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回小院換下差服,洗了個澡,剛穿好常服,就看見門房老張推門進來。
“大郎,有客人到了,老爺喊你過去。”蓄著山羊鬍的老張大聲說道。
“知道了,把院門關上,你進來。”許七安迴應。
老張先是一愣,繼而流出戒備之。
不是要去主宅嗎,人不走,還關門,還要讓我進屋子。
你想做什麼?
老張沒搭理,不聲的退出了小院。
上次僕人被喊進浴房,莫名其妙的昏厥的事,老張還記在心裡。
許七安走出屋子,見老張已經沒人。
他還想拎老張翻牆的,省的他再繞路回去。
縱躍過高牆,朝前廳走去,二叔命人來喊他,說明那位來府裡的客人,多半是與他有關係。
來到前廳,一襲黃出現在視線裡,是許久不見的褚采薇。
淡黃長,蓬鬆頭髮。
腰間繫著鹿皮小包,懸掛八角風水盤,杏眼清澈明亮。
“怎麼到我家裡來了。”許七安詫異道。
褚采薇坐在主位,二叔陪在邊,正吃著一大包桂月樓的極品糕點,慢悠悠喝一口茶水,嚥下食,道:
“你再不去司天監,下次來的就是宋師兄了。”
許七安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確實還沒有兌現諾言。
周立的事已經解決,說好的元素週期表,至今沒有給司天監送去。
主要是,剛開始關注周侍郎有沒有倒臺,後來又被打更人去衙門裡公開刑。
隨後爲一名榮的銅鑼,開始了黑白顛倒的社畜生活。
司天監的事,忘了,許七安對天發誓,絕不是他白嫖習慣了。
“改天吧,改天我就去。”許七安說。
“你不會什麼都沒有準備吧。”褚采薇質疑道。
“我肯定準備了啊。”
褚采薇的卡姿蘭大眼睛清一閃:“你撒謊。”
“....”
“宋師兄說,拖欠了這麼久,你得連本帶利的還。你寫在藍皮書裡的鍊金知識,有些深奧,司天監的鍊金師們一時捉不。”褚采薇吃了一塊糕點:
“年底了,宋師兄希你去趟司天監,給六品的鍊金師,以及六品之下的士們開堂講課。”
“好吧!”許七安點點頭,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我需要準備半個時辰。”
褚采薇眉開眼笑:“我監督你。”
說完,心大好的,朝著站在一旁,大眼睛裡閃爍著的許鈴音說:“小妹妹,想不想吃姐姐的糕點?”
許鈴音啄了啄腦袋。
“那就給你吃一點。”褚采薇蹦蹦跳跳,裾飛揚的跟上許七安。
這個小孩一直覬覦的糕點,狼子野心,褚采薇本來是不想給吃的,但許七安答應的如此痛快,心好,反正小小的一個娃兒,也吃不了多。
兩人來到許七安的小院,褚采薇扶著門,翹起一條,探頭張廚房。
“那天你說過,要做好吃的給我。”
“....下次吧。”許七安心說,你特麼竟然還記得?
褚采薇不高興了,鼓了鼓腮,本來就甜可的鵝蛋臉,小籠包一樣,非常可。
是不是監正的弟子無所謂....這姑娘我可以的....許七安有些驚豔。
在他見過的這些人裡,各有各的特點,豔的嬸嬸,清麗俗的妹子,外表大家閨秀實則多的花魁,而褚采薇是最可最甜的姑娘。
“等做出低配版的,我下面給你吃。”許七安說。
半個時辰後,許七安寫好稿子,與大眼人結伴回到主宅前廳。
許鈴音坐在褚采薇剛纔坐過的椅子,兩條小短有氣無力的懸空垂著,小肚皮圓滾滾的。
“.....”褚采薇慢慢長大了,盯著空的桌子。
我的糕點呢?我二兩銀子買的糕點呢?
那麼一大包的糕點呢!
褚采薇眼裡有淚閃。
“謝謝姐姐,糕點真好吃。”徐鈴音打了個嗝,很有禮貌的道謝。
大眼人啞吃黃連,恨恨的盯著了眼小肚皮,一臉委屈的跟著許七安離開了。
馬蹄噠噠噠,許七安側頭看向在馬背上顛啊顛,腮鼓鼓的褚采薇。
“你不啊,我妹妹就吃你一些糕點,氣這樣。”許七安譏笑道。
褚采薇扭了扭腰肢:“我準備留著聽你講課的時候吃的。”
許七安想了想:“不就是糕點嗎,我幫你買,幾個錢啊。”
褚采薇笑了:“二兩銀子。”
“別讓宋師兄等急了,駕,駕....”
