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桐眼睛瞪大，彷佛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重重的息，帶著氣得極致的窒息。

額頭青筋冒起，一雙眼睛通紅，倏地沖到顧景旭面前。

“啪——”狠狠一掌。

“顧景旭！！你說得是人話嗎？！顧詩韻小？茭茭不小嗎？！小小年紀就這樣害茭茭，當初如果不是茭茭好運，你現在看見的會是什麼樣的茭茭？！”

越喊越憤怒，又踢又哭。

顧景旭僵地站在原地，仍由又打又罵。

他能怎麼辦？

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啊！

“顧詩韻……你錯了嗎？”顧景旭的聲音很冷也很淡，彷佛風輕輕一吹，他的聲音就消失不見。

顧詩韻看向顧景旭，咬牙：“對不起，我錯了。”

顧景旭看著被程朔抱住的李思桐，視線又移到茭茭上。

“我知道顧詩韻不對，錯的離譜，可是我有兩個兒，不管為了哪一個，我都沒辦法對另一個下手……”

他現在邊只有顧詩韻了，雪茭是跟著李思桐的，他如果放棄了顧詩韻，今后……他邊一個孩子也沒有了。

“那你就對茭茭下得去手？！”

李思桐紅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你覺得茭茭遭遇了這一切還要原諒顧詩韻？！”

顧景旭不說話了。

程朔拍了拍李思桐，盡量緩和的脾氣。

他也深深吸氣，控制自己的怒火：“顧景旭，你以前是不是也很嫌棄原來的茭茭不懂事？但你現在看看，原來的茭茭是因為什麼不懂事的。你對家庭不忠，枉為人夫。你娶了外面的人，帶回私生，還放任這蛇蝎一般的母禍害茭茭，你枉為人父。”

顧景旭低著頭，這一瞬間，他像是老了很多歲。

但他始終站在顧詩韻旁邊，這種況了，他也是要保顧詩韻的！

程朔冷冷道：“我也不給你廢話，顧詩韻這件事，絕對不能善了！”

程朔摟著李思桐，看向茭茭：“咱們回去吧。”

李思桐回頭，直直看著顧景旭——

“離婚的時候我不打你，也不恨你，只是厭惡，只是想解。但現在我恨你，惡心你，你要護著害我兒的人，你就是我仇人！顧景旭，你會有報應的！”

說完，手，牽住茭茭，一家人從警局離開。

只剩下顧景旭一家人了。

“景旭，景旭，你一定要救救詩韻啊？還這麼小！”吳婉君撲上來，抱著顧景旭哀求。

“啪——”顧景旭給了一掌。

隨即，冷冷開口：“這就是你教的好兒！”

說完，顧景旭邁開步子離開。

吳婉君慌神的抱住一旁的顧詩韻，又氣又無奈的拍一掌。

“你怎麼做這種事！做了也不知道把自己摘干凈！”

顧詩韻一直低著頭，好半天終于抬頭。

“是我太年輕了，不知道他們連這些都挖得出來。這麼陳舊的事了，他們竟然全挖出來了！”

不為自己做過的事后悔，只是后悔自己沒有把尾收干凈。

“現在可怎麼辦喲！”吳婉君茫然。

顧詩韻眼神放空，看著顧景旭離開的方向，“我爸會保我的，我是他唯一的兒了。如果我害的不是顧雪茭，我爸都不會這麼生氣，他喜歡有手段的人接他的班。”

“可是你害的是顧雪茭啊！”

“不是沒事嗎？”顧詩韻挑眉，“我可沒有怎麼害，我只是想讓不好好學習，這是思想問題，與法律無關。”

吳婉君愣住。

也是在今天，突然發現，一直以為像自己的兒，其實更像顧景旭。

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還有一顆算計人的七竅玲瓏心。

——

還是邢叔開車，程明澤坐在副駕駛，程朔和李思桐坐在雪茭兩邊。

“老程，顧詩韻會到什麼樣的罰？”李思桐抱著不自然的雪茭，問程朔。

程朔沒說話。

“嗯？”李思桐疑。

前面，程明澤突然開口：“顧詩韻不會刑事責罰的，只會被批評、罰款，最多記檔案。”

“為什麼？！”李思桐不可置信，一雙眼睛瞪大。

程朔無奈的點點頭，皺眉道：“之前和李薇的行為，帶壞雪茭，這個在法律方面是沒有界定的。唯一可怕是事件，可是對方從頭到尾沒有說過那兩個字，辯護的時候只說顧詩韻年紀小，不懂那些，只想雪茭夜不歸宿挨打，都是李薇自作主張。”

“憑什麼？！憑什麼？！”李思桐氣得發抖。

怎麼可以有人這麼不要臉？！

雪茭手，輕輕拍了拍。

“當時確實年紀小，哪怕是小小年紀就如果歹毒，但法律會考慮思想不，還是未年。我們不斷找證據，最多就是僵持下去，很難真的把送進監獄。”程朔也很無奈，顧詩韻做出的那些事，程朔恨不得直接關進去，可是現實就是這樣。

程明澤扭頭：“顧詩韻遠比想象中可怕，當初那麼小，就知道兒不提那兩個字，這次就算不能把關進去，也必須讓遠遠的離開的茭茭的生活。”

這樣的毒蛇如果不拔了牙，或者遠遠轟走，誰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

程朔點頭。

李思桐卻還氣得難，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放過？！

——

程朔和李思桐安雪茭后，就回房間商量后續去了。

程明澤和雪茭上樓，他在后面的門口，輕聲說：“茭茭，顧詩韻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過去的就過去了，你不要讓影留在你現在的生活，無論何時，都要心有。”

雪茭回頭，出一個微笑，眉眼彎彎。

“會的，我會過得很好很好，遠比好，這是對的懲罰。”

