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能不能幫,先畫大餅套取一些信息。如果六號是惡人,許七安就把他投出去,減天地會裡的狼滅。
當然,在此之前,他還得先騙取到六號的藏之,保證免除後患,因爲六號的實力很強大。
夜闖平遠伯府,斬殺平遠伯,重創打更人,從容藏。這絕對是中品的高手,甚至更強。
如果事出有因,他就力所能及的幫一幫,塑造自己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的偉岸形象。
魏淵讓他臥底,可不是讓他一直潛水,需要作出點績來的。
三號能提供幫助?
他能在打更人和刀衛的搜捕中,從容帶走六號?
他是什麼份,僅僅只是儒家弟子嗎?
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合理的份,即使在城行走,也會被當場緝拿。
或者說,他能使喚刀衛,或者打更人?
許七安的這句話,讓地書碎片持有者們浮想聯翩,暗自猜測他的真實份,推敲他接下來的行。
【九:呵呵,三號要是願意幫忙,那就沒問題了。六號,你不要瞞。】
金蓮道長篤定三號能幫六號化解危機....三號絕非普通的儒家弟子,他必然又更更高層次的份.....金蓮道長這次招攬的新人,非同小可。
天地會員們神一振,保持沉默,靜觀失態發展。
【六號:我的一位師弟失蹤了,失蹤了一年,我懷疑他被人拐賣,以渠道送出了京城。
【經過多方打探、排查,我鎖定了一個牙子組織,他們拐騙、擄走子和孩子,賣給青樓、丐幫、以及其他需要人和孩子的地方。
【他們不僅販賣孩子和人,也擄走修行者,真正用途我還沒查出來。
【最後我發現那個牙子組織背後的東家是平遠伯。】
【三:所以你就憤而殺人?】
【六:我潛平遠伯府中,問師弟下落,無果,便將其斬殺,超度罪孽。】
【一:以力犯,爲何不報。】
一號對六號的事方式不認同。
【二:廢話,律法有用的話,平遠伯早制裁了,相護。舉頭三尺無神明,公道只在刀中。】
....這是個憤青!其實可以舉報平遠伯,殺人實屬不智。許七安心說。
不過,由此推斷,六號是個格剛直,甚至魯莽衝,喜歡以理(理)服人的傢伙。這點與儒家倒是像。
一號似乎不屑與二號爭辯,沒有迴應。
【六:我是有原因的,一年中,我救出了許多孩子,他們有的被斬斷手腳,匍匐在路邊乞討。機靈些的,被訓練竊賊。而最令人髮指的是....
【我曾經救出過一個孩子,牙子將他僞裝黑狗,教幾句討吉利的話,以此取悅不知的百姓,討要賞錢。】
【一:此言當真!】
【六:自然。】
一號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三:你功說服了我,雖然我討厭武夫以力犯,做事不腦子,但我依舊願意幫你。】
許七安忍住腔裡的怒火,模仿許二郎的格,以一個儒家人該有的語氣說話。
【二:嗯,我現在有點認同三號了。】
【四:中人,有空一起喝酒。】
【六:多謝。】
他們都沒喊三號的名字,大概心裡都清楚,陳近南什麼的,本不是三號的真名。
【三:你藏在哪裡?】
【六:平遠伯府外的水渠裡。】
水渠就是下水道,又髒又臭的地方,這個時代沒有下水道工人,等閒人不會進裡邊,屬於排查盲區。
但也只是一時的,等打更人召集人手,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地方。
【三:我明白了,你等我消息。】
許七安收回玉石小鏡,一手提刀,一手索下,思考著怎麼理這件事。
帶人離開城他做不到,沿途有刀衛和打更人同僚。
許七安能做的,只有在自己巡邏的轄區睜隻眼閉隻眼,而且還得儘快,否則,等刀衛和打更人封鎖了周圍,再層層排查,他想救六號都沒辦法了。
“時間迫,得想一個萬全之策....”
想要救六號,就得同時瞞過打更人和司天監的士。那麼,許七安要做到兩點,第一:幫六號找一個藏之所。第二:幫他掩蓋住氣息。
前者倒是不難,只要應付過今晚,明早六號可以僞裝普通人,自行離城。
以平遠伯的地位,還不至於讓城的城門一直關閉著,天亮了肯定得開城門。
難點是如何掩蓋陸號的氣息。
“殺人之後,難免會沾染戾氣,這絕對瞞不過司天監士的氣。再與宋卿來一次PY?”
“不行,上次的PY易我還沒付嫖資呢,元素週期表到現在還沒給司天監送過去。而且,宋卿和我一樣鐵骨錚錚,這種事,想讓他幫忙,有點難。除非我把褚采薇那個小人睡到手....”
地書雖然可以收人,但天地會員們都沒提這個茬,許七安猜測氣息無法掩蓋,會被氣給找到。
關鍵點還是掩蓋氣息....許七安有一個辦法可以嘗試,這也是他敢在“地書聊天羣”裡公然裝的底氣。
他掏出冊子,嘩啦啦的翻著書頁,找到了其中一頁紙,上面寫著:一葉障目!
