕，帶著懷念和一種說不出味道在里面。

幾人同時看向他，易天郁站起來：“我吃好了，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郁哥——”有人想站起來追過去，被旁邊人拉住。

“給他一點空間。”

“郁哥怎麼了？”所有人都很疑。

只有拉住人那個男生輕嘆一口氣，無奈道：“知道郁哥那個忘不掉、惦記了這麼久初是誰嗎？”

“誰？”

“顧雪茭。”

“……”

“臥槽！”

“真假？”

哪怕是郁哥很優秀，可是顧雪茭現在在他們印象當中，已經是“顧神”，是可不可即、遠在天邊大佬。

“郁哥藏在錢包，珍惜至極那張照片就是他和顧雪茭，他手機屏幕，時時刻刻拿出來挲背景圖，也是和顧雪茭合照。”

其他人瞪大眼睛，一臉震驚。

那人也有些慨，這些事易天郁從未說過，都是他觀察到。

他不知道易天郁和顧神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看這兩年幾乎沒有聯系過兩人，就知道這已經是個悲劇了。

可令人最擔心還是——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

雪茭最近還算輕松，項目結束了，剛剛開學，課程也不是很多。

上學期績也都全部出來了，雪茭沒有維持住專業第一水平，好在只是跌到第三。

最令雪茭吃驚是，甄老師竟然給平時績只扣了五分。

這位老師……到底是心。

上學期沒有不及格科目，也就不需要重修，雪茭看了下課表，多給自己排了幾門課。

想提前多完一些科目，等到大三大四，也許就能出時間做點其他東西。

不至于像上學期期末一樣忙碌。

周六，雪茭和藺之華在他辦公室待著。

“明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我和譚老師要去采訪他老師。”雪茭抬頭，突然說。

藺之華笑道：“沒事，你忙你。”

雪茭下，一臉好奇：“也不知道譚老師老師是哪位高人，真讓人期待。”

藺之華抬頭，輕輕彈了一下額頭，寵溺道：“明天就知道了，你現在更應該想想，我們中午吃什麼？”

“都行啊，還是在辦公室吃？”

“嗯，懶得走。”

雪茭點點頭，低頭繼續看書。

藺之華了腦袋：“抬高一點，你眼睛都有點度數了，再不注意就要戴眼鏡了。”

雪茭忙抬頭，一臉驚恐地坐得筆直。

藺之華笑了笑，往自己辦公桌走去。

這時候，雪茭手機響了，拿出一看，愣住，呆呆看著手機。

眼神很奇怪，夾雜著吃驚和疑，還有些慨。

藺之華剛剛坐下，抬頭，疑道：“怎麼了？”

“有人約我吃午飯……”雪茭解釋。

“誰？”

“易天郁。”

那一瞬間，藺之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猛然間瞳孔一，下意識就想說——不許去。

但他克制了下來，深深吸氣，語氣盡量淡定：“噢，怎麼想起請你吃飯？”

雪茭搖搖頭，也有些疑：“他說有件事想親口告訴我，一定要見我一面。”

“那你去嗎？”藺之華聲音很輕，看似沒什麼，手卻著桌上文件。

雪茭想了想，一年多了，易天郁從未聯系過自己，想來是真有什麼事。

“我想去見見，不過……你放心我去嗎？”

最后幾個字，雪茭聲音帶著笑意。

藺之華扯出一個笑容：“有什麼不放心？我知道你現在喜歡我就行了。”

雪茭笑了，站起來，快步過去，朝著藺之華臉頰“吧唧”一口。

“那我去見他一面，我覺他是真有事。”

其實這一年多，雪茭幾乎沒怎麼想到過易天郁，自然而然也就淺了，這一次見他，大概以后也就不會約著見面了。

是藺之華朋友，自然不可能再和曾經有過好男生約著見面。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雪茭還是想知道易天郁到底有什麼事，正好也和他聊聊，希自己和他，都徹底告別過去。

當初那個年悲傷眼神還留在記憶中，現在找到了幸福。自然不希他沉浸在過去，希他也能找到幸福。

藺之華同意雪茭去了，但雪茭剛剛踏出門，他立刻給譚棋打電話——

“備車。”

放心？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

這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