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玄幻奇幻 樓邊人似玉 第96章 奴家在意得緊

《樓邊人似玉》第96章 奴家在意得緊

樓似玉:“……”

臉垮了下來,眉鼻子皺一團,想把這單子糊他臉上又缺些膽氣,質問的話都涌出嗓子眼了,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可憐兮兮地哼唧了兩聲,手拉了拉他的袖,眨著眼把單子放回他的桌上。

“大人,安樂街上新開了一家酒館,聞著酒特香,聽說那廚子手藝好,會做很多討巧的好菜,奴家看您這兒也忙得差不多了,可否賞個臉,一起用個膳?”

宋立言平靜地抬眼看,譏誚地道:“樓掌柜,本是上清司嫡系弟子,怎能隨意人蠱外出用膳,那豈不是連前人也不如了?”

樓似玉被噎了噎,好笑地搖頭,都這麼多天了,這人竟還在生那句話的氣,記未免太好了些,不過又沒法跟他犟,只能聲道:“奴家當時那是一時急口不擇言,這話放在現在來說啊,那可真是臊著奴家了。大人這般英明神武和藹可親,哪里是前人能比的?他們不近人冷漠殘酷,而大人您平易近人,就像一場綿綿的春雨,潤澤著千萬戶百姓那!”

旁邊的宋洵被這突如其來的馬屁給嗆得咳了一聲。

立馬扭頭道:“瞧瞧,宋洵也覺得奴家說得有道理是不是?咱們大人哪里會記仇記怨呢?大人心寬如海又民如子,這世間人千千萬,沒人能比得上咱們大人一手指頭!您就是那一月里最大的進賬、錢袋里最沉的元寶、庫房里最亮的金塊兒!”

宋立言好奇地問:“你庫房里還有金塊?”

“沒有,是在貴府的庫房里看見的。”樓似玉老實代。

輕哼一聲,宋立言合了文書,靠在椅子上懨懨地將頭別去一側,樓似玉見狀,立馬拎著擺跟著繞去他面前,咧笑道:“那酒家有香氣四溢的醉酒,奴家走在街上都能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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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立言又將頭別去另一側。

鍥而不舍地跟著繞過去:“酒也有上好的花雕,沒摻水的,又香又烈,喝一口全都暖和了。”

這場面實在有些好笑,他得花好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保持冷漠的表。余打臉這殷勤的小模樣,他到底是有點心,想著臺階都有了,那便順著下了吧。

于是宋立言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去吃過了?”

“是啊。”見他終于理會自己了,樓似玉興地站直子,雙手一拍,“霍捕頭為了回禮奴家這些天送的湯,特意在開店那日請奴家去吃過一頓,可好吃了!”

“……”

“……”

宋洵絕地抹了把臉,覺得自己總算知道狐族幾近滅絕的原因了——這就算是不想手,也得被氣得想大殺四方。眼瞧著大人都快容了,不提霍捕頭是能只胳膊還是怎麼的?

雖說這事本也怪不得樓掌柜,是大人自個兒閉門不見人,但是……唉,冤孽。

“您怎麼又沉臉那?”樓似玉嚇得原地一個小跳,雙手拉住他的胳膊搖了搖,“奴家說錯話了?”

“你沒錯。”宋立言皮笑不笑地去掰的手,“錯的是本,今日就不該見你。”

死死抓著他沒肯放,臉上有些好笑又有些委屈:“風雨將至,奴家也知道大人心不佳,所以沒有強闖叨擾,可是……可是這都好幾天沒見了,奴家著實想念大人,想看看大人在做什麼,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大人就算不想看見奴家,也別總趕奴家走,奴家站在您背后?”

“像這樣。”說著就跑去他后,乖巧地往后退了三步,小心翼翼地問,“這樣可好?”

不等他回答,忙又補道:“大人不想出去也罷,就在這兒待著,等要歇息了,奴家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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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慌了,手足無措,站在后頭乖乖巧巧的,像凡人小孩似的背起雙手,眼角耷拉著,卻還在覷著他,瞧著真像是化出了原形時候的模樣,無辜又可憐。

也不知是哪句話取悅了他,宋大人的臉可算是和緩了,輕哼兩聲將桌上的文書整理妥當,然后問:“那酒館真有那麼好?”

