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愣了一下，然后提著進屋。

他一邊拆一邊道“明澤你今天想的都全面，飯也訂好了。”

再一看全是適合病人吃的，程朔角的笑容又明顯了一點。

程明澤沒說話，只是關心地看著茭茭。

他一直在擔心茭茭，兒沒想起來訂飯。

這個多半是藺之華的手筆。

當晚，雪茭就在醫院住了一晚上。

程朔和李思桐、程明澤都盡量給一個安靜的環境，十點過醫生檢查了一次，說是燒退了，之后也沒人來打擾。

一覺睡到早上七點，又被程朔載著去考場。

“茭茭，你沒事吧”秦夫人剛剛把儲盛送進去，轉頭就看見剛剛過來的雪茭。

“我沒事。”雪茭臉還有點白，但笑一下，看起來氣也沒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趕進去吧，加油”秦夫人揮了揮拳頭。

雪茭和程朔他們說了再見，就徑直進了考場。

來得已經有些偏晚，幸好考試還沒有正式開始。

等一走，秦夫人才擔憂的說“怎麼高考的時候冒呢思桐，這就是你這個做媽媽的沒有照顧好。”

李思桐也愧疚的，扯著笑了一下“我晚上從來沒去看過睡得怎麼樣，是我沒做好，我真的沒照顧好。”

雪茭那麼努力，卻在臨到高考的時候出現這樣的岔子。

“媽，不怪你。”程明澤看著李思桐，想起藺之華說的話，“茭茭只要進了考場，不會讓影響自己的。”

藺之華，這個不知道怎麼和茭茭認識的男人，如此的了解。

但是他不會讓藺之華再有機會接近茭茭

他的況太復雜，年齡又大，本不適合茭茭

遠，看著雪茭進了考場的藺之華微微松了口氣。

旁邊，陳彥看了他一眼。

“老板休息一下吧。”

藺之華點點頭，閉目假寐。

陳彥知道，這個人昨晚在顧雪茭另一邊的病房，擔心的守了整整一夜。

藺之華說得對，雪茭只要進了考場，就絕不會讓影響自己。

上午考英語，經過昨天數學考試以后，他們考場今天有一個人沒來。

很多考場都有人沒來，可能是各種原因沒到，或者是數學力太大，今天不考了。

大多數考生，都是后者。

開始答題前，雪茭還是微微閉眼。

將所有的不舒服忘，然后才拿起筆，全心投考試當中。

上輩子三年，這輩子兩年，一起五年。

雪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卷子了。

無數又無數的卷子，堆砌了今天的練。

上午的英語相較于昨天數學來說，很簡單，雪茭完的很輕松，檢查了兩遍，才提前十分鐘卷。

但下午的理綜又有難度了，雖然比不上昨天數學的難度，但也比一模微微難一些。

這一次雪茭做得并不輕松，雖然都會做，但最后的時間也卡死了，剛剛做完最后一道題，時間就只有兩分鐘。

只來及檢查自己答案有沒有填對，位置、機卡、考號等，然后鋪平卷子，鈴聲響起。

“停筆”

監考老師話一落地，兩個老師迅速下來收走卷子。

“啊嗚”考場，有個生嚎啕大哭。

其他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外面的聲音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

“啊啊啊啊啊”尖的。

“解放了”吶喊的。

“我他媽終于考完了”嚎的。

“畢業了”歡呼的。

雪茭走出考場，眼眶漸漸潤。

的三年加兩年，足足五年拼搏和努力，終于在今天，結束了。

沒有痛苦，也沒有想象中的歡呼，雪茭只是微微紅了眼眶，然后心頭帶著點說不出的落寞。

的眼睛看著往下飛奔的學生，他們笑著的，哭著的，對答案的

這群孩子們和的年時，在今天落幕。

他們艱苦又充滿了回憶的高中生涯，徹底結束。

被人遮擋起來的世界拆開了大門，今后，外面的無垠天地，就要他們自己去闖了。

是停駐不前，還是仗劍天涯，亦或者是勇攀高峰。

未來是什麼樣子了，高中時期負責一切的老師，和安排著我們的家長，就再也安排、負責不了了。

雪茭下樓的時候被劉佳雪抱住。

“茭茭茭茭聽說你冒了，嚇死我了”

