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墨見沈澤川跪在懸崖前麵，本是不解，後來邊的人打聽了一下，說是王失足跌下了懸崖，他聽後歎了口氣。

“還有一人，是……“

蕭祁墨微微蹙眉，“還有誰？”

“夫人。”

“誰？”

“夏珩之夏染，我們侯府夫人。”

蕭祁墨子晃了一下，急忙跳下馬，匆匆來到懸崖前。風突然凜冽起來，他看著那本看不到底兒的懸崖，心一下子冷了。

“他們說小娘掉下去了？”

“不可能！”

“很好，這話是王爺你說的！”

“沈澤川！你回答我！”

沈澤川突然笑了起來，置之死地而後生，生路已經有，可他卻不想獨活。閉上眼睛，沈澤川悵然一歎，人往懸崖下栽了去。

宣靖王府，皇上匆匆趕來。

見到院中端坐之人，皇上急忙跪下，“父皇這些年去哪兒了，兒臣甚是思念。”

太上皇看了一眼跪在麵前的人，穿著明黃的龍袍，一副威嚴之態。

“你是我兒子？”

皇上一愣，“父皇……”

“那個，抱歉啊，我腦子糊塗了，不記得人了。”

皇上看著太上皇，一直不知該怎麼理解他這句話。

“他確實不記得誰了。”

這時虛無峰從屋裡走了出來，衝皇上說了一句。

皇上起，看到虛無峰，客氣的頷首致意。

五年之期到了，虛無峰想起了前塵往事，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跟皇上一一代了。

“無憂丹？”

“他說自己夜夜睡不安穩，總夢見那些跟他一同打天下出生死的兄弟們，他們慘死的樣子，他說太痛苦了，所以吃瞭解憂丹，暫時忘記了過去。可五年太短了，他據舊方製出了無憂丹，可終生不再想起過去。”虛無峰說著看了一眼太上皇。

“原是這樣，所以這五年來，父皇一直冇有訊息。”

虛無峰點頭，“不過前些日子，他清醒過，讓我把龍膽給了阮青青。”

“那阮青青果真……”

虛無峰歎了口氣，他落後於幾步，等他上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孩子跳下去。

“老四呢？”

虛無峰突然跪在了地上，道：“太上皇心疼王爺，賜了一顆無憂丹，草民已經讓王爺服下。”

皇上呆了呆，再看太上皇，卻見他正瞪著他。

“父皇……”

“我這孫兒好像了很多苦，是不是你這個當爹的冇有疼他？”

“兒臣……錯了。”

五年後，南疆，鎮南王府。

九曲迴廊上，一穿藕煙羅襦係紅錦帶的姑娘跑著，邊跑邊驚慌的往後看。見垂花門那，一穿殷紅衫的人麵，尤其看到手中的鞭子，更是慘一聲，豁出命一般跑著。

“臭丫頭！你還敢跑！”

“老孃日夜哭了五年，眼睛差點冇哭瞎，你倒好！夏染，老孃這次抓住你，非了你的皮不！”

跑在前麵的夏染，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從高摔下，本什麼都不記得了，要知道有這麼兇悍的孃親，乾脆摔死得了！

穿過白玉橋，見到喻清倫從正房出來，慌忙跑上去，躲他後了。

“世子，救我！”

喻清倫桃花眼一瞇，看向後的人，滿眼都是歡喜和寵。而這時，那夏夫人也追了來，一鞭子就了過去。

喻清倫見此，忙背過抗了一鞭子。

“夫人！”夏珩喝了一聲。

夏夫人也就一時氣急，冇有收住鞭子，見打到彆人了，也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世子……”夏染抬頭，見喻清倫吃痛了一下，不過怕擔心，隨即又換上了笑意，忙去看他後背，竟是一道印。

夏染氣得叉腰，“瘋人！我本認識你！”

“夏染，你再說不認識老孃？”夏夫人眼睛一瞇，手中鞭子握。

“我……”夏染怕怕的低下頭，小聲道：“我失憶了啊……本來誰都不認識的……”

“死丫頭，你……”

“夏夫人！”喻清倫衝夏夫人微微一笑，“阿染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

夏夫人輕哼一聲，“不記得了，難不世子爺也失憶了？五年後才告訴我們夏染的訊息，莫不是剛想起來？還有這臉怎麼回事，為何模樣變了許多？”

倒也不是完全變樣了，也就六七分吧，不過讓不的人一看，已然是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了。與原先的阮青青，也就長得像一點而已。

要不是見這子如故，賊心大膽子小，還有虛無峰作證，這親孃都不敢認。

“箇中緣由，本世子已經跟夏首輔代清楚了，夏夫人何必當麵問，讓阿染難。”喻清倫淡淡道。

夏夫人見夏染膽小怯弱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這是的兒，卻又不是，可這五年來，卻承著喪之痛，日夜落淚。

當夏珩告訴，夏染還冇死的時候，便下定了主意，以後一定好好疼寵。

“你真是我娘？”夏染跟走丟的小貓似的，問這話的時候又乖又可憐。

夏夫人眼淚冇有繃住，一把把夏染拉到了懷裡，“染染，娘對不住你，娘好想你。”

夏染眼睛也紅了，這五年來，什麼都不記得了，邊隻有師父和世子。以為自己無父無母，所以從來不敢問，但原來是有爹和孃的，而且孃的懷抱好好暖。

喻清倫看了一眼夏珩，見他麵向一堵牆，眼圈也紅了，堂堂朝廷重臣一品首輔，竟也忍不住落淚了。

午後，夏染一人坐在湖邊的石頭上，看著水中自己的樣子。

師父說，從高摔下，把臉給劃傷了。裹了兩年的細布，前後幾次刀，才把容給整好。以前的樣子，自是不記得了，而眼下的自己，明豔清麗，瀲灩生姿，倒是一張絕的容。

一笑，花開百。

一哭，我見猶憐。

一顰，不自勝。

一怒，秋月微涼。

這話倒也不是自讚，而是世子說的。隻是對於這張臉，卻生不出喜來。

憑笑也好，苦也罷，總有人說是狐子勾人，這話聽得多了，聽習慣了，但也不好聽啊！倒不如一張平凡的臉，自己自在，旁人也不會總揣測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