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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第四十一章 下城(上)

大梁城下,天風人的鋼鐵大軍正在肆意綻放出自己最剛強的軍人鬥志。

五千名鐵風旗戰士,三千熊族猛士,還有五千來自藍城的降卒,自藍草坡一戰後已經徹底被綁在了淺水清的戰車之上。

這一萬三千人,現在就排整齊的方陣靜靜地矗立在大梁城前,他們恣意囂張,狂呼吶喊,敵人就在對面,卻完全失去了作戰的勇氣,不敢出城一步。

大量的難民因天風軍的到來而自相逃逸,淺水清的赫赫兇名在那一刻得到最淋漓盡致的發揮,難民們因他而來,卻也因他而去。惟一有所不同的,就是大梁守軍的每一名士兵,腦中的神經已,再不敢有片刻放鬆。

假如說天風軍是強大的,那麼領導他們的那個將軍淺水清,就是可怕的,恐怖的,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當一支強大的軍隊爲一個魔鬼所領導時,其所能發出來的戰鬥能量是驚人的,這就是止水人對眼前軍隊恐懼的來由。

淺水清坐在飛雪上,看著馬不時地發出歡蹄,不耐煩地踢踏著地面,笑著摟摟它的脖子:“好了好了,不用著急,咱們今天不來的。”

飛雪低低了幾聲。

旁的戰士狗子低聲對他道:“碧將軍的先頭探馬已經到了,稱一切順利。碧將軍估計半個時候後會到。”淺水清點點頭:“那麼接下來,就該咱們表演了。”狗子嘿嘿一笑,淺水清已經策馬走出戰陣。他在大梁城程外停下腳步,微一揮手,邊的狗子對著城頭高聲大:“請問哪位是鄒白永鄒將軍,請他站出來答話。”

城頭之上,一名戰袍的將軍長聲喊道:“我就是,那個騎白馬的就是淺水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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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水清一笑:“有點意思,告訴他我請他出來喝酒,問他敢不敢。”

經過這十多天的調養,他如今已經恢復的差不多,雖說毒未盡除,但大上只要毒不發作,對他基本不會有什麼影響,只是如今這樣長距離的喊話,對他來說還是頗費力氣的。

狗子點點頭,立刻回覆:“正我是家將軍,想請鄒將軍出來喝杯水酒,不知道敢是不敢。”

好囂張的口氣,鄒白永大眼一瞪正要回答有什麼不敢,旁的副將已經大聲了起來:“將軍不可,淺水清其人歹毒狠,手段毒辣,他一定是看準了將軍是目前唯一能撐住大梁城不倒的棟樑,想借喝酒之機害死將軍。”

鄒白永悶哼一聲:“我不是大梁城的棟樑,王上纔是。可惜,卻被一羣蛀蟲給腐朽了。那淺水清是鐵風旗之所以能威名赫赫的基所在,沒有了他,天風軍又怎敢以如此的兵力威大梁城?我到是不介意用自己這條命換對手這條命。”

那個時候,城下狗子又大起來:“請鄒將軍放心,我家將軍只是聽說鄒將軍是大梁城中見的英雄豪傑,所以誠心相邀。”

城頭上有人喊道:“既是誠心相邀,爲何他自己不站出來說話。”

狗子正要回答,淺水清已自己對著城頭道:“前日在藍城偶風寒,至今仍有不適,彼此距離太遠,說話費力,因此只能讓手下代勞了。鄒將軍,我淺水清今天誠意相邀,還請將軍賞個薄面。我這裡備下了水酒,你我雖沙場爲敵,但是戰前暢話,各敘心事,在將來也不失爲一段佳話。我天風軍遠道來此,你止水人不招待我們,我們自行來招待你們,這主人的人若是連一個敢出來陪我喝杯酒的人都沒有,以後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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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那喊話士兵氣得大:“我去!”

