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個兒說的話可能了這位大人的逆鱗，讓他不高興了，但這也太冷漠了點吧？也就幾條街的遠近，竟寧愿用千里符這麼耗費修為的東西也不帶騎馬？

四周景象模糊拉長，轉瞬就到了瞿宅的庭院里，樓似玉還來不及同他說什麼，就聞見一濃厚的人味兒。

“紅珞，我的好媳婦，怎麼會遇見這樣的事啊！”頭發花白的老夫人被下人攙扶著，哭得子直往旁邊倒，“白發人送黑發人，白發人送黑發人那……”

心里一驚，樓似玉也顧不得自己還是原形了，連忙跳進那房間，往腥味最濃的地方一看——晚了，尸橫在榻上，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宅中上下一片哀哭，甚至無人注意到有狐貍進來了。宋立言左右看了看，進去將帶出來，問：“可還有別的去？”

樓似玉也不想計較什麼騎馬不騎馬了，從他袖子里翻出千里符，立刻趕往下一戶人家。

然而，白仙的作始終比他們快一步，下一個李家，他們到的時候死者剛被人發現；再下一個洪家，樓似玉眼睜睜看著那孕婦咽氣；到最后一戶劉宅，宋立言總算是在白仙手之前闖進去，劈手甩下了纏妖繩。

化著人形的刺猬妖，聞見上清司的氣息就有意遁逃，但樓似玉早有準備，指尖往地上一點，普通的地面泛起金，任憑他撞破了額角也土遁不了。上頭的纏妖繩落下，哪怕他祭出了仙人，也將他捆了一團。

“啊——”驚的孕婦后知后覺地尖出聲，渾栗，冷汗霎時滲裳。樓似玉低頭看了看自個兒，確定自己是人形，便上前安：“夫人莫怕，他已經傷不了你了。”

恐懼已經深瞳孔，孕婦聽不進的話，尖連連，臉發白，不停地在太師椅里掙扎。緒太過激，沒一會兒就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腹。

“怎麼回事？娘子？娘子！”家宅里其余的人總算是被吸引過來了，宋立言看了一眼地上的白仙，暗道不妙，連忙給它上了蔽符。于是一群人進來的時候，就只看見一對陌生男圍著他們家懷孕的眷，眷還被嚇得驚慌不已。

“你們是什麼人？干什麼的！”當家人怒斥，幾個姑姨連忙上去查看孕婦的況，七手八腳地將抬去床鋪上。

宋立言皺眉，覺得這場面有些百口莫辯，可樓似玉倒是不慌不忙地開口了：“方才有人意圖加害于尊夫人，奴家與這位大人是追他而來，路過相救，尊夫人怕的并不是我們。”

那當家的狐疑地打量他們，還沒得出個定論，就聽得室里驚一聲：“阿黃快來，你媳婦見紅了！”

臉一黑，阿黃立馬喊：“來人，給我抓著這兩個人，不能讓他們跑了！”

說完就往室里沖去。

室里沒片刻就傳出來他的嚎哭聲，樓似玉聽得心里發，惡狠狠地踹了地上的白仙一腳：“這樣都沒保住。”

宋立言側眸看了看四周圍著的家奴，低聲問：“這是最后一戶？”

“是。”樓似玉分外頭疼，“他們九個冥嬰齊全了。”

手點了點室的方向，宋立言問：“這個也算嗎？”

樓似玉猛地反應過來，嬰兒就算死了，那也沒被白仙帶走，要湊齊冥嬰，除非……

靈閃至的一瞬間，和宋立言就都覺到了一妖氣從窗外沖進了室。樓似玉慌忙想去攔，可旁邊的家奴是將押住了，呵斥道：“老實點！”

宋立言的況與一樣，想用法，但四周家奴離得太近，稍不注意就會被察覺，他有所顧忌，作就慢了，妖氣轉瞬即逝，第九個冥嬰隨之消失不見。

他沉了眼神，翻手將地上的白仙收進滅靈鼎。

家宅里吵嚷了起來，一通折騰之后，孕婦姑且是救回來了，但孩子沒了，當家的自然不肯放了樓似玉和宋立言，紅著眼沖他們吼：“殺人償命，我要將你們送去府關進大牢！”

宋立言不悅地看著他，似是想表明份，樓似玉撲上來就攔住了他，低聲道：“反正也沒別的地方要去了，他要送就讓他送吧。”

可是，他們都是被冤枉的，想救人沒得句謝也就罷了，還要被反咬一口不？

樓似玉分外堅持地了他的手腕，然后轉聲道：“我與他皆不是要害尊夫人的人，當家的節哀順變。要去衙門也行，但眼下府中正，讓下人押我們去便是，當家的多陪陪夫人才好。”

這溫又的模樣，哪怕是他之前也是沒見過的，宋立言有點意外，抬頭見那溫和的眼神，莫名地微微不悅。

阿黃也被這態度給弄迷糊了，驚疑不定地看著，語氣緩和了下來：“你們別想著耍花樣。”

“不耍，你什麼時候去衙門都能見著我們。”樓似玉笑了笑，“先去安尊夫人吧。”

阿黃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樓似玉嘆了口氣，跟著家奴一起往外走，側頭想與宋立言說句話，卻發現他落在后頭兩步，一張臉冷得像深秋落下來的雨。

“大人怎麼又氣上了？”樓似玉哭笑不得，“你我去衙門又不會有事，何必這麼在意？”

“樓掌柜認識那人？”他問。

搖頭：“素昧平生，只是痛失子已經夠難過了，如何還能再去為難人家？”

宋立言冷笑：“當初看掌柜的兌那些賣菜人，倒是不似眼下這般慈悲。”

樓似玉聽明白了：“大人覺得奴家在裝模作樣？”

覺得有些好笑，不等他回答便道：“我也失去過人，我知道痛失所是什麼滋味兒。那人只是個凡人，一時生氣遷怒再正常不過，又何必與他計較？”

“……”宋立言不說話了，連余也沒有再給，徑直出了大門。

樓似玉納悶地跟上去，覺得他也太難伺候了，這一天天的，臉就沒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