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容很快收到溫卿的微信。
到書房來。
叢容很快起去了書房。
書房裡隻有溫卿一個人在,他正坐在桌前拿著筆在寫什麼。
叢容走近,探頭過去看,“你在乾什麼?”
溫卿蘸了蘸墨,在硯麵上了,抬頭對笑了下,“做苦力,更新族譜。”
叢容忍不住讚歎,“書香門第就是好。”
溫卿發自心的調戲,“等你進了溫家的門,也是你家了,媳婦是可以族譜的。”
叢容被他調戲多了,多也免疫了,隻當是沒聽到,麵無表的轉去看旁邊的中藥櫃。
說是書房,其實也是藥房,其中一麵牆擺滿了藥櫃,一個個小小的屜,外麵的標簽上寫著藥材的名字,裡麵放著藥材,進門的時候便問到了醇厚的藥香。
叢容隨便看著,忽然看到一個好聽的名字,“月砂,這名字倒是雅致的。”
溫卿邊低頭寫字邊不急不緩的開口,“月砂,去翳明目,解毒殺蟲。”
叢容好奇,打開屜看了看,“是草藥嗎?”
溫卿眼底沉澱著笑意,“嗯……不是。”
“那是什麼?”
“野兔糞便。”
叢容麵一僵,砰一聲關上屜,看向另一邊,寫著夜明砂,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索不問了,挑來挑去終於挑到滿意的了,“這個好,白丁香,是丁香花嗎?”
溫卿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笑意,“是麻雀的糞便。”
“……”叢容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溫卿看一眼,笑得愈發開心,“早上跟你說過了,藥名好聽的東西未必好看。”
叢容剛才還對滿牆的藥材充滿好奇,這下也沒了心,百無聊賴的看著上麵的藥材名。
溫卿看半天沒有靜,抬頭看了一眼之後繼續低頭整理族譜,“藥櫃上下左右七排鬥,所以又稱為七星鬥櫃,藥材在藥鬥櫥裡的排列方法鬥譜,一鬥三格,等份正方。你看第二個櫃子從上麵數第三排第六個格子。”
叢容按照他說的去找,那個格子上寫著蓯蓉。大概就是上次開玩笑的時候說起的那味補腎的藥材吧?
打開來看了看,樣子並不好看,甚至可以稱之為醜。
溫卿的聲音很快又響起,“上次說過的還記不記得,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記載:此補而不峻,故有從容之號。從容,和緩之貌。主治五勞七傷,補中,除中寒熱痛,養五臟,強,益氣,多子。”
多子?叢容皺眉,怎麼話題又繞到這上麵來了?輕歎口氣,老老實實的回到溫卿邊看他寫族譜。
溫卿卻從桌上隨意扯了張紙,放在麵前,探抬手在紙上緩緩寫下兩個字。
他寫的是叢容,不是從容,也不是蓯蓉。
這是他第一次寫的名字,自己的名字由的人寫出來總帶了點兒彆樣的愫。
他寫完之後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又撤回去寫族譜。
叢容盯著眼前的字看了很久,才慢慢轉移視線。
那一雙手本就好看,修長乾淨指節分明,因為握著筆,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明顯,有種骨。這雙手既能拿刀,也能握筆,忽然想知道他拿手刀的時候是什麼模樣,這麼想著的視線從他的手慢慢移到他的臉上,他似乎有所察覺,角不聲的勾起,緩緩開口,“留花翠幕,添香紅袖,常恨長春淺。古人說的紅袖添香是不是就是這樣?”
他的話音剛落,叢容便覺到手上一熱,他握著的手放在自己的上。就這麼一手握著的手,一手握著筆,靜靜的寫了許久才放下筆,“寫好了。”
他寫了多久,叢容就看了多久,他一出聲才猛然驚醒,指著某問,“這裡……你名字旁邊怎麼有片空白?”
溫卿的神忽然變得古怪,“布局有點問題,不想重新寫了。”叢容也沒多想,點點頭,抬手了脖子。
溫卿轉頭看,“怎麼了?”
