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翅給的護甲，雖是能抵抗些攻擊，但攻擊太多，難免傷及他本。

翅依舊是以原形在與人斗法，兩人高的大刺猬，妖力蠻橫而尖銳，趙清懷那老頭子想收了它，然而似是不敵，捂著心口讓司中弟子起陣。上清司來的人不，白仙家來的妖卻是更多，麻麻地朝翅圍過來，死死將他護著。他看見族人，終于放松了不，側頭吐下口來。

“翅。”樓似玉一邊應付人一邊以魂音喊他，“把護甲收回去，我自己能行，你還小……”

“我不小了。”他朝這邊看過來，魂音都帶著些沙啞，“我只是出世晚，但也幾百歲了。”

“歲數不是這麼算的，你先聽話，姐姐能保住自己。”

他沒再回答，卻也沒將護甲收回。樓似玉搖頭，覺得這孩子可能是開始叛逆了，便自己施法，將他附在上的護甲剝開。好歹也一大把年紀了，再讓個小輩護著，不要面不？

山上降妖陣四起，戰至疲憊的大妖紛紛顯出原形，新一的廝殺又將開始。

裴獻賦安靜地看著熱鬧，閑得像茶店里嗑瓜子的老大爺，然而，他邊卻是有無數黑影悄無聲息地聚攏，隨著他指尖一點，紛紛落去地上，一個疊一個地撲騰一團，不消片刻，黑影們就融一只古怪的影妖，張口接住了他扔下來的東西。

與此同時，黑影腳下的妖和人都以眼可見的速度被它吸走，遠地上的妖尸和人尸也漸漸消失。

趙清懷打著打著就覺得不太對勁：“宋洵。”

“師尊？”宋洵抹了把臉上的，朝他靠過來，“有何吩咐？”

“去孟婆鏡放置的地方里找立言。”跺了跺這越打越干凈的地面，他沉聲道，“讓他快來相助。”

孟婆鏡？宋洵不敢多耽誤，立馬燃了千里符回去邸，然而，他修為平平，又不知竅門，費了半天勁也沒能聯系上里頭的主子。

岐斗山戰況更激烈了。

白仙一族與蛇族大概是明白了怎麼回事，開始齊力圍剿上清司之人和裴獻賦，可黃大仙和鼠族群龍無首，依舊是在混戰。樓似玉了點傷，被翅護在后，了口氣，捂著小腹道：“待會兒要是扛不住了，你就跑，最好離開荒州，再也別回來。”

“為何？”翅疑。

“他想要你的丹，只要你不在荒州，他的謀就不會得逞。”指了指那頭的裴獻賦，樓似玉又苦笑，“可眼下想逃出去，還得看你的本事。”

“那姐姐你呢？”他皺眉，“你還要留在這里？”

“我找著機會也會走，但不能離開荒州。”

翅沉默片刻，問：“是因為舍不得宋立言？”

樓似玉笑了笑，臉上哪怕帶著，也是傾國傾城的好，沒回答，可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哪有妖怪會這麼癡的呢？翅想不明白，他覺得宋立言沒有樓姐姐好，不值得樓姐姐這麼做。

一個晃神，強烈的渾濁妖氣自后而來，突然貫穿了他的護甲，劇烈的疼痛讓他瞳孔，幾乎是想也不想的，翅往前一撲，將樓似玉撲在下，死死護住。

什麼東西？樓似玉怔然，這妖氣是之前沒察覺到的，哪一族都不像，可細聞又哪一族都像，甚至還帶著幾個妖王的氣息，只輕輕一縷，就打穿了白仙家至高的護甲，從腦袋上飛過去，落進遠的岐斗山，許久才傳來一聲炸響。

轟隆——

岐斗山側峰被這一縷妖氣打出了一個。

天崩地裂，山搖晃，無數巨石從山上滾落下來，樓似玉倒吸一口涼氣，正想提醒翅快跑，上這巨大的刺猬卻突然化了紫的廓。

墨發白的年郎從廓里一點點小落下，清澈的瞳子看著，干凈又漂亮。然后他手，溫溫地將擁住，抱。

兩人大的刺猬廓了保護傘，替他們擋住了砸過來的巖石，但與此同時，年也咳出來。

溫熱的濺上的側，樓似玉怔忪地看著他，喃喃道：“我不需要你護著。”

悶哼一聲，年抬袖了角，聲音比之前了些：“姐姐不是一直想不明白，要如何才能讓心上人妥帖嗎？我知道答案。”

“拿命護著就最為妥帖了，管需不需要呢，我舍不得，那就護著。”

“……”

心口莫名一，樓似玉好氣又好笑：“你真是比你舅舅出息多了。”

起將他扶起來，撕了袖給他臉，可越越多，到后頭，手都抖起來，勉強笑道：“你可別嚇唬我，我沒法跟你舅舅代的。”

翅悶哼，了的手，朝笑了笑。

小妖王的甫一落地就消失不見，但他上傷口太多，散發的味兒還是吸引了更多的妖怪朝這邊撲來，樓似玉一手扶著他一手起妖陣，將沖上來的妖怪一一絞殺。可也傷得不輕，一個時辰之后，到底是有些力，連正面朝沖來的一只百年黃大仙也沒注意。

“小心！”翅掙扎著，拼著最后一點力氣也擋去了前頭。樓似玉急得嚨一甜，手就去抓他，剛抓住他的肩，就見那沖來的黃大仙突然憑空飛起，被卷上了天。

嗡嗡嗡——

滅靈鼎帶著悉的白從天而降，一口將黃大仙吃了個骨頭都不吐，末了得意地朝搖了搖子，打了個嗝。

樓似玉眼皮都要抬不起來了，嗓子也沙啞得不像話地問它：“你主子呢？”

滅靈鼎還沒回答，后頭一襲淄就卷了上來，指節分明的手搭上的肩，稍稍一用力，就將扯離翅，按進了自己懷里。

叮鈴——

無比悉的聲音從他手腕間響起，有沉沉的木香夾雜著許的香火氣重新充盈了的鼻息，烈烈的擺隨著這大幅的作一起卷上的擺，眼前的腥和殺戮好像都瞬間消失了。

樓似玉怔然，沒有抬頭看人，也沒有問是誰，只覺心口被人擰了一把，眼淚不控制地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