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失那麼多還能活，他一個凡人割腕救人是不要命了不？就算他的的確很有用，也不能這麼用啊。

樓似玉想手用旁邊剩著的布料包他的手腕，但尚未恢復多，手舉了好幾次也沒能把料子給他遞過去。有些急了，眉頭皺一團，呼吸都短促起來。

宋立言看得頭疼，接過手指尖上掛著的布料，無奈地道“你歇會兒，我自己來。”

這點小口子也要大驚小怪，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他將傷口隨便裹了裹，布頭塞一塞就想完事。然而，做完一垂眸，他就看見了懷里這人的淚。

“你。”他又氣又好笑，“你哭什麼？這有何值得哭的？還不及你上傷重。”

樓似玉眼眸通紅地盯著他，角往下抿著。

他眉間了又松開，輕輕搖頭，似乎很不贊同這過分在意他傷勢的態度，可一張口想說話，眼里的淚水立馬蓄積更多，盈盈落，凄慘悲切。

“……”

認命地拆開手腕上裹的布料，宋立言頂著的目一點點纏好，末了給揮了揮“這般如何？”

可算是松了神，低低地“嗯”了一聲，看著他的眼里晶晶亮亮。

宋立言扶起來靠在自己上半坐，不小心著的傷口，手飛快地就收了回去。看沒什麼反應，他眉間峰巒頓起“不疼了？”

“沒什麼覺。”樓似玉嘻笑，“就是看著嚇人，妖怪又不怕疼。”

“撒謊！”宋立言垂眸，“你分明說過，妖怪同人一樣會疼會難過，這滿的傷如何就沒了覺？”

樓似玉唏噓“奴家還說過這等話？”

他惡狠狠地瞪著，想罵又罵不出口，可心里實在是得慌。他不管做錯什麼在看來都無妨，甚至連道歉都不必——這在旁人眼里或許是好事，樂得輕松自在，可宋立言心里清楚，如此一來，他與的不對等。

與其說是心悅他，不如說是把他像客棧里的財神爺那樣供了起來，予他香火，求他垂憐，若不垂憐也無妨，反正他是神仙，也不是非要盼個結果。

牙了，宋立言突然問“你有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樓似玉一怔，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略微一思忖“領居家那塊我始終沒到的臘？”

“與我有關的。”

為難了起來，沉默許久才道“大人已經給過奴家玉了，別的奴家也不貪。”

深吸一口氣，宋立言咬牙“那若我非要你貪，要送你一樣東西，你要什麼？”

還有這等好事？樓似玉想笑，可角一扯上的口子就跟著裂，只能一邊吸氣一邊小聲道“大人這是怎麼了？眼下況危急，照理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他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別的都顧不上，偏就想知道個答案，好給想要的，告訴對自己多些期盼，可以有索求，可以有埋怨，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顆心飄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來。

見他很是執著，樓似玉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拍手“那就請大人再寫一副聯子吧，若是這回能回去，掌燈客棧還要重新開張呢。”

“可以。”宋立言想也不想就點頭，比之前爽快多了，“還有別的嗎？”

有些哭笑不得“大人不用這麼著急補償奴家，都說了不知者無罪，這一傷也有我自找的，不能全算在您上。”

“誰同你算這傷，我……”頭一滾，宋立言哽了哽，眉頭擰一團，“我就不能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想給你東西？”

“哐”地一聲響，石臺上有什麼東西倒了下來，樓似玉嚇得一個激靈，也顧不得回他這話了，費勁地轉頭去看。

好倒在石臺的陣眼上，潔白的小臉蛋一陣紫一陣青，咬牙看著宋立言，眼里千般不甘萬般氣憤，抖著嗓子直吼“這話怎麼能從你里說出來？”

宋立言扭頭看，臉上的神淡了幾分“閣下莫不是上清司之人？”

好一愣“怎麼可能。”

“那我說什麼話，與你有什麼干系？”他冷笑，目掃過周的妖陣。

一瞬間，好在他眼里看見了殺戮的紅，渾一個激靈，霎時冷靜了下來“大人息怒，眼下你們最要的可不是談天說地，這兒是岐斗山山頂，大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法力也會被制，到時候裴獻賦一回來，咱們一個也走不掉。與其說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快些將妾救出去，好讓妾帶大人險。”

了，閃爍著眼神道“只要下了這妖陣，妾定不會丟下大人。”

宋立言安靜地看著說完，小聲問樓似玉“的話可信嗎？”

樓似玉撇“騙人不是一回兩回了。”

“那憑什麼覺得我會相信？”

“想賭一把大人念不念舊吧。”

宋立言恍然，將扶著靠住后頭的巖壁，然后起，出獬豸劍來拎在手里。

好一喜，了子道“妾比省事，最后這幾個妖陣妾自己就可以掙開，大人只消……”

話沒說完，泛著白的劍猛地就砍在了妖陣上，刺啦一聲響，山里芒大作，又慢慢地黯淡下來。好下意識地抬袖遮眼，心里一陣雀躍，想著這人既然還肯救，那說不準心里或許也還有半分地方。

然而，暗之后，落下袖子看了看。

自己邊的妖陣完好無損，放著常碩丹的陣眼周圍，幾層妖陣被砍開一個豁子，稀里嘩啦地碎去地上，影斑駁，接著消失不見。宋立言收回獬豸，抬手再揮，妖陣又落下半層。

他雙目都盯著那顆常碩的丹，連余都沒看向。

“大人這是干什麼？”好皺眉，“這死可無法帶您出山。”

“黃大仙一族，向來以岐斗山東邊側峰為居，什麼時候來過這岐斗山頂？”宋立言面無表地揮著劍，“裴獻賦行事謹慎，又怎麼會讓你知道離開這里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