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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升職記》第 76 章

我忙摁下綠籬,勸道:“別衝,別衝!有事好好商量,就撒潑上吊的不是好人!”

綠籬眼中閃出一狡猾,問我:“娘娘也覺得這樣不好?”

我沒多想,點頭:“不好,不好,還是換個平和點的法子比較好。”

正說著,齊晟卻是從外面進來了,看到綠籬在我這,原本就不悅的臉更是黑了一

綠籬眼角一瞄,卻是一甩帕子跪在了我的邊,抱著我的大放聲大哭道:“娘娘,您可得給奴婢做主,趙王殿下要是復娶江氏,奴婢可是沒活路了,誰人都知道那江氏是不肯與人共夫的。奴婢沒地方去,還請娘娘收留,奴婢必會知恩圖報,忠心伺候娘娘一輩子的。”

“胡鬧!”齊晟怒聲喝斷了綠籬的哭求,“他當皇家臉面是什麼了?江氏怎能再皇家,送走,送走!”

綠籬轉就向齊晟磕了個頭,爽快應道:“奴婢領旨。”

說完用帕子抹了抹眼淚就退下去了。

我擡頭怔怔地看向齊晟,問道:“咱們兩個是不是都被這丫頭利用了?”

齊晟面一僵,惱怒,一甩袖子轉就走了。

有了齊晟的聖旨,綠籬辦事極是利索,回頭就派人將江氏送出了盛都。趙王也沒什麼反應,不悲不喜的,只到城門外送了送江氏,然後便回王府抱兒子去了。

我就覺得,我和齊晟是被那夫妻倆一塊給算計了。

又過了沒幾日,茅廁君也要走了。他的流放地是嶺南,遠離盛都,自此算是離開了權利中心,又加上通信不便,齊晟總算是能放下點心來了。

嶺南貧苦,宋太后怕兒子吃苦窮,不但把自己的私房錢都給了茅廁君,還恨不得把半個皇宮的東西都搬到嶺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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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茅廁君進宮來給宋太后磕頭,竟又順道來我宮裡求見。我本不想見他,可想了想還是人把他請進殿,然後把他送我的那枚金三角還給了他。

茅廁君低頭看著那金三角,淡淡地笑了笑,問道:“娘娘是要棄盟了嗎?”

我想了想,搖頭答道:“這不是覺得嶺南路途遠,想給你添點路費嘛,好歹也是塊金子。”

茅廁君臉又一剎那的僵滯,他低垂了視線,輕聲說道:“平寧之事,我純是困之舉,實屬無奈。”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

茅廁君擡眼看我,怔怔看我片刻,忽地沒頭沒腦地問我道:“如果當初娶你的那個人是我,事到現在是不是就全不一樣了?”

我一驚,忙說道:“這玩笑可開不得!”

茅廁君回過神來,手將那枚金三角緩緩地推了回來,低聲道:“我既然送出就不會收回,東西是,誓言也是。”

說完便站起來,衝著我拱手行了一禮,轉往外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做人還是留點餘地的好,便又出聲住了他,說道:“若是遇到了難事,就人給我捎個信來。”

茅廁君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走了。

秋去冬來,不知不覺中,大統元年就這樣到來了。齊晟立了齊灝爲太子,秋天的時候,我又被診出了喜脈,第二年夏,二皇子齊湘出生。同一年夏,李昭儀因不好,自請出宮養病,齊晟準了。

大統三年春,有朝臣奏請齊晟選秀以填充宮室,齊晟只以一句“此乃朕的家事,不勞卿費心”了結了此事。

我一看全國範圍的選是不了,便想著再從宮裡篩一遍,矮子裡還能拔將軍呢,更別說這一宮上千個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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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瞞著齊晟,終辛辛苦苦地從宮裡又跳出十個年輕貌的出來,又集中到一塊兒培訓。結果不知怎麼卻走了消息,於是自己這裡還沒看夠呢,齊晟就把這十個人提去了大名宮,一轉手都賜給了北面回來的功臣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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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手裡的人,送起來真尼瑪大方啊!

我氣得差點吐,私底下抱著齊晟的龍袍狠狠地咬了幾口,然後又儀態萬方地去了大明宮,勸齊晟道:“後宮本就是爲了繁衍皇嗣而存在的,皇上執念了。”

齊晟笑著回我道:“我也覺得宮中孩子還是有點,咱們兩個再加把勁吧。”

於是,不及三個月,皇后又悲催地懷上了。

寫意被齊晟賜婚給了李弘,小福兒了我邊得力的大宮腳一如既往地利索。

平淡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眨眼功夫,三皇子就有了。

我這裡不斷造人,趙王與綠籬那裡也沒閒著,像是和我們比賽一般,孩子也是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不過,趙王一直沒有再娶正妃。每當提到這事的時候,太皇太后就忍不住有點眼紅,總覺得虧了趙王,然後便各世家推薦合適的子。