馬兒,你特麼快跑起來。
褚采薇翻了個白眼,笑嘻嘻的策馬跟上。
....
司天監。
許七安剛踏觀星樓,便到了白們熱烈的歡迎,一口氣上七樓,見到了以宋卿爲主的鍊金師。
“你可總算來了,再不來我親自去你府上了。”宋卿盯著兩個黑眼圈,一臉縱慾過度的模樣。
對於許七安的拖延,他很不滿。
自己違背了“明磊落”的做人原則,替他幹了壞事,結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
“最近事有些多。”許七安出懷裡的稿子:“這不是來了嗎,宋師兄最近研究嫁接如何。”
“草木嫁接得等明年開春,我主要研究方向是。你等等....”宋卿說到這個就來勁,匆匆跑開,片刻,拿著一份稿子回來。
“這是我最近的嫁接理念,聽說你加了打更人,幫我找個死囚出來。”
許七安一看,是個半人馬,畫工還不錯。
他朝宋卿拱了拱手:“這個回頭聊,我現在要兌換承諾了。”
許七安可不想被監正一掌拍死。
“宋卿師兄的鍊金明顯走歪了啊....我得用我深厚的化學知識,將他掰直。”
教學地點就選在七樓的大廳。
白士們搬來案子,像學生一樣端坐著。從九品到六品,總共四十六個人,不包括此時在外地的白。
許七安知道,他們饞的其實是自己的化學理論知識。要說手能力,每一位六品鍊金師都能吊打他。
“我有預,這次講課結束,我在司天監的地位會再次提升。等我抄詩取悅雲鹿書院的大儒,抱穩魏爸爸的大,不久的將來,我是否能在京城橫著走?”
許七安心頭一下子火熱起來。
有這三勢力撐腰,只要不做大逆不道的事,他就穩如老狗。
二郎啊,大哥還是你的,已經爲你的首輔之路鋪路了。
而你卻吝嗇的不肯給大哥一句承諾。
許七安掃過白士們:“諸位,對鍊金有什麼瞭解?開課之前,我們先談一談鍊金。”
.....
兩輛奢華的馬車駛來,停在觀星樓外。
充當車伕的楊硯跳下馬車,取出小木凳,迎著車廂的魏淵下來。
氣質的南宮倩跟著踏出車廂。
另一輛由金楠木製造的馬車裡,則走下來一位華長的子,姿高挑,容貌絕,眸子清冷,俏臉素白,彷彿世獨立的絕代佳人。
清風拂來,行走間的姿只可意會不可描述。
“公主!”魏淵恭敬行禮。
兩位義子同樣行禮。
“魏公也是來找監正的?”長公主輕笑道,眉宇間難掩高貴氣質。
“是。”魏淵嘆息道:“太康縣境,發現了硝石礦,但被採集一空,疑似萬妖國餘孽所爲。臣懷疑還有妖族潛藏在京城,想請監正開天眼,搜出魑魅魍魎。”
至於地宗和地書碎片的信息,魏淵沒打算告訴長公主。
擅謀者草蛇灰線,不會把自己的伏筆提前公之於衆。
但僅是萬妖國餘孽的消息,就讓長公主神嚴肅,於是清冷豔中,出了一子威嚴。
“長公主呢?”魏淵問道。
“我來找采薇。”長公主回答道,似隨口一問:“魏公覺得,平遠伯的死是否與妖族有關?”
魏淵搖頭:“平遠伯和妖族扯不上關係,他沒那個價值。”
雙方結伴進了觀星樓,驚愕的發現樓竟空無一人,也沒人來迎接。
二樓三樓同樣如此。
長公主蹙眉道:“司天監這是發生了何事?”
魏淵沉不語。
繼續登樓,到了第五層,總算見到一個忙碌的白。
那位白見到魏淵和長公主,不不慢的過來行禮。
長公主問道:“本宮自進樓來,至此,只見到你一人。司天監發生何事。”
白一聽,氣道:“我也不想見長公主....啊不,我也想去七樓,可我還有事沒辦完,師兄們不讓我去,氣死我了,簡直不當人子。”
他發完牢,解釋道:“許公子在七樓開堂講課,傳授鍊金知識,師兄們都去聽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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