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也不能信這是巧合。
川菜館里外都有余滿東的人, 老板只是做個小本買賣,也不想招惹來頭不小的大人。
老板拿著菜單上前討了個笑臉,“這位先生, 樓上有包廂, 你們堵在門口大廳不合適,耽誤我做生意。”
他這小飯館地方雖小, 但是有口皆碑, 生意興旺, 每天都忙不過來。
余滿東的眼睛還盯著陸茴, “那就去包廂吧。”
老板本來是想把他打發走, 現在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覺, 他說:“說來也丟人,我們這個小店樓梯狹窄, 你這椅可能過不去。”
余滿東淡淡應了個嗯字,有眼的屬下立刻將拐杖遞到他的手里。男人撐著掌心里的黑拐杖穩健站了起來, 隨后命人將椅推到車上去。
他的屬下也都長著不好惹的兇相,“帶路。”
老板今兒自認倒霉, 認命將他們領到樓上空著的包間。
陸茴現在也不覺得了, 跟干飯比起來顯然還是命更重要。一把拽住的包, 腳步飛快朝外走。余滿東沒有阻止,連頭都沒回,拄著拐杖上了樓。
陸茴被他的保鏢擋了回去,“陸小姐,麻煩您回去吧。”
陸茴調整呼吸,洗腦告訴自己不能生氣。
不氣不氣,起初病來無人替。
被余滿東的屬下客客氣氣“請”到樓上的包間。到這種地步還繼續掩耳盜鈴已經沒有意義,陸茴摘下口罩, 折疊整齊放回包里,坐在余滿東對面,玫紅的角淡淡抿了起來。
余滿東是個于算計的狐貍,老謀深算心機狗。致的五拼湊的一張臉是很好看的,舉手投足也溫文爾雅,很難想象得到這個男人十幾歲的時候,迫于生計就出來混社會,燒殺砸搶年輕的時候都做過,那時候也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一個男人要想混出頭,是聰明遠遠不夠,心狠手辣也是必備素養。
余滿東也算是白手起家,站穩腳跟后才逐漸開始洗白收手,不再干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陸茴可是親眼見過他關門置背叛他的人,匕首用力扎進那人的手掌里,哀求哭一聲比一聲凄慘。余滿東當時也只是了匕首上的跡,發泄夠了氣就讓屬下把那人拖下去理。
這個“理”,懂得都懂。
不過沒關系,陸茴不怕余滿東現在還敢來,殺人滅口的事他現在做不得。
余滿東出打火機,點了煙,朦朧的霧隔在兩人之間,他長長吐了口煙圈,“最近過得還好嗎?”
這話問的,就當沒死過一樣。
陸茴沒記錯的話,當時做完任務為了可是挑了個最直接的死法,當著他的面為一尸的!怎麼一個死過的人現在好端端蹦跶在他跟前,他一點都不害怕啊?還能這麼大氣的問候一句過得好不好,男主就是男主,心理素質都和普通人不一樣。
陸茴剛剛點的那三個菜,老板送到了這間包廂。
邊吃邊說:“過的很好,勿念。”
陸茴專注眼前的飯菜,沒興趣去揣猜測余滿東今天所為何來,書里男主一出現就沒好事。
余滿東彈了彈煙灰,一燃盡,他忽然問候:“多吃點,你瘦了。”
陸茴面前的飯突然就不香了,重新抬起小臉,“你的怎麼斷了?”
好久不見,竟然都坐上椅了,還真是怪讓人高興的。
余滿東解釋道:“出了點事故。”
陸茴可喜歡看男主倒霉了,又問:“應該不太嚴重吧?”
拄著拐杖就能從椅上站起來,估計是雙還沒斷全乎,看來老天爺還是照顧了男主這個親兒子的,沒讓他為不折不扣的殘疾人。
余滿東啞聲嗯了嗯,“只是雨雪天膝蓋會比平常更疼一些,對走路影響不太大。”
陸茴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話說了出來,“還怪讓人失的。”
說話聲音又不小,吐字清楚,余滿東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陸茴也沒覺得哪里尷尬,總不能讓對一個曾經把自己送進局子里的男人還能笑臉相迎說盡好話吧?
男人喜歡犯賤,可不賤。
鐵骨錚錚小茴香,最擅長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余滿東表面風平浪靜,雙手十指叉懶懶搭在膝蓋上,悠閑自在,鎮定自若,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說:“你多吃點。”
陸茴覺此人氣森森,可能殘疾了,心理也跟著變態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善人做了這麼一件大好事,能把余滿東的都給整慘。
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桌上的飯菜,余滿東一口都沒,他點點頭:“好,那走吧。”
陸茴坐在原位不,“去哪兒?”