叢容轉了轉腦袋,臉上的表愈加痛苦,“大概是落枕了。”
溫卿了手,扶著的肩膀示意轉,“轉過去,我幫你按一下。”
他站在後,手輕輕扶著的腦袋左右轉了轉,不時詢問著,“這樣疼嗎?”
手指在麵前從空中劃過時,能清晰的聞到他指間的墨香,再加上他上清冽的氣息,叢容忽然覺得熱起來。
溫卿在肩上特彆僵的地方按了按,“是這裡嗎?”
叢容低聲嗯了一聲。
溫老爺子帶著溫讓來驗收果,在門口遇上來找叢容的鐘禎,三個人在打了招呼剛想進門就聽到裡麵的聲音不對勁。
一道生忽然抑著了聲,“啊,輕點輕點。”
隔著一道門,男聲有些模糊,“輕不了。”
三個人麵麵相覷的時候,又一道聲的掙紮聲響起,“疼!”
“再忍一下,馬上好了!”
“還沒好嗎?”
“太了,放鬆一點,我都不了了。”
男聲忽然悶哼一聲,屋裡的氛圍更曖昧了。
三個人換了個眼神,都是一副聽不下去的模樣猛然推門進去,“你們倆在乾什麼?!”
叢容坐在書桌前,溫卿站在後,手還保持著放在肩上的姿勢,兩人的服都穿得整整齊齊的。
溫卿一臉莫名的看著三個人,“落枕了,我幫按啊。”
鐘禎一臉尷尬,言又止半天才問出口,“太了是什麼?”
溫卿指指叢容的脖子,“啊,太了,按都按不。”
鐘禎看看叢容,才又問溫卿,“那你什麼?”
叢容不好意思的看了溫卿一眼,轉頭解釋,“太疼了,我一時沒忍住疼,了他大一下。”
溫讓掃了兩人一眼,淡淡開口,“按而已嘛,怎麼你們倆搞得跟……那什麼一樣。”
叢容莫名其妙,“哪什麼?”
溫卿哂笑醫生,掃了三人一眼,“要不要來袋強力去汙?”
溫老爺子的臉上閃過一尷尬,輕咳一聲,“族譜寫好了嗎?”
叢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然後一張臉漲得通紅,找了個借口溜走了,鐘禎追了出去。
等叢容出去了,溫卿又提筆在他名字旁邊的空白添了兩個字,這才拿給溫老爺子看。
溫老爺子細細的翻看,看到最後的時候忽然頓住,抬眸深深的看了溫卿一眼。
溫卿坦的和他對視,“怎麼了?”
溫老爺子半晌才收回視線,淡淡開口,“隻此一次。”
溫卿點頭,他這輩子隻會有這麼一個老婆,當然隻此一次。
溫讓拿過族譜掃了一眼,也看到了,一臉嘲諷的嘀咕,“這麼沒皮沒臉的,人家還沒過門就迫不及待的寫進族譜裡,也不怕人家笑話!”
溫卿笑得盎然恣意,“早晚是我的人。”
“早晚?”溫讓冷哼醫生,“你早晚也會有孩子,你怎麼不把孩子的名字也寫上呢?”
溫卿點頭讚同,“你彆說,我還真想好了。”
說完作極快的從他手裡回族譜,轉回到桌前在他和叢容的名字下麵又加了兩個名字,溫晴,溫故,這才重新遞回去。
老爺子氣得胡子,“族譜是由著你胡鬨的嗎?”
溫卿滿是無辜,“沒有胡鬨,我很認真的。”
溫老爺子拍拍桌子,“出去!”
溫卿馬上轉出去,“哦。”
溫讓正得意就看到溫老爺子怒視他,他心裡一,“爸,怎麼了?”
溫老爺子拍著桌子,“你看你侄子,孩子都有了,你連媳婦都還沒影!”
溫讓好笑,“他哪裡有孩子了?不就是個名字,我也可以寫上啊!”
溫老爺子幽幽來了一句,“你不是出家人嗎?”
