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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邊人似玉》第76章 還是捕頭好哇

“要是當的只知道從民意,那要何用?遇事則慫恿于民,欺之騙之,再以他們的聲音為庇護,行私,冤好人,這天下不就大了?”有人撥開人群,上公堂來,“羅大人此舉,乃為者之大忌。”

羅安河一愣,回頭看去,果不其然又看見霍良這說教的小子,當下就冷笑一聲:“你一個小小的捕頭,真以為讀幾頁《為論》便能教訓我了?”

“是非對錯,不該以份為桎梏來論。”霍良一正氣地著腰間刀柄,“大人錯了就是錯了,無論誰來教訓都是一樣。”

“你放肆!”羅安河怒指他,“本該在大牢里關著的人,誰放你出來的?亦或是你自己逃獄?不管是哪一種方式,你都得給本滾回去!”

觀審的百姓一陣,接著就分去了兩邊站著,有一行人走進來,為首的那人朗聲笑道:“若是我放的,也要跟他一起滾回去不?”

悉的聲音,聽得羅安河子一僵,側頭看過去,就瞧見個慈眉善目的男人把玩著一對油發亮的大核桃走進來,一藏藍常服,腰墜紫绦玉佩,氣度非凡。但哪怕他是笑著的,目所落之,被看著的人也忍不住打

“……大人,您怎麼過來了?”一掃之前的囂張,羅安河迎上來,分外殷勤地請他上坐,手笑道,“最近不是去京都述職了嗎?”

“是啊,剛回來就接到消息,說浮玉縣出大事了,便過來看看。”他將核桃得嘎嘎直響,路過宋立言前的時候,停下了步子。

“霍大人。”宋立言朝他拱手。

霍鼎世滿眼贊嘆地瞧著他:“你這小子的確是個好苗子,這才幾年啊,就出落得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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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拍了拍他肩上厚重的炁。

宋立言謙虛低頭。

霍鼎世唏噓地朝霍良道:“看看人家,你分明與人家是一樣大的年紀,卻遠不如人家有本事。”

霍良心復雜,旁邊的羅安河神比他更復雜,疑的目在這三人之間來回掃了好幾遍,他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霍良姓霍,荒州州府霍大人好像也姓霍?可是,他沒聽說霍大人有子嗣啊?

“浮玉縣出了這麼大的事,按理也是要移州府置的,既然本趕巧來了,這位置不如就讓本來坐?”霍鼎世指了指堂上的主審位,看向羅安河。

羅安河哪兒敢拒絕,僵地笑著就將頭上烏紗摘下,雙手放去桌上:“您請。”

霍鼎世大方坐下,將狀紙拿起來瞧了瞧,看向下頭的曹夫人:“原告要指被告投毒殺人,可有證據?”

曹夫人回過神來,戰戰兢兢地道:“我家老爺壽宴上的菜肴全有毒,死傷幾十余,有醫館寫的字據為證,府中丫鬟小廝也都看見的,廚房里只有掌燈客棧的人進出。”

“被告可有冤屈?”

“有啊,天大的冤屈!”樓似玉連忙道,“宋大人與奴家一同去查過,毒在曹府的水井里,只要用水做菜,菜里都會染毒。這做菜哪有不用水的?奴家也著實是無妄之災,沒收到酒席錢不說,還將客棧名聲給賠進去,誰會故意做這樣的生意那?”

“大人。”羅安河忍不住道,“宋大人與這位掌柜頗有私,他們兩人一起查的東西,不足為信。”

霍良往前站了兩步:“宋大人為人公私分明,剛正不阿,衙門上下皆可作證。此案樓掌柜著實冤枉,無憑無據就被羅大人抓進了大牢,還用私刑,懇請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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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鼎世意外地看他一眼,然后問:“被告可有證據自證清白?”

“有,當日宋大人讓人查過水井,井里之水確實有毒,案卷里就有記載。并且早在曹家壽宴開場之前,府中就有丫鬟腹痛亡,足以佐證。”霍良將備好的案卷呈上去,又道,“曹夫人喪夫難過,遷怒于樓掌柜,故而將丫鬟亡之事瞞,不巧在運送尸之時被卑職撞破,眼下那丫鬟的尸因為無親眷認領,尚在義莊。”

霍鼎世覺得好笑:“本問被告,話怎的全是你說了?”

