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雪茭這個學生，譚教授一直相當期待。

早在當初競賽之時，他就注意到這個有些天分，又非常努力學生。

而這個學生也一直沒有讓他失，努力又堅持，有自己方向。哪怕是所有人都不支持去做理項目，可還是因為喜去了。

心中有一份執著，又有一份喜歡，更容易走得長久。

之后，譚教授把他手上這一年做過項目全部說了一遍，一一給雪茭介紹。又把接下來安排說了一遍，看看雪茭有沒有興趣。

雪茭想了想，回復：“嗯……譚老師，我接下來一年可以跟著您嗎？”

俏皮眨眨眼：“您放心，我是個很好助理！”

譚老師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才回復：“我再怎麼也會有或多或雜事，還要去上課，你自己也有課，跟著我……不是最高效。”

雪茭現在境況確實有幾分麻煩，若說是讓做譚教授手上項目，明顯自己不是很愿意，做項目不了，現在希能繼續學習。

跟著譚教授，奔波于各個項目和研究之間學習，相較于做一個項目是要好一些。

但也確實存在譚教授說得問題。

雪茭微微擰眉：“我暫時不想再做項目和研究了，更想多學些東西，多長些見識……”

譚教授像是想到什麼，突然抬頭：“你再等等，先好好休息幾天，周末我帶你去見我老師，看看能不能給你一個好安排。”

雪茭一愣，明白譚教授是為了自己好，立刻謝：“謝謝老師……”

一點不后悔自己挑了清華數學系，在這兒有一直想跟著老師——譚中英。

這個老師支持，無論做出決定在旁人看來有多麼不可思議，譚教授都一直支持著。

這一聲謝謝，是最真誠。

譚教授卻只是笑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好，我們這些老家伙就都高興了。”

雪茭看著他出一個笑容，眼里全是，但很快，那些變了堅定。

不會辜負譚教授期待！

“好了，沒什麼事你就去忙吧，我這邊暫時不需要你幫忙。”

“好，譚老師再見。”雪茭說著站起來，將桌上自己喝過杯子清理干凈，然后才轉離開。

譚教授手在桌上論文上面敲了敲，緩緩站起來。

他學生這麼厲害，又這麼沉穩進取，他怎麼能不去找老冤家劉教授“聊聊”呢？

至于聊過之后，劉教授辦公室杯子還剩下幾個，就不在譚教授考慮范圍之了。

——

這篇論文轟還沒散去，這時候儲盛通知雪茭去接采訪。

此次采訪是正經方組織，章寒等所有人都要去，采訪地點就定在他們學校那個小實驗室里。

這間小實驗室可是見證他們過去一年辛苦戰場，也是他們名地。

自打上學期期末以后，他們還沒有再一起會面過呢。

雪茭和儲盛、鄭甲坤是一個學校，一周怎麼也會見到一兩次，章寒和湛卻沒有再見。

難得有這個機會把所有忙人匯合在一起。

和之前做實驗一樣，本校三人先到，但以往經常一起過來章寒和湛卻是分開來。

章寒先到，過了好久湛才進來。

雪茭疑地看了章寒和湛一眼，只覺得有什麼不太對，但又說不出來。

再看鄭甲坤和儲盛兩人，都沒什麼特別反應。

雪茭想不出哪兒不對，就干脆忘在腦后，等待著接采訪。

沒怎麼接過采訪，也不怎麼說話，視線盯在一個地方漸漸放空。

章寒也不怎麼說話，和雪茭一樣發呆。倒是湛游刃有余，而且顯然他知道幾人都不怎麼想說話，便笑呵呵地幫他們應對著記者。

這位記者是看起來比較隨和中年男人，他問得問題都很簡單，態度也客套禮貌。

老實說，這個記者采訪了無數科研人才，發現這些“科學家”們幾乎都有一個特質——死話題。

比如說——

“章寒同學，當初湛同學是怎麼說服你參與這個項目呢？”

章寒：“他沒有說服我。”

記者：“……那你是為什麼要加這個當初沒人看好本科項目呢？”

章寒皺眉：“項目很好。”

記者：“……好，我明白了。”

他決定再換個人問：“顧雪茭同學，你是數學系？”

這個姑娘看起來綿綿，小仙一樣，想來會好好回答他！

雪茭：“嗯。”

記者：“那是什麼讓你選擇參與這個項目？你才大二，做理系項目有遇見什麼困難嗎？”

雪茭：“喜歡這個項目，有很多困難。”

記者眼睛一亮，終于有看點可以寫了！

“是什麼呢？”

雪茭態度認真端正：“第一個困難就是地磁懸浮這個方面，我們當時……第二個是磁場疊加時候，我們……第三個困難是……”

記者：“……”在說啥？？？

雪茭認認真真說了十幾分鐘才說完，看向記者，等待他接下來問題。

記者沉默片刻，咽咽口水：“……哈哈，真是……不容易……”

儲盛正襟危坐，話：“科學都不容易，再怎麼困難也要克服，我們這還算不上什麼。”

記者：“……對。”