溫讓立刻態度真誠的彎腰道歉,“爸爸,我錯了……”
初二鐘禎要去醫院值班,吃了午飯便要回城。叢容也不好再在溫家打擾,便和鐘禎一起離開了,溫卿依舊留在老宅陪長輩。
隻是叢容沒想到,新年的第二天便開始失眠,一連幾天下來便有些扛不住,好在溫卿明天就要開始上班,今天已經回來住了,看了眼時間,還沒到11點,不算是打擾吧?
這麼想著很快從床上坐起來,去了對門。
溫卿過了半天才來開門,大概剛洗完澡,頭發微,額前懶懶的趴著幾縷碎發,整個人顯得慵懶隨,可藏在後麵的眼睛又是漆黑深邃,襯得五線條愈加清晰漂亮,看得神思恍惚。
他看到叢容也是一愣,笑著調侃,“叢律師,半夜三更你穿著睡來敲單男子的門,是什麼意圖?我也可以請律師給你發律師函告你擾我嗎?”
叢容忙不迭的點頭,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可以可以,回頭我介紹律師給你認識,打折。現在先說我的問題,我失眠,好幾天了……”
溫卿打斷,“你聽過秋補冬藏嗎?”
叢容完全沒意識到套路,認真的搖頭。
溫卿一本正經道,“《黃帝經》曰:‘冬三月,此謂閉藏,水冰地坼,無擾乎,早臥晚起,必待日,使誌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溫,無泄皮,使氣亟奪,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道也。’”
叢容以為和治療失眠有關,便問,“怎麼藏?”
溫卿的神驀地微妙起來,“藏,多曬太。藏神,心為藏神之臟,君主之,生之本,五臟六腑之大主,故誌所傷,首傷心神,次及相應臟腑,導致臟腑氣機紊。冬天萬閉藏,人的心神也應藏。”
叢容繼續問,“還有呢?”
溫卿飛快吐出兩個字,“藏。”
叢容皺眉,“哪個?”
溫卿慢悠悠的開口,“你說哪個?”
叢容這才反應過來,“藏你跟我說乾什麼?!我又沒有!”
溫卿繞了一圈,終於繞回來,“是跟你說注意點兒,彆勾我的火。”
叢容炸,“我本來也沒有!”
溫卿挑眉,“那你大半夜的穿著睡不頭發來敲我的門乾什麼?”
叢容無語,“我這是失眠!”
溫卿態度良好的糾正的思想,“沒有生活和不生孩子的人子宮癌和腺癌的可能會比較大,其實生活就像吃飯一樣,不能吃,也不能著,適當就好。”
叢容翻臉,“學醫的都是一群流氓!”
溫卿頓了一頓,疑的問道,“你難道不是想和我一起睡?”
叢容怒吼,“當然不是!你不是醫生嗎?我在描述病。”
溫卿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時鐘,“我下班了。”
叢容斂了斂戾氣,態度良好的問,“你會催眠嗎?”
溫卿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看著,“我是哆啦A夢嗎?”
叢容不死心,“真的不會嗎?”
溫卿看著眼下的青灰,有些心疼,拉著進門,“先進來再說。”
叢容進門後,溫卿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後,“你聽說過ASMR嗎?”
叢容搖頭。
溫卿解釋道,“Autonomous Sensory Meridian Response,中文翻譯是‘自發知覺經絡反應’,也稱為顱高,對視覺、聽覺、覺、嗅覺或者知上的刺激而使人在顱、頭皮、背部或其他範圍產生一種獨特的、令人愉悅的刺激,可以促進睡眠並提高睡眠質量。目前鮮有甚至本沒有科學的解釋或者實驗數據來佐證這一現象,科學界和醫學界對此爭議很大,不過你可以試一下。”
叢容想了下,“怎麼試?”
溫卿把其中一個沙發靠枕放平,拍了拍,“躺下。”
叢容躺下後,溫卿示意,“往裡點兒。”
叢容聽話得又往裡側挪了挪,誰知下一秒溫卿也跟著躺了下來。
看著近在眼前的俊,立刻瞪大了雙眼,“你在乾嘛?!”
溫卿一臉理所當然,“幫你治失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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