霍良正道:“卑職曾奉宋大人之命查過此案,本早就該結案的,不曾想又橫生枝節,故而只能拿出手中證據,以正視聽。”

曹夫人臉難看,憤憤不平,跪下來就朝霍鼎世磕頭:“民婦的夫君死得冤枉,總不能全怪那水井吧?就算是井里有毒,那毒也肯定是人為,請大老爺抓出兇手,替夫君報仇。”

霍鼎世仔細看了卷宗,喃喃道:“蛇毒……這毒怎麼可能投在井里呢?除非量大,否則不至于令人喪命。”

羅安河立馬道:“下方才就在審理此事,有人揭發那樓掌柜私自豢養巨蟒,導致縣上死傷千人,這蛇毒旁人沒有,一定是有的。”

霍鼎世將卷宗放在桌上拍了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巨蟒?這話你拿去糊弄別人還好說,同本也敢胡謅?”

哪個平民敢養妖怪?不早被妖怪吃了?再者說,妖怪那麼大,一個客棧掌柜能養在什麼地方?

羅安河語塞,忍不住惱恨霍良,怎麼就把州府大人給找下來了?若他不在,這案子就此定下也沒人敢說什麼,可他來了,這話就說不過去了。

“大人。”宋立言出列,拱手道,“岐斗山上多巨蟒,但非人可養也,前些日子下山覓食,傷我縣上百姓,下已經帶人上山剿滅,蛇尸均棄于碧波湖岸。為平民憤,也給大人一個代,下請大人移駕,與眾人一起前往碧波湖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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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霍鼎世來了興致,“都除掉了?”

“是,巨蟒百余,皆斬首斷七寸,堆積山。”

驚嘆了一聲,霍鼎世起就往外走,眾人跟上,霍良一把就將樓似玉拉起來,順手替解開脖子上的鐐銬。

“多謝您。”枷鎖落,樓似玉終于了口氣,欣喜地道,“想不到霍捕頭還有此等靠山,倒是我瞎心了。”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霍良小聲嘀咕:“我也不想麻煩他的,畢竟……可這回羅大人太過分了,若不請他來,你我連著宋大人都要為強權所,實在不值當。”

樓似玉笑著拍手:“霍捕頭厲害,等這事兒了結,奴家請您喝酒。”

正走在后的宋立言聽著這話就是一僵,眼眸微瞇,心想掌燈客棧的酒還真是便宜啊,誰都能請著喝。

“我不會喝酒。”霍良耳朵微紅,“上回洗塵宴上不就鬧笑話了?”

那是用的迷魂法,又不是他真的喝醉了。樓似玉難得地良心不安了一瞬,笑道:“這回給您上些不烈的好酒。”

兩人說說笑笑,仿佛已經罪了似的,開始討論起下酒菜來了。宋立言冷笑,越過他們往前走,兀自上馬,跟上霍鼎世的馬匹。

“立言。”霍鼎世朝他招手。

他應了一聲,策馬上去與之并排,就聽得霍鼎世小聲問:“霍良這孩子沒給你添麻煩吧?”

“大人言重,霍捕頭踏實能干,能得他相助,是下的福氣。”

“那就好。”霍鼎世著核桃嘆氣,“你也知道,這孩子一直惦記他娘的死,不肯認祖歸宗,這麼多年了老夫一直覺得虧欠他。這回難得他有事相求,老夫是說什麼也要來一趟的。”

他說著,又回頭看了看樓似玉,眼里出點揶揄:“那姑娘是他心上人吧?還沒見過他這麼護著誰過。”

宋立言垂眸,沒吭聲。

霍鼎世也沒注意他的表,自顧自地道:“他早該家了,若這姑娘當真無辜,那老夫也樂得全……扯遠了,立言,這次老夫去京都見了你師父,他老人家讓我轉告你,紅塵之劫在即,切忌大怒大悲。”

“多謝大人提點。”

應是這麼應著,宋立言心里卻覺得自家師父太小瞧他,就算是紅塵、人影響,但這點程度,如何至于變劫數?

一行人浩浩地往碧波湖去了,如宋立言所言,堆山的巨蟒尸在叢林里散發著惡臭,親眷為巨蟒所害的人當即跪下來哭號,有膽子大的舉著鋤頭上去打砸一番,膽小些的遠遠看一眼就跑走了。沒過多久,消息傳開,更多的百姓涌向碧波湖,哭聲和罵聲震天。

“我怎麼早沒想到這茬呢?”樓似玉懊惱不已地抱著旁邊的樹干,“早讓人來看,客棧也不至于被打砸了呀。”

宋立言站在側冷聲道:“時機剛好,早一步晚一步都不妥。”

“那您給補客棧的修葺錢麼?”樓似玉眼手。

“妄想。”他拂袖走開。

樓似玉垮了臉,繼續抱著樹干哀嚎,旁邊的霍良看得好笑,上來低聲道:“總會有辦法的,掌柜的別著急。”

“還是捕頭您好啊。”樓似玉激涕零,再沖著宋立言的背影撇,“不像有的人,翻臉不認人,無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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