等到采訪結束，記者帶著僵笑容離開后，儲盛撓撓頭：“那個……慶功宴還一直沒吃呢，中午大家有空嗎？”

原本一直在出神章寒幾乎是立刻就回復：“我還有其他安排，就不去了。”

說完，站起來就往外走。

湛腳下意識一，但停了下來，沒追上去，只是表非常失落。

這頓慶功宴自然沒有約，雪茭有些疑地看了看章寒離開方向，又看了看湛，一頭霧水。

中午，雪茭一邊吃飯一邊把這事講給藺之華。

藺之華：“……”

“嗯？你怎麼呢？”雪茭見他不說話，疑道。

藺之華無奈，用手輕輕敲了敲額頭：“我能追上你真是不容易……”

“啊？”

藺之華搖搖頭，解釋：“湛喜歡章寒，章寒也喜歡湛，但是在躲避湛。”

“啥？”雪茭震驚。

藺之華扶額：“茭茭，你自從開始科研工作以后，我覺得你原本岌岌可危商還在直線下跌……”

雪茭：“……”

藺之華輕笑，給倒了碗湯：“不過也是好事，人心思有限，商高是用心觀察、有心說話。你要把心思放在學習工作上面，商低就低吧，但你要時刻記著——雪茭藺之華。”

年輕人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記憶力下降，這是真，年輕時候記憶力也會有些下降，但可能沒自己想厲害。

不過是用心程度了些，將心思分散在了其他地方。

而且，有些東西很久不用，就生疏了、忘記了。

記憶力是，商也是……

雪茭臉一紅，瞪他一眼。

藺之華還想說什麼，雪茭手機一響，拿起來看了眼，眼睛瞪大。

“咦？”

雪茭趕忙站起來，一邊拿外套一邊解釋：“之華你繼續吃，我吃飽了，章寒師姐找我，我去見。”

“等等，我送你——”

雪茭卻已經離開了他辦公室，聲音傳來：“不用了，我找譚棋人送我就行了。”

藺之華看了眼只喝了半碗湯，一臉無奈搖搖頭。

章寒在學校外面星克等雪茭，到時候章寒大概已經等了二十多分鐘，這位視時間如命“瘋子”，難得坐在一個地方發呆和浪費時間。

“師姐，久等了。”雪茭在對面坐下，下外套。

章寒這才像是回過神，搖搖頭：“沒事。”

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找你……也沒什麼事。”

雪茭：“……”

“師姐，你這可不像沒有事。”雪茭聲音帶著笑意。

章寒忙道：“真沒什麼事，嗯……你不用我師姐，我只有你一個朋友，你我章寒就行了。”

雪茭點頭，也不客氣：“好呀，章寒。”

有些人氣場相符，幾乎剛見面時候就會很合拍。

們兩個都是那種很忙很忙，寧愿花時間在充實自己上面，也不愿意花在友上面。

“我請你喝杯咖啡，喝完了我送你回去。”章寒輕聲說，扯出一個笑容。

雪茭看著散不開眉頭，試探著說：“章寒……你是不是因為湛在煩惱？”

章寒一愣，眼睛瞪大，一臉不可思議：“你知道？！”

雪茭：“……”不，我不知道，藺之華知道。

想了想，又問：“是不是湛喜歡你事讓你很煩惱？”

章寒臉上表瞬間變得驚恐，這位冷冰冰師姐顯然被嚇得不輕：“你你你……你知道？！”

雪茭了下，一臉高深莫測：“章寒，你也喜歡湛師兄吧……”

章寒倏站起來，像是被什麼扎了一樣，結結：“雪雪……雪茭，不要說……”

雪茭坐直，一臉地神：“師姐，我可沒有胡說，是你表告訴了我！”

可沒說錯，章寒表告訴——

藺之華說得都他媽對。

章寒又坐了回去，想了想，拖著椅子往雪茭旁邊挪。

低聲音：“茭茭，你真聰明，商也高……”

章寒聲音相當羨慕，一臉崇拜。

雪茭：“……”

被這位厲害師姐這樣看著，雪茭只覺得心虛至極。

不過……好像這樣能讓章寒師姐更加放心？

于是，雪茭點點頭：“章寒師姐，你為什麼躲著湛師兄啊？你有什麼煩惱告訴我一聲，我給你想辦法！”

章寒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雪茭商這麼高，這麼“聰明”，想來或許能夠有辦法。

“就……湛說喜歡我，他……年紀那麼小……”

章寒大了湛四歲，這個年代，雖說姐弟已經沒什麼，但有些人或多或還是介懷。

“也還好吧，年齡差其實也沒什麼……”

“他小我四歲，而且我都決定這輩子將自己貢獻給科學，是很耽誤時間事。”想到這兒，章寒皺眉，“你看，我最近就因為這些事，以至于都不能好好工作！”

雪茭愣了一下，還沒說，章寒迫不及待握著雪茭手：“雪茭，你教教我怎麼不去煩惱，怎麼不被困擾？”

章寒眼神認真，顯然，是在期待雪茭能夠用“高商”幫解決煩惱。

雪茭也認真回視章寒，在期待眼神中說——

“章寒師姐，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男朋友大我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