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是沖著羅安河來的，有了上回的手，羅安河再不敢小看，借了陣中弟子一半的法力來護著自己。金白相撞，天地大震，陣眼是勉強穩住了，可上清陣的別就難免出破綻。

樓似玉狡黠地彎了眼，將翅夾在胳膊下就要往法陣最薄的地方沖。

然而，旁邊的宋立言可真是盡職盡責啊，影還沒沖到，他的白就先至，將的去路堵了個嚴實。樓似玉氣得扭頭就瞪他，以魂音道：“好歹同床共枕過，大人就這般對奴家？”

原本十分正經的臉崩了那麼一瞬，宋立言沒應，結陣的同時竟還甩來三纏妖繩。

“不至于吧？”哀嚎一聲躲開，“真把奴家抓著了，大人也不好過的。”

“胡說八道。”他終于忍不住以魂音回，“你是妖，我若抓著你，有什麼不好過的？”

口是心非！樓似玉撇避開幾道白，九尾一甩，金散向四周。宋立言找補不及，其余人也發現不對，立馬齊齊祭出修為，八卦陣籠罩著邸瘋狂地轉起來，飛舞的白鋒利如刀，一個晃神就被割掉了兩尾。

然而，這架勢只維持了幾瞬，就在樓似玉打定主意要以妖力強闖出陣的時候，飛快轉的八卦陣突然一滯，接著就“呯”地一聲炸開，在場所有上清司之人皆遭反噬，羅安河最甚，被法力激流沖撞去后頭的青瓦墻上，砸落下來猛吐了幾大口鮮。

“……？”樓似玉傻眼了，立馬扭頭去看宋立言，他倒是還站著，只是臉也不好看，角有。

給放水了？眨眨眼，極了，立馬帶著翅消失在院墻外，還以魂音傳他：“多謝大人。”

宋立言皺眉，還沒來得及回，就被幾個上清司的人沖上來押住。

“好，好，好！”羅安河被人扶著過來，指著他氣極反笑，“我本也知道你吃里外，可我如何也沒想到你會不把這些師兄弟的命當回事！”

“不是我。”

這單薄的反駁，無法說服半個人，就連宋洵上來想救他，臉上也帶著復雜的表。宋立言抿，掃了一眼院子里各狼狽吐的同門子弟，目最后落在了裴獻賦上。

裴獻賦看起來比別人好不了多，手扶著旁邊坍塌了的墻，急急地著氣，袍上還濺了。但不知為何，宋立言下意識地就開口：“是你。”

隔得太遠，裴獻賦似乎沒有聽見，但他完氣抬頭，卻是朝他輕輕一笑。

詭譎，又得意。

“在場的人誰會對那狐妖手下留？只有大人你，善惡不分，是非不明，催生小妖王也就罷了，還寧愿傷了自家師兄弟也要放走他們，此等罪過，非司規之罰，否則不能服眾！”羅安河一口一口地吐著，偏生還要說話，越說吐得越厲害，整個人迅速地蒼白了下去。

“羅大人息怒。”葉見山連忙吩咐，“先將大人扶回屋子里，師弟這邊我來看守。”

“大師兄一向與宋大人好，可別也學著他放水才是。”有人恨然道。

葉見山嘆息，接過宋立言，親自給他捆上“不教繩”。纏妖繩纏妖，不教繩則捆上清司不教的弟子，捆上則錮修為，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乖乖罰。

見這東西都出來了，其余人也就互相攙扶著去療傷，再無什麼怨言。

宋立言垂眼，低聲問：“見山師兄也覺得是我做的？”

葉見山領著他回房，搖頭嘆息：“上清陣從外破解很難，但若結陣之人當中有人生異，便會瞬間瓦解。師兄也想相信你，可這……”

“是裴獻賦。”他打斷他的話，沉聲道，“他有問題。”

“裴前輩能有什麼問題？”

“他上有妖氣，也會妖法，方才那種況，若是他突然用了妖法，上清陣破在所難免。”

葉見山停住步子回頭，低聲道：“你知道裴前輩上為什麼有妖氣，卻還被認作是上清司之人嗎？”

宋立言疑地抬頭看他。

風吹起他青笠上的紗，卻沒吹開，看不見他的面容，但聽他的語氣，也定是一副嘆惋悲憫的模樣：“裴前輩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死了，死在剿滅妖王的那場大戰里，妖王被封印，他居功至偉，卻沒個好下場，當時司中長輩覺得太惋惜，便啟用了古籍里的，以妖怪未散的魂魄來使之復活。”

瞳孔猛地一，宋立言不敢置信：“妖怪的魂魄？”

“是，所以重新活過來的裴前輩上有妖氣，也會妖法，但他一直是為上清司鞠躬盡瘁之人，以前是，現在也是。司中但凡知道些事的，都不會懷疑他。”

一時有些難以接，宋立言后退了兩步，緩緩搖頭：“以妖怪魂魄復活的人……你們如何能斷定他還是原來的裴獻賦，而不是被妖怪魂魄滋生出來的另一個人？”

“司中長輩有他們自己的判斷之法。”葉見山將他扶住，低聲道，“你就莫要再與他為難了，上清陣破之事……師兄盡量想法子替你說。”

宋立言被推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門關上，葉見山就站在外頭守著。

他滿臉疑地在榻上坐下來，想起當初奪走常碩丹的狼妖，又想起裴獻賦說的那些似有深意的話，暗想難不裴獻賦當真是個好人，在替上清司做事？

夜深了，安樂街上沒有了行人，秋風刮得人屋檐下的燈籠呼啦啦地飛。

有可的小姑娘打開一扇門，長了引火桿去點門口的燈籠。可風太大，引火桿點不著里頭的燈芯，火還險些將燈籠燒了，懊惱地跺腳，還待再點，卻有人接過了手里的桿子，抓住燈籠就點上了。

“多謝姐姐！”一看見羅，小姑娘立馬甜地道謝。

可是，當謝完站直子一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影下分不清五的臉。

“啊——”小姑娘慘一聲，哇地就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