“是呀是呀。”樓似玉飛快地點頭,“奴家一嘗那酒就覺得大人會喜歡,想著一定要帶大人去嘗嘗。”

宋洵左右看看,及時地開了口:“掌柜的有心了,小的常聽人說,這出門在外啊,要是看見什麼新鮮玩意兒都能想起一個人來,便是說明自個兒在意那個人得很。”

“你瞎幫什麼腔?”宋立言斥他。

宋洵手捂了,朝樓似玉遞去個眼神,后者飛快地反應過來,立馬道:“奴家哪能不在意大人?吃飯睡覺都念著呢,只是怕說出來大人嫌奴家輕浮。”

“你的確很輕浮。”宋立言沒好氣地斜一眼,起拿下屏風上掛著的斗篷。

眼眸一亮,樓似玉歡呼一聲撲上去,抱住他的胳膊使勁兒搖尾:“奴家與霍捕頭不算深,一起用膳難免拘謹,連酒都沒喝兩口,今兒跟大人去,可要好生吃一頓了!”

“掌柜的請客?”

樓似玉心疼地一咬牙:“行。”

宋立言終于輕笑了,一邊走一邊拂開:“正經些。”

“不要。”作為最能將得寸進尺練運用之人,樓似玉不但不松,反而將他的胳膊抱得更些,“上清司那麼多弟子,還是大人最好,上是暖和的。”

微紅,他想斥,又有些于啟齒,只能快步出府,一路拖著出門上車。

新開的酒家就在安樂街中段,已經過了用膳的時辰,酒家里沒什麼人,樓似玉也就沒選樓上雅座,拉著宋立言徑直在大堂坐下,看著墻上掛著的菜名就是一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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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立言挑眉:“不心疼銀子了?”

心疼啊,可這點銀子比起那兩百兩稅款來說算得了什麼?樓似玉嘿嘿一笑,著耳垂道:“奴家這不是更心疼大人您麼?聽說最近都沒怎麼進食,今日可要好好吃一頓。”

輕哼一聲,宋立言打量這酒家,新修葺過的,瞧著比那老舊的掌燈客棧好多了,只可惜沒什麼煙火味兒,四下冷冰冰的。廚房里似乎正在做說的醉酒,香味一路飄散至街外,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店小二拿了一壇子酒上來,他拍開封泥正要倒,就聽得門外一聲慘:“啊!”

樓似玉正喝茶呢,被這一嗓子嚇得連連嗆咳起來,扭頭就斥:“天化日的,瞎喚什麼?”

寬闊的門框上出現了一只小手,抖著抓住門框,接著有個小孩兒出個腦袋,哭得眼睛鼻尖都紅通通的,噙著淚花小聲道:“打……打擾了。”

這孩子看起來也就七八歲大,長得水靈靈的,腦袋上頂了個小髻,束著青棕的發帶,帶子長到腳后跟的位置,卻竟沒被踩著。他往里頭看了一眼,正想走,卻突然看向一個地方,眼睛都直了。

樓似玉順著他的目看過去,發現店小二正端著做好的醉酒往這邊走。

“客慢用啊。”招呼了他們,店小二扭頭看見門口多了個流著口水的小娃,立馬趕了趕,“去去去,回家找爹娘去。”

“爹娘?”像是被中了傷心,小孩兒吸吸鼻子就吧嗒吧嗒開始掉眼淚,長得本就討喜,哭起來也不煩人,倒是更讓人心疼,被店小二推搡著往外走了兩步,他回頭,依舊著桌上的

宋立言看著樓似玉,后者一臉莫名:“大人若是想讓那孩子坐下吃兩口,便喚他啊。”

“你為何不喚?”他不解,“以前在京都用宴,本面前坐著的姑娘,不得都要憐惜些孩亦或是貓狗。”

“那樣顯得善良是吧?”樓似玉哼笑,“朱門酒臭,偶爾施舍于人不是什麼大事,但奴家可是泥里打滾的人,自己都同不過來,如何還去可憐別人?再說,那孩子穿得又不差,定只是走丟了罷了。”

還真是鐵石心腸,宋立言搖頭,朝那小孩招了招手。小孩兒眼眸一亮,繞過店小二就跑到了他邊。

什麼名字?”他問。

小孩兒皺眉想了半晌:“爹娘沒給起。”

“這都多大了還不給起名字?”樓似玉掰下一塊嚼著,眼珠子一轉,拿了翅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吃嗎?”

小孩兒連連點頭。

“那好,你吃這個,以后你就翅了。”塞給他。

這麼小的孩子,哪里懂什麼名字,有東西吃就接過來,一邊“嗯嗯嗯”地應著一邊啃骨頭。倒是旁邊的宋立言聽不下去了,嗔:“哪有人這個的。”

“鄉下都興這個,小孩兒吃什麼就什麼,好養活。”

“那醉酒都比翅好些。”

兩人爭來爭去爭的也不是什麼好名字,眨眼間小孩兒就將翅啃得干干凈凈,將骨頭擺翅的形狀,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桌上。

樓似玉覺得好笑:“翅,我看你能吃啊,不像傷心的模樣,那怎麼哭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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