余滿東扯起角笑容不大自然,“我家。”
不多嗶嗶直接做事果然是余滿東的風格,就像當年余滿東為了利益選擇和聯姻,新婚頭一天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送上警車。
老婆能蹲局子,青梅不可以這種苦。
陸茴瞇眼笑笑,“余先生,你是先和我重修舊好嗎?”
余滿東簡單暴就一個字:“是。”
陸茴裝作深思慮的樣子,眼神掃過他的全,慵懶地開腔,“若你還和以前一樣,有錢有勢還是個健全人,說不定我就能忍辱負重既往不咎,重新和你在一起。”頓了頓,說:“可你現在是個雙殘疾的瘸子,某種意義來說也是一種報應吧。”
余滿東是個心智的男人,不會因為的挑釁之語就氣,“樓下有三輛車的保鏢,你覺得你能走得嗎?”
陸茴好想在他耳邊大聲地說,大人,時代變了!
這里已經不是他這個混□□的犯罪頭子能呼風喚雨的世界了。
警察叔叔年關就缺他這種送上門的業績。
最后陸茴毫不猶豫選擇了報警,警察局出警也快,不到十分鐘就抵達現場,讓所有人過去做筆錄。
被請到警察局做筆錄時,
余滿東穩如泰山的表總算破裂,十分難看的在筆錄上簽了名字。老狐貍能能屈,屬下在一旁陪著笑臉,同警察解釋說:“是個不太麗的誤會,給你們的工作添麻煩了。”
警察嘖了聲,“別給我在這兒嬉皮笑臉說是誤會,真是誤會人小姑娘能打電話報警?仗著人多就想來是吧?法治社會懂不懂?”
人都被嗆的不輕。
陸茴看見他被扣押時的臉,差點沒笑死,余滿東今晚被拘留時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沒想到吧,他那套在這里不好使,敢來就去坐牢吧。
陸茴是回想余滿東被銬上手銬的畫面,就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爽到頭皮發麻。
等候期間,把系統出來嘮嗑,“系統,我奉勸你快點把他們搞回去,這幾個人有多瘋不需要我再跟你形容吧。”
系統:“臣有心無力哇。”
陸茴問:“現在就只能這麼耗著了?”
系統:“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你能消除他們的執念,或許一切就能恢復正常了。”
陸茴不又要問了,“那請問他們的執念是什麼呢?”
系統回答:“是宿主你哦~據系統的檢測調查,發現男主們的執念就是想要得到你呢~”
“……”陸茴重新躺倒,靠著椅子,“我真是打擾了,我現在沒有這種世俗的愿。”
堅決不要在垃圾桶里挑男人,和他們在一起不是談,那是在賭命。
錄完筆錄,警察讓陸茴簽個字,有個心善的警還提醒最近注意安全,發生任何不對都要及時報警。
流下的淚水,這才是正常的世界,而不是男主自帶外掛的小說世界。
另一邊,余滿東的律師也趕到了警察局,上保釋金才被準許離開。
從白天折騰到深夜,警察局外此刻連人影都不剩幾個。
陸茴用手機件了車,站在警局門口的臺階上等車。余滿東撐著拐杖慢慢走到邊,律師和其他人已經被他提前打發。
他問:“你是不是恨我啊?”
陸茴著天上的月亮,“這還用問嗎?”
余滿東滿眼痛苦合上雙眸,“你應該恨我,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后半生過的并不好。”
沒有人,只有無邊的孤獨。活在想念里,活在過去的記憶里,活在他們那張唯一的合照里。
陸茴手機屏幕閃著,件地圖上顯示司機已經到警局附近,背對著他跑到路邊,連聲再見都沒說。
余滿東想跟上去,但他這雙實在太不中用,腳程稍快一點,就狼狽的跌倒在地上,膝蓋迎面磕上鵝卵石,鉆心剔骨的劇痛從雙膝傳到腦后。他臉發白,花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腳步追到門口,冒著再次摔倒的風險在上車的最后一秒鐘握住的手腕。
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網約車司機不耐煩,催促幾聲無果后,取消訂單掉頭就走。
陸茴怒從膽邊生,張正要輸出之時,背后一聲輕嗤的笑聲,打了的節奏。
岑越澤剛辦完事就看見這彩的一幕,忍不住為他們鼓起掌,欠了吧唧,“喲,這不是小皇嗎?”
這是岑越澤給陸茴起的外號,三宮六院男寵無數可不就是新皇登基了。
“……”
“你男朋友?沒見過。新的?”
“……”
“還是個瘸子。”岑越澤這位大爺欠欠的,“恕岑某直言,瘸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