只要自己過得好，顧詩韻就會永遠活在憤怒、不甘、痛苦當中。

況且，顧詩韻已經永遠失去了擁有那麼優秀的程明澤的機會，這也是懲罰。

程明澤也跟著笑了起來，放心回了房間。

合上們，藺之華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現在能給你打電話嗎？】

雪茭角微微揚起，撥了過去。

自己都沒有發現，藺之華已經從天天發消息，變了時不時的電話。

潛移默化的改變，漸漸了習慣。

“喂……”

電話那頭輕笑：“剛從警察局回來嗎？”

雪茭笑著搖搖頭，打開擴音，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話。

“你是諸葛亮嗎？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嗯……讓我想想……”電話那頭的藺之華認真思考，然后說，“只要想知道的，大致都能知道，只有一件事不行。”

雪茭一愣，下意識就問：“什麼事？”

藺之華挑眉，心道——我不知道你的心。

別人的心藺之華可以理智的推測、思考，但雪茭的任何一件事都牽扯了他的心，他會格外的想得更多，更迷茫。

在此山，才不識真面。

這樣想著，但也只是輕笑：“這就不能告訴你了。”

雪茭也笑了，倒也沒在追問。

藺之華繼續說：“顧詩韻不會接應有的懲罰，你生氣嗎？”

面對程朔和李思桐都沒有說實話，但對藺之華，竟然可以實話實說……

“老實說，有點。”

“有點？”

“好吧，很生氣……”

那個已經不在的，不會希看見害的人相安無事。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笑聲，一直不斷。

雪茭無奈：“不要笑了！”

藺之華收聲，聲音還是很輕，帶著輕松：“好吧，我不笑了。”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其實如果是我，我不會強求被關進去。”

“嗯？”雪茭一愣。

“太麻煩了。”藺之華輕聲道，“已經有恃無恐，也確實，未年這件事就是的保護傘，再加上確實一直留著一手，沒有直接說出目的，關不了。”

雪茭的眉頭微微耷拉，早就知道的，這個世界會有很多無奈的事，會有很多“不公平”、“不正確”，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

聳聳肩：“關不住就算了，只要我過得好，一定不會痛快。”

藺之華輕笑：“對，只要你過得好，就不痛快。”

停頓一下，繼續道：“我們雖然不能把關進去，但未嘗不能從其他方面回擊回去，只要結果是好的，什麼途徑無所謂。”

“什麼？”雪茭一愣，還能有什麼辦法讓得到懲罰？

藺之華聲音淡淡，款款道來：“你不能把送進去，但可以談條件，讓記檔案，出國去。”

“出國？”雪茭繼續茫然，兩輩子的經驗都很有限，實在不明白讓顧詩韻出國有什麼好。

可以不來自己邊礙眼？

“對，這事記檔案，沒辦法高考，你提要求讓出國可能也是順應了自己的想法。再回來就是另一個局面，沒有錢，沒有讓人認可的實力，顧詩韻今后的人生，只會走原本希顧雪茭走的人生。”

藺之華手指敲著桌面，表冷漠，對于顧詩韻，他毫不同。

雪茭年紀輕，不知道這樣對一個人的傷害程度。顧詩韻檔案上記了一筆，今后國求學困難。但是沒關系，會覺得自己也不見得需要這些文憑，所以心安理得的出國鍍金。

但要是出國不是鍍金呢？只能灰溜溜回來，到那時候，什麼也沒有了，一輩子窮困潦倒。過上想都不敢想的艱苦人生。

顧詩韻心機深，但當為了生存算計的時候，的人生早就走了另一個局面，一個自己不愿意接的局面，一個……他們可以控制的局面。

到那時候，會是想著就覺得鉆心之痛。

這才是真的報復。

果然，雪茭茫然問：“回來怎麼就是另一個局面了？顧……顧景旭還有一家公司留給……”

日子絕對不會過得糟糕呀。

“這個你繼父會解決的，你不要在意，你只需要將我說的告訴你繼父就可以了。顧景旭的公司本來就不是一家能長久的公司，現在已經是大廈將傾，他要是破產了你會在意嗎？”

雪茭搖頭：“不會，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麼，現在……更沒有了。”

尤其對方在遭遇這樣的事以后，竟然堂而皇之的說出顧詩韻年紀小這樣的話……

但還是有些疑：“顧景旭的公司要破產了？他怎麼沒說過？”

藺之華很淡定，“他可能以為還有救就沒說。”

雪茭頓時信了，藺之華可是眾人推崇的大老板，他在商業上的看法肯定是沒錯的！

電話那頭聲音繼續：“有些人不需要對他有，他選擇了顧詩韻，就該做好失去你的準備，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好……”

——

第二天早上。

雪茭將藺之華說的話轉述了，但沒有提藺之華。

果然，程朔立刻就答應了。

“茭茭這個辦法很好，只要顧詩韻能得到應有的懲罰，不拘于一定要進監獄。”

雪茭遲疑了一下：“爸……你真的有辦法？”

程朔點頭，笑著說：“對，我有辦法的，顧景旭的公司本來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爸爸只要把顧詩韻做得那些事說出去，其他伙伴不會愿意和顧景旭共事。很快，他的公司僅剩的空架子就會沒了！”

“對鵬程會有影響嗎？”雪茭皺眉，如果對自己的繼父有影響，那……

程朔堅定的搖頭：“不會，你放心吧，爸爸不打無把握的賬。”

雪茭這才松了口氣，出一個笑容。

顧雪茭，疼你的父親為了報仇了。

只是不知道，等回了樓上以后，程朔和程明澤又進行了完全不同的對話。

“爸……”

“明澤，爸爸拼了鵬程去報復顧景旭，你會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