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顆妖王丹，兩顆回歸本族，正在被上清司的人追奪，另兩顆一顆在裴獻賦手里一顆在趙清懷手里，這四個去沒一個是好相與的，現在才來毀，怕是難了。

樓似玉又想起當時岐斗山側山上他即將用滅靈鼎吞了石敢當的畫面，惱得捶頓足：“您當時要是手腳利索些，現在哪兒用愁這個？”

宋立言斜一眼：“當時是見山師兄趕來阻攔。”

“你那師兄也就不是個好東西，奴家當時說，大人不肯信。”樓似玉直撓桌子，“裴獻賦沒干好事，他何嘗做對了什麼？引你去殺人蛇，阻止你毀丹，還替那裴獻賦做人證！”

“師兄與我說了裴獻賦的來歷……”宋立言想辯解，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他說什麼你就信？妖怪有障眼法，人何嘗不是滿口謊言？”樓似玉搖頭，“大人的師兄和師父都不清醒，沒一個能信的。”

宋立言瞇眼，目不悅地看著：“就算是事實，這話也不該掌柜的來說。”

到底都是自己的邊人，一口否定他們，便像是連他也一起否定了，難免心生不悅。

樓似玉自知失言，默默拿起餅堵住了自己的。

“今晨我想讓師父喝帶了我的茶，被他察覺了，沒喝。”他垂眸繼續問，“你可有什麼法子讓他喝下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臉一黑，他將里的餅取下來：“好生說話。”

“大人知道他不對了？”樓似玉欣喜地道，“如何發現的？菱花鏡嗎？”

“嗯。”一半是孽鏡，一半是他師父自己說了。

從好的話里，宋立言能猜到他師父為什麼不喝那茶，他上清司條規約束，本是不能做這大逆之行的，但師父對救活宋清玄的執念太深，以至于寧愿被怨氣蒙蔽，也要解封妖王。

其實與其說是怨氣蒙蔽了他，不如說是他在借著怨氣做理由，好說服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韙。

這樣的況下，想讓他喝自己的太難了。

面前這人眼珠滴溜溜地轉起來，瞧著就是一副古靈怪的模樣。宋立言點了點桌弦，不悅地道：“有法子就快說。”

……

浮玉縣今日的天氣的確很好，然而趙清懷也不是真的出門賞景了。

馬蹄踏起地上的泥灰，他匆匆趕到岐斗山主峰的時候，上清司弟子死傷已經過半。

這是上清司的地，上來的弟子都是他暗中挑選的修為極高之人，折損如此之多實乃他意料之外，不過既然到了地方，趙清懷也沒客氣，下馬布陣，連殺三只白仙大妖。

士氣頓起，上清司之人更快更猛地朝白仙攻去，法陣漫天，殺氣彌散。

秦小刀護著翅想往山下跑，然而這群人堵住了去路，無奈之下，他只能著頭皮帶翅繼續上山。

“掌司，再往上妖氣更重，咱們法力被限，追上去實在是吃虧。”有人焦急地道，“您也不能再往上了。”

“怎麼？”趙清懷提著一顆妖頭轉，雪白的胡子被糊了一塊，“你也覺得我老了？”

“弟子不敢，可……”可再怎麼說也是九十多歲的人了，就算有法力護，也不能這麼折騰。

他話沒說出來，趙清懷就已經燃了千里符。

活的歲數越大，積攢的修為也越多，趙清懷可不覺得自己老了朽了，他瞬移到秦小刀面前一掌將其擊退，張手就把小妖王給抓了過來。

翅驚慌地將他一推，妖力大盛，得他了手后退兩步，趙清懷皺眉，手里又祭出法陣。

“抱歉！”面前這小不點竟是給他鞠了一躬，然后才皺眉道，“老爺爺做什麼抓我？”

趙清懷愣了一瞬，只這一瞬，后頭就有一涼風襲來，接著他手里的法陣就被生生摁滅了，霸道而悉的妖氣讓他瞳孔一，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反手一掌——

樓似玉輕飄飄地躲過他這一擊，落到翅邊，擺被山風吹得揚起。

“哎呀，不巧。”跺腳一拍手，嗔怪地道，“我怎麼就躲過去了呢，該給掌司些面，勉強承了才是，反正瞧著也傷不了人。”

趙清懷回頭看了看，在確定宋立言沒來之后，放心地被氣歪了鼻子：“你這妖孽！”

“連岐斗山的主峰都敢上來，我看你也離妖孽不遠了。”樓似玉唏噓地看著他眉心那黑一顆痣的孽鏡怨氣，“你師兄要是在這兒，許是會打死你。”

“你別提他。”趙清懷黑了臉，“你不配。”

樓似玉“哦”地應了一聲，然后飛快地念：“你師兄你師兄你師兄——”

趙清懷大怒，揮手一道白直沖和翅而來。翅有些急了，上前就想與他斗法，樓似玉卻是側一擋，金在面前凸顯，后的九條大尾也同時綻出，招搖在這山間。

“好漂亮呀。”翅驚嘆。

旁邊的秦小刀回過神來，連忙將他抱去旁邊，瑟瑟發抖地看著前頭那兩個人打斗。

“舅舅，咱們不去幫幫姐姐嗎？”翅皺眉道，“他一個男人欺負姑娘家。”

秦小刀神復雜地搖頭：“你還小，看不懂，這真說不上是誰欺負誰。”

原先白仙老巢被圍他還有些絕，眼下看見樓似玉，秦小刀覺得放心了，哪怕山腰上還在大戰，他也能抱著孩子看熱鬧。

“咦，這老伯伯上的瓶瓶罐罐好多呀，可惜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沒什麼用。”

“……那是上清司很厲害的法，也只是對你的人姐姐沒用，落你上，你這小腦袋瓜都要開個口子。”

“呀，老伯伯有點本事，竟然飛起來了。”

“……那是被你人姐姐的妖氣擊飛的。”

戰了幾回合，趙清懷急了：“妖孽，你與白仙一族不是沒什麼太大麼，如此著急地維護他們又是做什麼！”

樓似玉眨了眨金瞳，輕笑道：“誰告訴你我是來維護他們的？”

“……？”

“我是來報仇的啊。”幽幽地垂眼，“冤有頭債有主，你當年誣陷我的事，我可要找你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