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護民軍的下層士們，完全沒有這種戰爭覺悟，他們勇於作戰，怠於思考，勇猛衝鋒而不畏埋伏。他們只想找到敵人，抓住敵人，然後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

鐵風旗的將軍們雖然思維已經足夠慎，但終歸不會想到，下層士的缺乏經驗，固然是打敗對手的一個有利突破點，但同樣是他們的缺乏經驗，反而使多支小規模逃竄部隊，遭遇到了大麻煩。

所有的陷阱埋伏，都不能讓他們小心謹慎，反而更加大膽，更加張狂，在衝過了一次次的埋伏後，他們發現對手的埋伏不過如此，也就衝得更猛，給對手做埋伏的時間也就越短，從而埋伏的效果也就更差，形了一個相對惡劣的反追擊循環。

當然，對於接過良好的訓練的正規軍來說，這些難度還好克服，他們畢竟是正規軍，人數行方便，做什麼事也都更有效率，總能從各個方面節省下時間，從而在必要的時刻擺對手。

可是對夜鶯來說，就難了。

因爲這次上了一個本無法甩的暗影。

這是上的除了無雙以來最可怕最強悍的一個斥候，不僅把他們吊得死死的，甚至還公然襲擊他們，只要有那離隊伍稍遠一些的戰士，就必定被他弓箭所殺。

這個人神無雙，箭法準，程也奇遠無比，竟是毫不在無雙之下。

數天下來，竟已被他殺死了數十名戰士，且牢牢地咬住他們的行蹤，如毒蛇附，甩之不。

僅此一戰，這名戰士就已經夠資格爲止水新的英雄人了。

而到現在連這個戰士的面都沒見過。

夜鶯看著蒼茫的山林，手中的長劍微微抖著。

的腦海中回想的盡是淺水清對說過的話：

“你要去，我不想攔你，但是你要記住。上了戰場，你就是戰士，而不再是我的人，更不是我的衛兵。你現在既然要領兵出戰，那麼就要對你的士兵負起責任。你既然接了我給你的任務，那麼你可以死，任務不可以失敗。所以，從你走出這營帳的一刻，在你完任務回來之前，我都不會想你，念你，你死了，我會爲你落淚，但不會將你單獨收斂，而是將你和其他所有戰士埋葬一。若是找不到，我也不會派人尋找，更不會囑咐任何人去照顧你，幫助你，而是將你和其他戰士一樣對待。現在，你想好了是去？還是不去？”

夜鶯回答：“我要去。”

淺水清無言。

良久，他才說：“如果是姬若紫，一定說不去，因爲這一點都不好玩。”

夜鶯臉上出無奈的笑：“如果是雲家小姐，想必本就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那你爲何還要如此？”

夜鶯微微沉默著，終於回答：“正如你願放棄最好的戰機也不願違背自己的誓言一樣，我……也從未忘記過自己爲何要來到這軍隊之中。”

現在，站在了這裡，第一次領兵，遭遇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兇險。

下一刻，長劍長天而指，冷冷地發出軍令：“全旅停止前進，就地設伏，準備防敵人的大舉進攻。如我預計不差，後方敵軍還有至兩個時辰才能追上來，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一名士兵大：“夜小姐，你瘋了嗎？後面可是有兩千追兵！我們只有五百人，打不過他們的！”

夜鶯冷冷說道：“我曾經向淺將軍立過誓言，就是死，也要完任務。若是不能完，至也要保證其他人可以代替我們完。將軍安排了多支分隊，就是爲了防止萬一，如果有哪支部隊被敵人咬上了又甩不掉，就必須立刻停止進軍，防備敵人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和計劃。如今，我們已經不可能甩掉這個敵人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戰鬥到死！”

一名士兵也知道那暗影的厲害，氣結道：“夜小姐，那你帶著一部分人先去吧，留下一半的弟兄阻擋他們！反正除了你，我們都不知道目標何，任務爲何，不可能泄機給他們。”

夜鶯苦笑道：“這種辦法我們又不是沒用過。留下來的兄弟也的確功拖延住了他們，可那個傢伙不還是追了上來？他能據我們路過的痕跡找到我們，我們不可能騙過他的。就算留下一半人，戰死之後，他還是能迅速找到我們。到時候把他們帶到地方，破壞了除石大計，我的罪過就不輕了。”

說到這，夜鶯眼前閃過一晶亮寒，揚聲道：“我夜鶯雖然是個人，可同樣也是軍人！當初雲家大小姐能爲淺將軍不畏強權闖軍部，我一個想做將軍的人，難道還怕了一羣雜兵嗎？就讓他們追上來吧，也讓他們看看我天風軍人的豪邁本，就算是人，也可以英勇戰死！”

“英勇戰死！”所有士兵的豪氣在這一刻，同時被夜鶯所激發起來。

戰鬥，在兩個半時辰後打響……

這是一場永遠不會載史冊的戰役，它的規模很小，只有不到三千人的規模。大部分的戰士戰死沙場，只有數人被俘。

藍城的士兵儘管都是降卒，但是他們還是表現出了英勇無畏的戰鬥神。

就象以和不怕死爲榮耀的護民軍也會出現大潰敗一樣，降卒也同樣有死戰到底的存在。

我們很難用幾句話來評說這是爲什麼，因爲它牽涉到一個複雜的人心理鬥爭過程，和封建時代特有的民族家國關係，但是至我們可以慶幸，在他們死前，他們並不知道碧空晴是如何贏得西部戰場的那場戰鬥的，所以他們死而無怨。

此戰，淺水清的一支旅隊全軍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