淺水清淡淡笑道:“你不夠資格。”……

鄒白永終於出來了。

城門大開的那刻,鐵風旗軍陣與大梁城的中間,一張小酒桌,兩副碗筷,一壺水酒,幾道小菜。

淺水清一個人坐在桌前,獨斟自飲,白飄飄,在這大戰降臨的一刻,說不出灑,道不盡的悠然。

來到那酒桌前,鄒白永坐在淺水清的對面,這名大梁城甚至是止水人最後的國大將,看著淺水清,眼中盡是迷茫與複雜。

他是練武之人,這刻距離如此之近,一眼就能看出淺水清的果然有問題。他自問如果手,很有可能三招之就把淺水清給生擒拿下。這人的想法不停地在腦海裡翻騰著,以至於已經走到了淺水清的邊,都還未曾發覺。

淺水清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先喝點酒暖暖子吧,要想手拿我,也不急於這一時。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匆匆離開。”

鄒白永眼中一縷兇閃過,卻終於還是坐了下來。

兩軍戰前,兩支軍隊的核心人卻在衆目睽睽之下飲酒,暢所言,這樣的事古來就有,但卻並不多見。

讓領袖出去冒險,從來都是一種不智的行爲,一旦有失,對整個軍隊的軍心都會產生極大打擊。對大梁城來說,失去鄒白永的傷害,遠不如鐵風旗失去淺水清的傷害要大。

大梁城沒了鄒白永,大可以再選一個新城守出來,一國之都,別的沒有,就是多。

鐵風旗沒了淺水清,就正式完蛋,整個部隊裡再找不出一個可以讓所有人心悅誠服其指揮,爲其賣命甘冒大險的人。

但是今天,他們卻還是坐在了一起,鐵風旗中的每一名戰士,都信心滿滿,彷彿再沒有什麼人能傷害到他們家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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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淺水清在酒桌中間放了三個小酒杯,在爲其統統滿上之後,淺水清笑道:“這三杯酒,祭天,祭地,祭死難將士之英靈不滅。鄒將軍是英雄人,那侵略的論調切勿向我提起,否則我會笑你是迂腐世人,不知歷史轉之真理。天下若無戰爭,又要軍人何用?如今你我先祭過這三杯酒,然後再談,你看可好。”

鄒白永微微楞了一下,是啊,軍人本就用做保家衛國的,天下若無戰爭,軍人要來又有何用。

戰爭本無正義,既如此,何必責罵,何苦怒斥,有那力氣到不如沙場上好好較量一番,看看彼此間誰更有種,誰能活得更長一些。

他點點頭,將桌上的三杯酒敬灑於地,然後才沉聲道:“淺水清,你雖雙手沾滿我止水子民之,但我還是承認你是個人。戰爭打到這個份上,你淺水清一路過關斬將,如無人之境,我不能不佩服你。說吧,你找我出來,不會就是爲了喝酒吧?”

淺水清笑笑,重新爲鄒白永滿上:“何必著急,如果我說我找你出來,真得是隻爲閒話你信不信?”

“那你就未免太無聊了些。”

淺水清的眼中閃過那深沉的悲哀:“是啊,是太無聊了。眼看著你們止水人都快國破家亡了,我卻還在想著辦法怎麼挽留將軍將來爲我效命,的確無聊了一些。”

鄒白永大怒:“淺水清,你說這話不嫌太早了些嗎?三山決戰還沒打,誰勝誰負還是未知之數。你鐵風旗縱然屯兵城下,面對我十萬守軍和大梁城深高壘,又什麼本事可誇口彈指即破。你想收我坐你帳前小卒,你做夢吧!”