“我沒事。”雪茭笑了起來，出一排牙齒，臉還有些蒼白。

“那就好”劉佳雪松了口氣，“你考得怎麼樣啊有沒有影響發揮”

“我覺得發揮了自己所有的實力，也只有這個實力了。”

劉佳雪徹底松了口氣，然后說“那就好，你發揮了自己實力肯定沒問題的”

“你呢”

“我也是盡力了，不管了，反正現在考完了”

劉佳雪笑了。

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走出考場，不管考得怎麼樣，更多的還是沉浸在解放的激當中。

這種激，誰也不知道喜悅和落寞，各占幾分。

雪茭走到外面的時候，看見了在人群中的程朔他們。

不遠，是錢鈺和劉軍。

雪茭和劉佳雪分別走向自己的父母。

“茭茭，覺如果”程朔他們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雪茭笑回答“還好的。”

“晚上你們肯定要去聚餐的，記得不要喝酒，不要吃涼食。”程明澤叮囑。

雪茭乖巧點頭。

他沒忍住手又了雪茭的腦袋。

李思桐更是拿出藥和水，遞給雪茭“先吃點藥，晚上回來的時候給我們打電話，不許在外面過夜，不許”

程朔扯了扯“好了，雪茭有分寸的。”

李思桐不說話了，程朔看著雪茭笑道“晚上要注意安全，有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的，謝謝爸爸媽媽，哥哥，我晚上早點回家。”雪茭揮了揮爪子，程朔他們就離開了。

“書呆子”雪茭剛和劉佳雪會和，易天郁沖了出來。

雪茭白他一眼“回教室。”

“一起一起。”易天郁臉皮比城墻厚。

遠，藺之華揮了揮手“回去。”

“不打個招呼了”

陳彥也不是傻子，老板多在意那個小姑娘，只要他有眼睛就能看出來。

藺之華沒說話，片刻，說了四個字

“來日方長。”

雪茭他們走到高三教學樓的時候，有學生正站在窗戶邊扔卷子。

下面，主任撕心裂肺地喊“不要扔卷子”

但是，沒人聽他的了。

片刻，主任喊

“去那邊扔，這邊有人”

那群人這才嘻嘻笑笑離開窗口，抬頭看，還可以看見教室里面那群撒歡的學生們。

雪茭和易天郁他們輕笑，等那些扔書的行為停止，這才走進一班的教室。

已經不人回來了，他們剛走進，就看見滿天的卷子碎片，地上，也鋪滿了卷子。

“靠我也去扔了”

劉佳雪扭頭看了他一眼，深深道“這麼快就開始扔了，要是明年還用呢”

易天郁“”

有不正撒歡的同學也聽見了，手一頓。

想了想自己考得七八糟的數學，他們默默的又撿了起來。

這時候，印老師走了進來。

這大概是第一次笑得這麼輕松開心，看見七八糟的教室沒有皺眉，也沒有罵人。

因為常年的積威，看見的瞬間，學生們下意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個時候，教室的人基本來齊了。

印芳卻笑了“你們都徹底解放了，怎麼還坐這麼乖等我講課啊。”

這一句話玩笑話，頓時有人眼眶紅了。

“恭喜你們畢業了。”印芳又笑了。

隨即，拿起筆，在黑板上寫下一行字。

“你們既然都坐得這麼乖，老師就再說幾句。今后，你們的人生多姿多彩，也許會從事各個專業，有可能會有混名人的。老師希你們今后無論走多遠，走到哪兒，都不要忘記的自己目標。朝著一個方向，勇前行。在高中，高考就是你們的目標，希畢業以后，你們都能有新的目標與夢想，不要一松下來，就徹底廢了。”

