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勢的對立下,小部分的合作并不是不可能實現的啊……不,不應該說“合作”,應該是“心照不宣”。
雖然對汪書記來說,賀南山彭松平都是絆腳石,但從目前來看,拿彭松平會比拿賀南山更順當一些。賀南山雖然雷厲風行,但該謹慎的地方,一點都不輸給他爸爸,私人品德上也沒有什麼特別可指摘的地方……
要做到殺儆猴,彭松平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既然選擇了彭松平,和賀南山之間就自然而然有了對立之外的第二條路。
顧沉舟的手指了一下,站在他旁邊的賀海樓適時遞上一煙。
顧沉舟看了賀海樓一眼,微微張,那只煙就到了他的牙齒間。
“嗤”的一聲,賀海樓已經掏出銀的打火機打起火來。
搖曳的火苗下,他的面容明暗不定,藏在影里的部分神而曖昧,暴在線下的卻俊又英,與暗的結合如此完。
顧沉舟就著對方的手點燃了煙頭,深吸一口之后緩緩吐出,心道旁這個人真是他見過的最像孔雀的男人……如果要認真跟他搶人,結果八還真不好說。
等對方吸了幾口煙,賀海樓又語調輕松說:“流一下有無嘛,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他說著話,視線又放肆地在顧沉舟上游移著。
今天晚上,顧沉舟并沒有平常那樣正經。
他斜靠在柱子上,雙手都在兜里,叼著煙有一口沒一口地著,時不時用牙齒咬著煙頭抖一抖,將長長的煙灰抖落在地,淡淡的煙霧和黑暗籠罩在他周,撕下那張常年不變的溫和面孔,這是另一個——或者其中一個——冷漠而恣意的顧沉舟。
真難得。賀海樓在心里很得意地笑了笑,幾乎想出手去那張真實的面孔。同時他也忍不住在想:這樣的顧沉舟,有幾個人認識到又看見過?
——比如顧沉舟的發小,衛祥錦?
“什麼樣的事也值得流?”顧沉舟不置可否,但還是開了腔。賀海樓在說姜東,他也回答姜東。但這件事其實沒有什麼好流的,董昌齊甚至姜東,不過都是大局勢下的一兩個小卒子罷了,最大的作用,就是聯系到背后的人。
賀海樓下,笑了:“他不值得,后面的那一位呢?”
彭松平啊……顧沉舟垂眸一下,明白了賀海樓的意思:賀南山這是給出態度了,有意和汪系一起,把彭松平一舉拿下。
事進行得真順利。顧沉舟忍不住想道。
汪系在這件事上聯合賀南山,是因為賀南山可以聯合,并且這種聯合并不會損害到汪系的利益。
賀南山呢?
拿下彭松平,固然對他本人有利,但對郁系來說,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
賀南山這個態度,到底是在放煙幕彈準備視況倒戈一擊,還是因為他心底清楚,郁系對汪系已經十拿九穩?
“不錯的,”顧沉舟沒有把心思表在臉上,“有人會拒絕嗎?”
和賀海樓認識越久,他說的話就越直接。不是因為含蓄的流賀海樓不懂,而是因為每次多繞了幾個彎,賀海樓就會把事往各個奇怪的方向發展,并且發展來發展去,好像最后的目的都只有一個……
賀海樓低笑一下,歪頭跟顧沉舟說:“我猜沒有。”
兩人是肩并肩站著的,賀海樓一側頭說話,兩個腦袋就差不多到一起了,發更是已經發生了一些親接。
顧沉舟站著沒有,但又瞟了賀海樓一眼。
在警告他呢!賀海樓在心里嘖嘖了兩聲,正要說話,就看見右側的走廊里,柳柳臉上帶著微笑,一個人往這里走來,似乎是想上前打個招呼。
賀海樓朝對方牽出一個笑容,然后突然往顧沉舟左側探了探,擋住顧沉舟的視線,又將左手從對方腦袋后彎出,出食指,在自己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柳柳愣了一下。
賀海樓臉上的笑容變得冷,他又看了柳柳一會,沒有再做出什麼作,而是在估著顧沉舟忍耐馬上到了極限,很輕松地收回子,擺出一張誠懇臉說:“我剛剛看你肩膀那邊有一只蟲子。”他說話的同時,眼角的余瞥見站在不遠的柳柳,看見對方在原地踟躕一下,轉走了。
很有眼。賀海樓剛剛滿意地想道,就聽顧沉舟哂笑說:“賀海樓,我真想要人,還等你把人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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