淺水清臉上的譏笑表卻越發富起來:“真得是這樣嗎?先不說今日我鐵風旗已經兵臨城下,就算是你依你之言,咱們先回過頭來看看這三山決戰,你止水也毫無勝機可言。”

說著,淺水清以手指蘸著酒,在桌上劃出一條條線路,隨口道:“鄒將軍,你我都是領兵之人,廢話我就不多說了。雙方的將領本領如何,咱們暫且不談,先看看這士兵對比。天風人素以騎兵強大而著稱,三山平原地勢平坦,最適合騎兵衝鋒發威以勝多。我天風軍勝在氣勢,戰鬥力強勁,止水人則勝在兵員衆多,又是本土決戰,悉地形,後勤供給方便。兩軍大戰若起,勝負殊難預料,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無論誰敗了,那贏的一方,也勢必要付出慘重代價。”

說到這,淺水清微微笑了起來:“三山決戰,商有龍領兵三十餘萬對峙我中央軍團。其所部士兵,多爲各地招募兵卒,原有舊制本就不相統屬,且是舉國徵員,勞師衆。而我中央軍團,則爲天風五大軍團中戰力僅此於暴風軍團的戰鬥部隊,其主帥季狂龍論名也不在暴風烈帥之下。兩軍戰,一個是舉國之兵,做背水一戰,勝固可喜,敗則從此無力迴天。一個則是隻用了國中部分兵力就可以正面抗衡,勝可長趨直,滅敵於揮手之間,就算敗亦可再調兵員捲土重來。鄒將軍,再好的戰,也比不上一次糟糕的戰略佈置。我知道決戰之議不是鄒將軍提出的,但是很顯然,正是這場即將到來的決戰,將整個止水推了一場死局之中。從止水人打算利用人海優勢和天風人拼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已經註定了是失敗的命運。一個是敗不起,一個是敗得起,這樣的仗,你止水人本連輸上一次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番話,說得鄒白永大汗淋漓,憑心而論,淺水清說的正中他的要害。

決戰一起,則止水就已經敗定。無論此戰是勝是負,除非止水人能打出一次又一次如淺水清藍草坡一戰那樣的無損戰爭,否則本沒可能贏下整場衛國之戰。

這個錯誤而糟糕的軍事決策,將止水完全推了一條死路之上。

何況在這種況下,鐵風旗的表現又是如此驚人呢?

就連天風人自己都沒想過,本是負責保壩任務的鐵風旗竟然會一路打到大梁城下來。

長嘆一聲,鄒白永反而什麼都不說了。

他終於坐了下來,將淺水清倒給他的酒一飲而盡。

此時此刻,說那些爲國盡忠的話毫無意義,軍人之間,永遠只有兩個字能讓對手佩服,那就是

下一刻,鄒白永對著淺水清冷冷道:“你的酒,我喝過了。你的閒話,我也聽過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那不代表大梁城就會投降你鐵風旗。三山決戰已定局,無論其該不該打,都不是我能考慮的事。做爲一個軍人,就要盡軍人應盡的義務和責任。淺水清,如果你沒有別的話要說,那我就要準備對你手了。只要能殺了你,至鐵風旗的威脅,將不復存在。”……

聽著鄒白永的說話,淺水清冷冷地看他,眼中的熱也逐漸消減。

良久,他才說道:“你若殺得了我,我又何必請你過來。”

鄒白永臉大變,他突然發現自己渾的力氣都已失去。

酒裡有毒?

淺水清眼中的譏笑越發凝重:“很奇怪是嗎?你我喝得明明是同一壺中的酒,你親眼看著我倒出來的。”

鄒白永怒視著淺水清,淺水清卻笑道:“不用奇怪,我的確喝了你和一樣的酒,我也中了毒。其實也不是毒,只是一種麻藥,讓人渾都沒力氣而已。我早在藍城時就了傷,一段時間能很難恢復。如今要說手,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既然這樣,到不如讓兩個人都沒力氣,然後就可以互相暢談了。反正我是沒打算殺你,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氣憤。你我繼續喝這不算有毒的酒,暢談人生豈不是很好?你若非要和我拼個生死,以你我現在的力氣,那不過是在給對方撓而已。真要讓各自的士兵看見將軍們象小孩打架一樣打了半天卻傷不到對手的筋骨,那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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