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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進酒》第188章 攻防

離北還沉浸在悲痛里, 邊沙就再度來襲。

哈森經此一戰為悍蛇部無可替代的“俄蘇和日”, 其聲直追阿木爾,但他沒有時間回頭聽贊, 他要在此刻痛擊離北鐵騎, 把戰場直接推到圖達龍旗的西面, 在開春以前,讓邊沙騎兵占據鴻雁東山脈的沃草場。

沙一、二營遭遇了今年最兇猛的攻擊, 蔣圣重傷難赴, 蕭既明調派朝暉和郭韋禮前去頂住攻勢,但是蝎子的出沒讓兩個人先后都遭遇了重創。

離北鐵騎陷了困境, 他們卸掉重甲, 就要面對邊沙銳的迅猛屠殺, 離北的戰馬追不上邊沙騎兵的同時也意味著他們一旦落陷阱就跑不掉。可當他們戴回重甲,那支悍的蝎子部隊就會窮追不舍。

郭韋禮三戰三敗,每次都是死里逃生。

隨后的一個月里,離北全線都在挨打。哈森就像是左手彎刀右手鐵錘, 每一次出擊都能到要害。他最令人忌憚的地方不止于此, 他還分得清每次戰的對手是誰。哈森超乎尋常地悉戰場, 把離北主將都記在腦子里,能夠靈活地調轉應對。

阿木爾把自己的“變”毫無保留地教給了哈森,哈森在北邊戰場把它玩得無比嫻

* * *

朝暉幾乎是滾下馬背的,副將替他摘掉頭盔。朝暉不要人攙扶,就撐在地上吐了個徹底。他到此刻雙手還在抖,翻仰躺在雪中, 使勁地著氣。

“一營主將朝暉呈報軍務,”朝暉就這樣說著,“我們在北邊遇見了蝎子部隊,其人數遠超五千,充當左翼的七隊全軍覆沒,中鋒被迫撤退,我們又輸了。”

案務迅速地記錄,加急信要立刻飛奔出營,在明晚以前送到大境。蕭既明無法上馬提刀,一切軍務都只能這樣遠程兼顧,為了提防突襲,他給了戰地各位主將臨危自調的權力,但這也意味著像郭韋禮這樣的主將失去了鎖鏈,一旦中計,就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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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韋禮從帳子出來,他俯出手。朝暉擺手示意自己現在起不來,那種被砸蒙的嘔吐遲遲退不下去,躺在雪地里更舒服一點。

“沙三營現在由鄔子余鎮守,二公子傷勢沒愈,如今的輜重任務是誰在做?”郭韋禮從懷里掏出煙草,直接塞進口中咀嚼。他蹲在朝暉邊,如此問道。

“晨。”朝暉攤開雙臂,有氣無力地回答。他像是知道郭韋禮在擔心什麼,于是繼續說道:“晨從六年前起就跟在二公子邊打理后勤,大到軍,小到后院,沒有什麼能夠逃出他的預算。如今晨在邊博營縱觀全境,大小資都能提前預料,只要馬道通暢,就能確保各個營輜重無憂。”

郭韋禮看著天空中零星的雪片,說:“我們缺戰馬。”

他們秋前就開始缺戰馬,當時馬匹損耗沒有這麼嚴重,大境的馬場還能應對。可是現在,戰馬們戴著鐵甲也經不起重錘,往往傷得比士兵還要嚴重,加上冰天雪地,它們也沒有矮種馬那樣耐寒。

天逐漸黑了,朝暉緩回些勁,坐了起來。他手抹了一把,對郭韋禮說:“那一錘砸得我鼻直流,來不及拭,全給咽回去了。”

“別惡心我。”郭韋禮頂著糟糟的發,蹲得麻,也不想站起來。他停頓須臾,低啞地說:“過去我把胡和魯當作邊沙銳,如今遇見哈森,才知道胡和魯就是個孫子。”

朝暉拂掉膝上的雪屑,說:“哈森用人大膽,詭變無窮,對我們知知底,”他長嘆一聲,“難就難在這里啊。”

但是他們都心照不宣,知道哈森最厲害的地方本沒有展示出來。哈森在南邊戰場跟最難攻的邊郡打了幾年的攻防戰,比起野戰,他更擅長攻城。如今離北徹底地轉攻為守,戰地的營地就變了簡陋的城,很快,他們就會領教哈森暴雨般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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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韋禮恨死哈森了,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哈森絕對是為戰場而生的天才。郭韋禮迄今為止,沒有見過能夠這樣把控主權的將領,就像是疾風般不可預測,本不給離北再度還手的機會。

“誰占據主,誰就掌握節奏。”郭韋禮啐掉了口中的煙草末,“我們即便敗,也要打他的步調,否則不用等到開春,要不了半個月戰地就會淪陷。”

的火明滅,兩個人沉默著眺,忽然一齊爬起來。

!”郭韋禮冒著風指著樓,吼道,“你他媽眼睛瘸了?東南方是誰?!”

樓上的鐵騎抬掌擋住風,順風聽到了馬蹄聲。但是東南方是連通沙二營的馬道,他無法在這倉促間立刻確認來的到底是誰。

“騎兵,”朝暉退后幾步,從地上撿起了頭盔,用盡力氣喊道,“是邊沙騎兵!”

“沙二營淪陷了,”郭韋禮咬牙切齒地說,“哈森這個狗日的!”

