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默默地聽著茉莉和博士通話。

極鈦合金……要塞蹟……梅的死亡……校長和主任瞞了所有人……

有些他能聽得懂，有些聽不懂。

茉莉的眼眶泛紅，兩麻花辮耷拉在腦後，很傷心。

龍城不知道該怎麼安茉莉。傷心的時候，他會努力睡覺，睡一覺醒來之後就不會那麼傷心。他只知道這個辦法。

龍城沒有告訴茉莉自己的辦法，他只是安靜地聽著，在理緒上，茉莉可以當他的老師。

茉莉掛斷通訊，擡起小腦袋，看向龍城，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小一癟，忽然張開雙臂撲向龍城。

龍城下意識地一個側，手掌迅捷而準抓及撲過來的茉莉脖子上，就準備習慣來個過肩摔，連後續一系列的攻擊瞬間浮現腦海：步側踢、掌刀頸側脈、十字固肘錘……一堂課結束。

但是當龍城的手掌練而本能抓住茉莉膩的脖子，他反應過來，生生剎車，停止後續一系列的徒手攻擊作。

茉莉懸在半空，四肢張開，就像被抓住脖子的蛤蟆。

忽然，龍城覺得自己的反應好像不太和時宜，他小心翼翼地把茉莉豎過來，放到地面。

他這纔看到，茉莉臉上滿是淚痕。龍城愈發剛纔自己的舉似乎做得不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站在龍城面前淚眼婆娑的茉莉，再次開雙臂，一把撲向龍城。

龍城眼中閃過一道寒，咬牙著頭皮全繃站在原地，沒有閃避。

抱住龍城的茉莉此時才哇地一聲哭出來：“嗚嗚嗚，老師……”

茉莉哭得很厲害。

“……梅那時很痛苦，每天都很痛苦。茉莉沒長大，很笨還不會說話，嗚嗚嗚……茉莉天天都希自己能快快長大，長大了就能夠幫助梅，能陪他說話……”

“……博士天天陪著梅，博士天天都在哭。”

“……梅說他覺自己沒沒多時間，他說可惜看不到茉莉長大……嗚嗚嗚……”

“……老師，茉莉好難過好難過……”

“……老師，茉莉討厭林叔叔徐叔叔……”

茉莉掛在龍城上嗚嗚哭著，裡含糊不清說著什麼。

龍城站得筆直，紋不，安靜地聽著，安靜地站著，就像水泥樁子。

心底的哀傷，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

茉莉的聲音逐漸低沉含糊下去，過了一會，龍城聽到的呼吸變得規律起來。

茉莉睡著了。

新人類也會睡覺嗎？龍城有些驚奇，他沒見過茉莉睡覺。

他紋不站著，上掛著呼呼大睡的茉莉。既然不知道該怎麼安茉莉，那就做好水泥樁，總不能這個時候給茉莉上課吧？

——如果非要做點什麼的話，龍城只能想到給茉莉上課。

茉莉睡得很沉，龍城估計一時半會醒不了，試著練起來《導引九式》的呼吸法。

龍城從來沒有放鬆對《導引九式》的練習，他對《導引九式》的重視毫不遜對控芒的鑽研。要知道，能夠淬鍊臟的方法，他在訓練營都不曾接到。

《導引九式》的呼吸需要配合不同的肢作進行，這是龍城第一次嘗試只是單純地運行《導引九式》的呼吸法。

剛開始很彆扭，但是漸漸，龍城找到一點覺。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深沉悠長，膛以驚人的幅度膨脹、收，就彷彿裡面藏著一頭兇猛的洪荒巨。

掛在龍城上的茉莉，隨著龍城的呼吸起伏，滿是淚痕的臉龐漸漸舒展開來，像是做著什麼夢，小微張，角緩緩流淌出晶瑩的。

兩個小時後，茉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哎，剛剛自己不是在遊樂園坐海盜船嗎？一會上一會下！刺激死了！

原來是做夢啊，好可惜。什麼時候自己能去遊樂園坐坐真正的海盜船就好了……

茉莉撇撇，習慣地扭子在懷裡抱枕蹭了蹭。

哎，抱枕怎麼這麼邦邦？迷迷糊糊了抱枕，哎喲好！難道自己睡了一覺，抱枕變鐵枕？

不行！重睡！

咦？

嗯？

茉莉一個激靈，所有的睡意瞬間不翼而飛，睜大眼睛瞪圓眼珠子。

陡然僵住。

自己像個樹袋熊，掛在老師上，腦袋擱著的……是老師的肩膀，難怪自己覺得枕頭怎麼有點硌頭……

等等！老師肩膀上那一灘水漬……臥槽，自己流口水了？

茉莉表凝固，只覺五雷轟頂，大腦一片空白。

一隻手掌抓住的後頸，像拎貓咪般直接把拎起來，放在地上。

茉莉臉慘白，一邊鞠躬一邊語無倫次：“老、老師，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老師對不起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我我我……”

龍城看著拼命道歉的茉莉，面無表問：“你打算怎麼辦？”

看到龍城帶著殺氣的表，茉莉頭皮微微發麻，弱弱道：“我、我賠錢可以嗎？”

想想自己現在也是個小富婆，可是……爲什麼會心如刀絞？

“賠錢？”龍城皺起眉頭：“爲什麼要賠錢？你不是討厭校長和主任嗎？”

茉莉眨了眨眼睛，哦，原來不是說自己睡覺流口水啊。

聽到“主任”“校長”，茉莉的表嚴肅起來，沉思片刻，忽然擡起頭：“老師，我要救博士和杜叔叔！”

龍城對於茉莉的這個回答毫不意外，乾脆利落道：“我現在殺進去？”

茉莉連連搖頭：“不用不用！”

龍城表認真地看著茉莉：“不用？”

茉莉心中一暖，哪怕在這麼危險的時候，老師都願意幫。出調皮的笑容：“老師放心！茉莉有辦法！決不會給老師丟人！”

而且，還有三個小幫手！

不過老師好像還不知道，茉莉莫名心虛，趕道：“老師，您快去把叔他們接過來吧。”

茉莉爲了和博士通訊，專門飛到運輸艦和龍城匯合，現在山谷宿舍缺乏保護。

龍城嗯了聲便朝轉離去，走到控制室門口，他停下腳步，轉過子，面無表問：“你沒事？”

啪。

茉莉神飽滿，模仿士兵並敬禮，擡頭，大聲道：“報告老師！您麗可的茉莉已經上線！”

“隨時可以上訁……前線！”

龍城面無表，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