一進行到這的時候,綠籬都會進宮看我,偏偏都趕在齊晟在的時候。也不說別的,只是抱著我的哭訴說想我,心裡放不下我,幸好太皇太后有意給趙王納正妃了,一旦新人門,把王府後院事務接完畢,就再進宮來伺候我。

齊晟每次都忍不下,第二天就跑一趟太皇太后那裡,也不知和老太太說些什麼,老太太就會暫時忘了給趙王納妃的事。

如此幾次之後,等太皇太后再提給趙王納妃的時候,各世家都是已不當一回事了,家裡適齡的姑娘也都因各種原因不能嫁了。最後沒法子,齊晟也不忍心看著趙王兄弟打,就把王府裡僅有的一個孺人扶了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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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府消停了,齊晟總算放心了。

我卻很是鬧心起來,因爲後宮的嬪妃們不知爲何都開始迷上了宗教,一個接一個地看破紅塵。

齊晟的嬪妃本就極,就是一年一個都熬不上幾年,大統五年的時候,宮裡碩果僅存的一個劉麗妃也要潛心向佛去了。

我去了劉麗妃那裡苦勸:“年紀還這樣輕,幹嘛非這般想不開?有什麼事不能解決呢?這些年過去,宮裡的老人就剩下你我了,以前七八天才能上一宿的旱日子都熬過來了,現在皇上除了留在我這裡就是去你那裡了,怎麼卻要鬧著出家了呢?廟裡哪有宮裡好?整天吃齋唸佛的,留下來吧,也當給我做個伴,有我一口吃就不你吃素!”

說著說著,我都忍不住,紅了眼圈。

沒想著劉麗妃比我緒還激,抱著我的大哭求:“娘娘,您就臣妾去了吧,臣妾這都給皇上值了好幾年的夜了,是都沒過皇上啊,臣妾是有苦說不出啊!以前好歹還有別的姐妹值個上半夜,現在就只剩下臣妾一個了啊,整整一夜都得是臣妾盯著啊。臣妾年歲漸長,熬一宿好幾天緩不過勁來啊!您瞅瞅臣妾這黑眼圈,撲了多厚的都遮不住啊!”

我一時有些傻眼,呆呆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劉麗妃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與商量道:“要不,我和皇上商量商量,他不召你過去侍寢了?”

劉麗妃卻是死活不依,尋死覓活地出家去了。

我瞧這宮裡空地實在不像樣子了,只得親自勸齊晟選秀,苦口婆心地勸他道:“何必非得這樣呢?宮裡鶯鶯燕燕熱熱鬧鬧多好,我都不在意這些,你何必非得抓著這些不放呢?”

齊晟只是笑,答我道:“我用人心換人心,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輩子。”

無奈的,“齊晟,你不懂。”

“那你告訴我。”他說。

我張了想說,卻又不知道能和他說些什麼。我能告訴他說只要他一天是皇帝,他就是我的主宰,當我的命都握在他的手上的時候,我怎麼能不顧生死地去他。

他不懂,的基礎不是寵,不是疼,而是平等。而他是皇帝,我是皇后,我們永遠都不會是平等的。

大統十年的時候,太皇太后終於駕鶴西遊了。齊晟與這位皇祖母極深,很是消沉了一陣子。第二年,更有明正大的藉口不選秀了。

待到大統十三年的時候,我與齊晟早已是老夫老妻,連孩子都生了三男二,足足有五個了。那一年,齊晟將闔朝的青年才俊都捋了一個遍,挑出一些看著順眼的,又查了人家祖宗八代,這纔將我們的長瑋元公主嫁了出去。

我便與齊晟商量道:“咱不生了,嗎?這都馬上就要當外祖母了,我真是沒臉生了。”

齊晟認真地考慮了好幾個晚上,終於答應了要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大統十四年時,皇太子齊灝已年滿十六歲了,千挑萬選之後納了太子妃。給他選其他東宮妃嬪的時候,我教導他道:“你若是喜歡,多娶幾個姑娘也沒關係,可若是不喜歡人家姑娘,那就一個也不要娶,別耽誤人家一輩子。”

太子畢竟還年輕,還不太懂的妙,忙點頭道:“兒臣心中只喜歡寧兒一個,不用再娶了。”

齊晟卻是若有所思地看看我,第二天就約我去逛翠山的古寺,問我道:“芃芃覺得不幸福?”

在香菸繚繞的佛堂,我前所未有的誠實,答道:“幸福,很幸福。”

只是……有時候想起來這樣的幸福背後是幾個子青燈古佛的一輩子,我就覺得心裡不踏實。

齊晟問道:“這就是黃氏們出家的寺廟,們就在這裡,你想見一見嗎?”