他們在混里,看著那火直沖而來。夜巡隊沒有報警,東南方很可能直接被截斷了。除了馬蹄聲,這一次顯然還混雜著別的聲音。

“投石機……”朝暉掌間的頭盔落在地,他怔怔地說,“完了。”

“放你媽狗屁!”郭韋禮一把拽起朝暉,在疾行間沖四下呼喊,“給老子熄掉樓的火!”

郭韋禮猛地推了把朝暉,跟著一拳砸得朝暉鼻再流。

“你是狗吧!”朝暉掩著口鼻,狠啐了口沫。

“我們是狼。”郭韋禮回過,惡狠狠地盯著東南方,“這世間最難打的鐵壁不是邊郡,是離北鐵騎。”他握拳重砸了下自己的口,向周圍吼道,“北邊的戰場屬于蕭方旭,離北鐵騎統治著這片戰場!誰他媽是狗,誰他媽吃屎!老子絕不會后退!我們是狼,”他雙目通紅,沙啞地喊著,“咬死這群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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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抹凈鼻,從后踹了郭韋禮一腳。

郭韋禮面上胡子拉碴,跟朝暉對視,說:“哈森不是最擅長攻城麼?”

朝暉重新拾起頭盔,鼻子,答道:“他馬上就不擅長了。”

機括“咔嗒”地響起來,墻迅速堵住了四面營墻的豁口,把沙一營剎那間就變得形如鐵桶。邊沙騎兵停在了不遠,哈森過漆黑的夜,看見那城墻突出了重型弩機。

蕭既明早在幾年前就把沙一、二、三營全部改造了重型壁壘,就像蕭馳野面對沙三營時的覺一樣,哈森很快就明白這是真正的鐵桶,它甚至沒有給對手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樓的火把都熄滅了,站在外邊本無法窺探到墻況,甚至分辨不清其中的布局。

沙一營還藏著兩架啟東鍛造的床子弩,當初為了避開闃都的耳目,蕭既明費盡了心思。離北鐵騎推出床子弩,重箭上膛的中途邊沙的投石機已經發了。重達百斤的石塊彈飛出來,跟著砸在了營墻上。

沙一營的營墻有空隙,那是因為起先留給手的位置,為了在特殊時候能夠補上,所以選擇了機比較強的墻。但墻是木制的東西,經不起幾次轟砸。

哈森顯然是盯住了這個肋。

“放箭,放箭!”郭韋禮大步流星,拍打著鐵騎們的背部。

暴雨般的短箭疾出去,朝暉眼,看見騎兵們早已經退后,頂在前方的是步兵。面對蜂擁的短箭,他們架起的是麻麻的鐵盾。箭頭雨點似的砸落在盾面上,本傷不到人。

“那是啟東守備軍的鐵盾,”朝暉說,“他把南北戰場的優勢都吃掉了。”

“他是豺狗啊,”郭韋禮扶著墻壁,聽那石塊的砸聲越漸集,扯著嗓子說,“這已經不是騎兵了!”

沒錯。

他們擴充了攜帶鐵盾的步兵,就不再是純粹的騎兵,主將們沒有預料錯,邊沙在過去六年時間里獲得了他們難以想象的資,這是哈森能夠變化的源。

床子弩上膛耗時,數十個人整齊使力,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弩在臨前就是不了。

“壞了?”郭韋禮拎開人,蹬著弩機,暴躁地捶了幾下,“他媽的,啟東的玩意兒——”

郭韋禮話音還沒有落下,那弩機就“咔”地彈,跟著重箭猛然了出去。郭韋禮被掛住了裳,在重箭飛出去的剎那間被帶翻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那鐵頭重箭凌空飛時帶著刺耳的破風聲,邊沙的鐵盾再次架了起來,可是沒用,鐵盾直接被重箭砸塌陷了。因為站得太集,反而波及過大,帶著后方兩排人整齊地翻倒在地。

朝暉想報喜,但他還沒開口,腦袋邊的墻就炸開了。他反應迅速地抱頭蹲,差點被飛濺出的木刺到眼睛。

墻破了!

“媽的,”朝暉灰頭土臉地喃喃自語,“得跟世子說,換個鐵的。”

外邊的哨聲霎時間響起,獵隼們穿越濃云,直驅而下。

郭韋禮跟著也吹響了哨,只見馬廄邊的鷹房唰地拉開,這幾日養蓄銳的鷹個個神抖擻。猛撲騰著翅膀,腳上的繩索響。

照顧鷹的士兵解掉了繩索,猛本不聽別人的哨令,它一躍升空,在飛雪間旋沖破云層,下一瞬開始俯沖,鐵爪攥住了獵隼的皮,在空中把對方蹬得稀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郭韋禮聽見后門打開的聲音。他立刻回頭,然而他沒有喊出聲,因為一列輕騎迅速,為首的披風獵獵,在郭韋禮面前翻下馬。

“呦,”戚竹音用慣用的語氣朝郭韋禮打招呼,“正打著呢?”

朝暉翻跳下去,在呼吸間和郭韋禮面面相覷,不知道戚竹音的來意,他說:“大帥……”

“別這麼,”戚竹音解掉了披風,一把出腰側的鬼頭刀,“砰”地在腳邊,笑道,“今晚就委屈諸位跟我混了。”

郭韋禮立即捂住口,瞪著眼看著戚竹音環視周圍。

“讓我看看,”平靜地說,“看到底是你們離北鐵騎,還是我們啟東守備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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