話落地，黑板上那句話已經寫完今后山高水遠，人生路漫，風雨無阻。

印芳看著下面的孩子們，有人說老師送走一屆一屆，是沒有的。

其實不是，兩年來對他們，遠比對自己孩子還花更多的心思，產生的也是也濃烈的。

不過這些孩子們有更好的未來，只是一個暫時停留的崗亭，現在他們要走了，只能送上最好的祝福。

印芳眼眶紅了，視線一個個看向學生“孩子們，無論你們今后在哪兒，都請記得你們今天，此刻坐在教室的心和懷揣的夢想。”

“唯自己與夢想，永不可辜負。”

下面嘩啦啦哭一片，在一起的時候盼著分別，要分別了卻更加難。

雪茭眼眶也紅了。

“好了，大家就解放了高三一班徹底放假”

隨著印芳的一聲喊，一班的學生們，又哭又笑，心復雜。

六月，是個分別的季節。

印芳走了以后，班長站起來“咱們班的獎金還剩不，晚上把老師上一起吃個散伙飯”

班長話一落地，就有人扔卷子砸了過去，然后嗔道“咱們高三一班才不散伙呢”

班長撓撓頭“那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挑一家好的，錢不夠的我補上”易天郁站起來，站在椅子上喊了句。

“郁哥”男生們一片歡呼，沖過來抬著他。

說是要狠狠宰易天郁一頓，但實際上學校周邊也沒什麼可以宰他一頓的店。

最后定下了七點鐘和二班在一家店聚餐，雖然坐在不同的包間，但好歹可以把所有老師上。

畢竟一二班的老師都差不多。

雪茭他們走的就在教室收拾東西，住校生還要留一留，走卻可以回家了。

只后面需要辦什麼，再來學校就可以了。

雪茭他們收拾好東西以后，班上住校的生們一個個也都穿好了漂亮的服。

男生們也下校服，頭發洗得干干凈凈。

邢叔叔先來幫帶走了東西，然后和劉佳雪手挽手，跟著大部隊一起往餐廳走。

“茭茭，你怎麼不換服呀。”劉佳雪微微驚訝，雪茭現在還穿著校服。

雪茭看一眼，輕笑著搖搖頭“也穿不了多久了。”

這大概是最后一次穿七中校服吧。

學生時代的時候，每天想盡辦法掉校服，夢想著天天可以穿上漂亮服。

等到很久以后，就開始思念穿校服的時，然后希自己還能回到現在，重新穿上校服，甚至是重新選擇自己的人生。

他們懷念的也許不是校服，是年時。

劉佳雪一想也是，拉著雪茭，高高興興往餐廳走。

晚上，一班和二班分布在兩個包間，老師們則均勻的坐在了兩個包間。

印芳在這邊，李平在那邊，袁老師在這邊，陳老師就在那邊

這樣均衡的分開。

高考畢業，也就像是全面解，旁邊的啤酒箱子就有好幾箱。

雪茭趁熱吃了點東西，然后就和劉佳雪坐在那兒，笑著看著其他同學們。

“顧雪茭喝點”對面，有個臉都喝紅了的男生走了過來。

這才剛開始沒多久，顯然是故意多喝一點。

雪茭搖搖頭，笑著說“我冒了，不敢喝酒。”

的話剛落地，那個男生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然后又道“那個顧雪茭我我”

他結結，想說什麼，所有人都知道。

“表白表白”其他人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都瞎起哄。

坐在雪茭旁邊正和人拼酒的易天郁一只手搭在男生的肩膀，然后把人扯過去“你什麼呀你喝酒不許說話”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有人玩笑道“郁哥你是不是喜歡學霸呀”

易天郁瞪他一眼，臉卻紅了“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