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很安靜，過樹葉，在門口的地磚上留下斑駁的影子，影子隨著清風輕輕搖曳。

郭紹對清虛說道：“清虛，你去找剛纔那個的大姐姐，我和京娘有話要說。”

“好罷。”清虛轉就走。

京娘本來已經放鬆自己找地方坐下來了，這時神頓時有些警覺，這娘們的江湖經曆似乎讓過於敏了。京娘乍一看著實冇多的覺，但仔細看其實也算是明眸皓齒，臉長得很端正，雖然有點厚卻微微上翹很|，最人的還是凹凸誇張又結實的材……京娘屬於那種打扮和氣質不夠化，乍一看不是人，卻越看越漂亮的人。

郭紹送清虛出門指點往哪裡走，然後順手關上了門。這下京娘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這麼長時間的相，我已經相信你的心思了，把你當家人一樣看待……”郭紹好言道。

京娘皺眉道：“你不用和我說這些，這點伎倆和花言巧語以為我不懂……有時候你是什麼都說的出來！但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郭紹一愣：“我心裡想甚？你怎麼突然說話生生的，剛纔不還默認什麼都願意的嗎？”

“那你想要作甚？”京娘臉上一紅，瞪眼看著他。氣氛驟然張。

郭紹上前幾步，靠近一些，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一個。”

京娘臉變得緋紅，倒退了兩步背抵在牆壁上，聲道：“什麼？”

“你彆這樣，我不是那個意思。”郭紹見這副模樣，愕然道。京娘又問：“那你是哪個意思……你能等一等麼，我不是想違揹你的意思，我得想想，做好準備……”

“你聽我說，京娘。”郭紹忙道，“我剛纔在尋思，應該把你當什麼人……覺得應該可以信任你了，有一件事我誰冇告訴，但我得先告訴你才說得清楚……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你彆那副模樣行不行？我有那麼急的話，現在就去找玉蓮了，一點都不費事！”

郭紹走到了的麵前，隻見呼吸急促鼓囊囊的脯起伏很張的樣子，但冇有做出什麼激烈的舉。郭紹便把靠近的耳邊，聞到一子好聞的氣味，悄悄說道：“皇後之前答應過我，讓我和符家聯姻。這回我又拚命救了的命，以前的承諾必定更加有效力。我考慮過了，這個機會不能放過……所以我早就想坦誠地給你個說法，雖然壞了你的清白，但不能娶你……”

“你原來和我說這個？”京娘瞪眼道，“你要娶也該娶李家娘子，人家那麼癡心的，出也不錯……我何曾要求你娶過我？”

這下該郭紹到詫異了，他問道：“那你想我怎麼待你？”

京娘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道：“你讓我在你邊……隻要一個歸宿，不是可以隨意買賣拋棄的人。我不想改變什麼，說服自己太難，一直就隻想效忠於一個主人……先父這樣做，他活得很坦然。”

郭紹聽罷，認真琢磨了一番，忽然歎道：“都說趙匡胤知人善用……簡直極難得的人，但他居然拒之門外。嗯，看來我還是有比他強的地方。”

“彆提他了！”京娘生氣道，“冇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又從來冇為他做過什麼，這個人不算。我也不算是改投門戶。”似乎在說服自己，而不是在說服郭紹。

郭紹又道：“剛纔我說的那件事，從來冇有告訴過彆人。”

他確實冇打算急著把京娘怎樣，既然覺得好，也應該對相應的好一點。雖然有那種愚忠的執念，但自己也不能隨意揮霍濫用，卻要稍微尊重的。

於是郭紹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今天不想再出門，便來到了後園。在湖邊的房子裡，打開正屋的後門，郭紹便直接坐在屋簷下掃乾淨了的石頭上。這地方風景不錯，能看到湖裡正在綻放的荷花。

玉蓮似乎燒水去了，屋子裡冇有一個人。郭紹無聊又輕鬆地乾脆懶洋洋地躺在石磚上，瞇著眼睛看樹葉間的太。百無聊賴的時候，郭紹又想念起了符氏，在陳州道路上，的臉的眼神，反反覆覆回憶了好多遍。

符氏究竟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的？

郭紹胡思想了良久，又回憶起今天在路上到李家娘子的一幕，當被很多人看著時，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如果是在現代，人與人之間的流何其容易，拿起手機就可以了；在這時，卻連說上一句話都十分困難。

他苦思良久，忽然靈一現，一拍腦門：為啥不用碼？

郭紹像仰臥起坐一樣一就爬了起來，頓時各種想法像水一般湧來：符氏對自己很重要，須得提前建立起一條穩妥的通渠道作為準備，萬一以後急需聯絡時，纔不會像以前那樣毫無門路、隻能等待。

容的書寫可以用最簡單的碼！現代數字組合碼，用道士的符文紙書寫，混在一大堆類似的符文裡麵，看起來極可能被人當是鬼畫符……這套數字就算在當下的印度和阿拉伯地區也無人能看明白，因為現代數字和最初的符號差異明顯；而且現在古代版的阿拉伯數字都還冇傳到中國。

可以說天下無人能破譯這玩意。

正屋旁邊正好有一架書架，平時幾乎等於擺設，郭紹從來不看的；就好像土財主土包子家的書架，除了擺設冇彆的用。他順手就抓了一本最厚的拿在手裡。

《史記》之十二本紀。郭紹又翻開第一頁，上麵有刻板的人名，以及刻板的年月。這本書肯定是到都買得到的大路貨……因為可以出現在郭紹這種人的書架上的書，不可能是什麼難找的珍貴藏書。

頁數、列數、第幾個字，三個參數就可以確定出一個字……而且可以通知對方更換書目。這應該是譯碼中最簡單的一種了，但郭紹不相信這個時代的人能有辦法破譯這種為所未聞的碼方式；何況他們連符號所代表的數字都不認識。

郭紹臉上浮現出笑容，如果能告訴符氏破譯和書寫的辦法，全天下便隻有能看懂。他當即磨好墨，就用他那白文不白的語言開始描述這件事。

然後寫下零到九的數字元號，隻有十個符號，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記住。

但是這封信如何送達到符氏手裡……渠道又該如何建立？這是非常重要的，就算無人破譯，如果被人知道皇後和外朝武將經常書信來往，本就是一件很不好開的事，對雙方都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