我愣怔了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想見。”

齊晟卻是笑了,湊近了低聲說道:“虧得不想見,你若是想見,我還真沒法給你變出幾個大活人來。”

我聽出這話裡有話,怔怔地看著他。

他淡淡一笑,出手來我的頭髮,輕聲道:“芃芃,我怎麼忍心良心煎熬,們……我都放了,雖不能保證榮華富貴,卻也容們選擇自己要過的日子。”

他嘆了口氣,拉著我轉出了佛堂。回到宮裡的時候,他卻又高興起來,回對我笑道:“眼瞅著就要二十年了,你今年生辰的時候,我送你份驚喜。”

我點了點頭,心裡頭也因白天的事而十分地高興,當天夜裡就投桃報李地服侍了他一回,齊晟不服老,結果第二天早上,他便又誤了早朝。

在我生辰之前,齊晟離宮去江北狩獵,說定要給我打幾隻白狐來做禮

我其實不太喜歡這些皮草,不過看他高興,便也點頭應道:“你說的啊,別說空話。”

他點頭笑著,上馬而走。

半個月後的一個夜裡,有快馬飛馳宮,說齊晟狩獵時被驚了馬,墜馬亡。

子一僵,全然失去了控制,只心中還留著一清明,暗道這果真是特麼一份驚喜!

太子早已大了,又幫著齊晟理朝事多年,咋聞噩耗雖然悲慟卻沒驚慌,帶著兄弟們照章守法地理了齊晟的後事,然後便登基爲帝了。

我也便跟著挪了挪地方,終於太后了。

守了二十年,我終於能坐上太后那個位子了,可爲什麼心中沒有毫喜悅,卻只想放聲大哭?

偏生又哭不出來,只覺得口堵得難

我就開解自己,我與齊晟好歹也一起過了二十年,就是養個貓啊狗的,這麼長日子也來了,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心裡難是自然的,待緩過這個勁來,自然一切都會好起來。

好歹太后了,皇帝是自己的親兒子,上面也沒有正經的婆婆,只要不賣國不奪權,估計是沒人敢管我的。

我就想著,等好了就搬出這皇宮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蓋個大園子,把各樣的人都養一些,每日裡看著都賞心悅目。

又想著自己現在年紀也不算大,正是徐娘半老的時候,就算是爲了避免分泌不調,也得著養幾個面首纔好。

不過這事得著點,怎麼也得給皇帝兒子留個面子。

……

關於未來生活,我想得很多,想得也好,只可惜子卻是極不爭氣,怎麼也爬不起牀來。

瑋元公主齊葳已進宮陪我多日,見我整日裡吃了睡睡了吃的,像是沒骨頭一般躺在牀上不肯起,便乾脆全了幾個兄弟姐妹,齊齊跪在我的牀前,苦求道:“母后,求您節哀吧,您這個樣子,就是父皇在天之靈知道了,也會傷心的啊!”

齊晟的在天之靈?他有個屁的在天之靈,這都死了兩個多月了,早不知道跑哪裡投胎去了。

可看著這幾個孩子都跪在地上哭求,我也是心疼,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這就好了,放心吧。”

齊灝是皇帝,心思最多一些,立刻就接道:“母后一天不肯延醫問藥,兒臣們就不起來。”

我沒法子,只得向他們妥協了,他們給我請個太醫來,然後該幹嘛幹嘛去。

太醫很快就來了,跪在地上診了會子脈,頭上卻是滾下豆粒大的汗珠來。

我奇怪了,問道:“難不還是絕癥?”

太醫子抖得更厲害了,伏在地上結道:“不不不是。”

我奇道:“那你抖什麼?”

太醫又繼續結道:“太后娘娘這是是是……喜脈。”

我怔了一怔,閉目停了片刻之後,才低聲說道:“你先退下去吧,這事誰也不要說,皇帝也不行。”

太醫重重地磕了個頭,退了下去。

我躺在牀上,只覺得心中口中都是一片苦。齊晟倒是走得乾淨利索,卻是給我留下個腹子,這事我怎麼和兒子兒們說?

第二天,趙王進宮來探病,看我還歪在牀上,對著我鼻子弄眼的,笑得不懷好意,說道:“皇嫂這病臣弟知道怎麼治。”

我聽了就納悶了,問他:“怎麼治?”

趙王衝著門口拍了拍手,就見門外走進一人來,形高大,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

趙王衝我嘿嘿一樂,說道:“這人定能治好皇嫂的病,臣弟先告退了。”

說完竟就繞過門口那人,走了,順手連殿門都替我關上了。

我聽趙王那話裡話外的意思,是給我這個新出爐的太后送面首來了?這青天白日的,他也太大膽了吧?也不怕齊晟氣得從皇陵裡爬出來?

門口男人手摘下了兜帽,緩緩擡起頭來,朗深邃的五。他衝著我咧一樂,低聲問道:“芃芃,你總算是了太后,可是如願了?”

我猛地坐起來,驚愕地看向他,說不出話來。

他又笑著問我:“這可算是個驚喜?”

我愣愣地坐了許久,直到眼前的事都看得模糊起來,這纔回過神來,點頭道:“驚喜,真是驚喜。”

他卻笑得越發燦爛起來。

我又說道:“齊晟,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送你一個驚喜,好不好?”

齊晟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問:“什麼驚喜?”

我也衝他咧笑了笑,答道:“太后……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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