下午的時候,許七安已經把冊子裡記載的法都牢記在腦子裡,做到心裡有數。
一葉障目,能夠讓施者匿形與氣息,達到“抹去”存在的效果。
它的本質是以儒家五品德行境的言出法隨,扭曲相應規則。然後通過六品儒生境的“學習”能力,將這個規則記載在紙張裡。
許七安左顧右盼,鎖定街對面的一家客棧,腳尖一點,飛到屋脊上,側耳傾聽心跳、呼吸,找了一件空房。
他如壁虎般掛在牆上,用佩刀一點點撬開窗戶的銷。
做完這一切,他趕到距離自不遠的平遠伯府邸,站在街對面的屋脊上眺一陣,找到了水渠。
許七安出腰間牛皮袋裡的箭矢,把撕下來的紙張綁在箭矢上,用力投擲出去。
“篤!”
箭矢釘水渠邊的土牆上。
他低伏在屋脊上,掏出玉石小鏡子,傳遞信息:
【三:六號,你藏的水渠邊,土牆上有一枚箭矢,上面有你需要的東西。我在鄰街的青書客棧準備了一個房間,二樓第六個窗戶是開著的。速去!】
他沒去看鏡子,而是盯著水渠,十幾秒後,那裡鑽出來一顆大頭,方臉,濃眉大眼,面相苦大仇深。
大頭警惕的掃視周圍一圈,目繼而落在釘牆的箭矢。
他拔出箭矢,展開上面的紙張看了一眼。
一葉障目?
大頭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臉上出瞭如釋重負的輕鬆。
三號果然是儒家學子。
他當即以氣機引燃紙張,一莫名的力量籠罩了他,收斂了他的氣息。
....這份收斂氣息的能力!
大頭瞳孔微,出了震撼之。
這不是尋常五品的德行境能做到,至是四品君子境。
三號的份錯不了,非但是儒家弟子,而且還是被某位大儒看重的學生。
金蓮道長說過,地書碎片的每一位持有者都是天之驕子,誠不欺我。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不不慢的從玉石小鏡裡取出乾淨整潔的僧換上,將散發惡臭的納鞋和服丟玉石小鏡。
得趕離開了,再拖延下去,打更人的高手聚集過來就危險了....大頭沒敢飛檐走壁,在街面疾走。
這時,他看見鄰街的屋脊上,站著一位子筆的年輕人,穿打更人差服,單手按刀,迎著夜風,目視前方,眼神蒼茫孤寂。
形淵渟嶽峙。
他就像黑夜中的螢火中,灼灼醒目。
這位銅鑼氣勢斂深沉,神俊非凡....打更人果然人才濟濟....大頭看了幾眼,心裡暗暗欣賞。
他循著三號的話,找到了青書客棧,第六個窗戶果然是敞開的。
大頭輕飄飄的躍起,無聲無息的進房間,俄頃,窗戶門被關上。
“呼....”許七安肩膀一鬆,不再擺pose。
雖然知道六號是佛門弟子,想來不會是人,但心裡還是有些失。
“九號是金蓮那個老銀幣,六號是個苦大仇深的魯智深,其他幾個網友,總該有漂亮妹子吧。”許七安剛想掏出鏡子看一看聊天記錄,耳廓一,看見了急促的腳步聲。
視線裡,數十道黑影在屋脊上起起落落,往這邊趕來。
“接下來,捱過這一關,陸號纔算安全!”許七安瞇著眼,心想。
平遠伯被殺案,驚了今夜當值的金鑼,六位銀鑼,以及數十位值夜的銅鑼。
值夜的打更人幾乎傾巢出,還帶著幾名司天監的白。
刀衛配合打更人,以平遠伯府邸爲中心,方圓數裡嚴封鎖,這些人則帶著司天監的白,進行地毯式排查。
領隊的金鑼姜律中,四十多的年紀,頭髮烏黑,眼角有細的魚尾紋,一雙眼睛銳利如鷹眼,閃爍著銳利冰冷的瞳。
這雙眼睛在打更人衙門裡很有名,除了同級的金鑼,沒有人能與他對視超過三秒。
他帶著隊伍,在樓房頂不斷起落,銳利的目掃視著黑暗的城區。
幾位司天監的白被銅鑼們揹著,眸子流轉著清,一寸寸的掃過下方街道。
姜律中沉聲道:“兇徒殺人之後,氣息必然染上,幾位有沒有發現異常?”
幾位士只是八品氣師,戰力平平,尚不會飛檐走壁,需要銅鑼們揹著,但這不妨礙他們在武夫面前秀優越。
“沒有!”司天監的白們不鹹不淡的回覆。
姜律中表頓了頓,忍了。
又行了一陣,某位司天監的白看見了傲立在屋脊上的許七安,愣了一下,繼而狂喜:“下去,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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