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并沒有超出夜搖的預料,大約子時的時候,他和溫亭湛的房門終于被敲響,兩人一只在等著顧元生,所以都沒有歇下,坐在距離大門較近的桌前看書的溫亭湛放下書,起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顧元生,他此刻臉有些發白,眼底的驚恐之還沒有完全褪去,恰好落溫亭湛的眼里:“顧大人請進。”
“你就是長孫殿下口中的夜大師?”顧元生看著眼前這個長得過分致的年,雖然年輕,但是渾充斥著一子令人想要靠近,卻又害怕靠近后會被他比的自慚形穢的天然氣韻。
“不是學生,學生乃是白鹿書院學子溫亭湛。”溫亭湛態度謙和道。
“我才是顧大人要尋之人。”溫亭湛后夜搖的聲音清脆的響起,溫亭湛讓開之后,進了顧元生的視線。
顧元生一愣,沒有想到又是一個漂亮的年,雖然他覺得年的面目有些模糊讓人看不清,但就是莫名覺得是個漂亮的年,得有些不真實,才會讓人看不清晰,而且這個年竟然比溫亭湛還要小。
“顧大人不必疑,學生也是白鹿書院學子,姓夜名天樞。”夜搖向顧元生作揖,“今日在飯堂時,顧大人和尊夫人路過我旁,不知顧大人可有印象?也就是那時我便覺到一氣從后飄過,然則顧大人和夫人都不是鬼,尊夫人里的氣已經重得不遜于鬼,我才猜測尊夫人的腹中乃是一個鬼胎,我乃修行之人,遇此等之事不可置之不理,故而借長孫殿下之口,提醒顧大人。”
夜搖三言兩語將事的經過給講清楚,顧元生也就沒有什麼疑,若是方才他沒有親眼所見,他是不會輕易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年郎,可一想到方才那一幕,他此刻背脊還在發寒,尚且心有余悸。
穩了穩心神,顧元生才道:“夜大師,我們可否屋談話。”
夜搖和溫亭湛連忙將顧元生請了進來,溫亭湛給顧元生倒了一杯茶,夜搖才道:“顧大人喚學生名諱即可。”
“夜公子。”看著夜搖小小年紀,喚大師實在是有些不好聽,但是出于禮貌和尊重,顧元生也不好倚老賣老直呼其名,于是折了中,才謝過溫亭湛,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定了定神之后開口,“夜公子,你可知我適才看到了什麼?”
這是顧元生的試探,畢竟關乎妻兒,誰知道夜搖是不是哪里得到了一點好東西出來招搖撞騙呢,畢竟夜搖的年紀太小了。
對此,夜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于是笑道:“顧大人什麼也沒有看見,我給顧大人的乃是化煞符,鬼魂皆有煞之氣,化煞符會傷了它,但是它在尊夫人的腹中,便是現了形顧大人也看不到,顧大人會驚,是因為聽到了那鬼胎吃痛的尖之聲。”
顧元生捧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倒不是被夜搖嚇得,而是聽到夜搖的敘述讓他又想到了方才的一幕,因著是長孫殿下特意暴份來告知,顧元生雖然覺荒謬,但還是聽了進去,夜里是輾轉反側。耳邊傳來了夫人睡的聲音,他最終抵不過心中的猜疑,將符紙在了夫人高凸的小腹上,卻沒有想到那符紙瞬間化作一束金黃的沒了夫人的消失的干干凈凈,旋即夫人皺著眉頭似乎要清醒,好在他想起長孫殿下的叮囑,把夫人給弄暈,就聽到了一陣陣凄厲不似人的尖銳聲從夫人的肚中響起,嚇得他從床榻上栽了下來。
好在那聲音只了幾下,就平復了下去,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但再無睡意,最后猶豫了半晌,還是穿來尋長孫殿下指點的人。
“夜公子,我想知道子腹中的孩子為何會是……”顧元生這一刻再也不懷疑夜搖,就直接問了出來。
“這個要問顧大人和尊夫人了。”夜搖道,“這鬼胎必然和大人還有尊夫人有間接關系。”
“此話何意?”顧元生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鬼,乃人死戾氣怨氣所凝聚。”夜搖道,“我且問大人,夫人懷胎期間可有夜間經過墳地?”
“不曾。”
“再問顧大人,夫人懷胎期間可有沾染過人命,嗯,并非親手,也可是派人行兇。”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子素來寬厚,便是家中下人犯下大錯,也只是小懲大誡之后驅逐出府,從不曾用大刑。”他自己是提刑按察使,最反的就是家中濫用酷刑,折磨下人致死,雖則下人都是簽了死契,但他一樣不喜歡這樣的行為,娶妻的時候格外慎重,就怕娶了一個不把下人當人的蠻之。
“又問大人,夫人有孕期間,可有人在面前含恨而終,即便與夫人無干之人。”夜搖又問。
“不曾。”顧元生依然回答的很果斷。
夜搖點了點頭:“那這鬼胎便不是夫人之故,應與大人有關。”
“與我有關?”顧元生有些不解。
“接下來,我可能要冒犯大人。”夜搖道,“大人為中州提刑按察使,近半年手中可有冤獄。”
顧元生當即臉不好看,但是因為夜搖有言在先,卻也沒有生多久的氣,便理直氣壯道:“我任中州提刑按察使三年,不敢說令中州無冤獄,也不敢說沒有失察令人蒙冤,但絕對沒有一人枉死于我的審判之下。”
顧元生說的很坦然,夜搖也看過顧元生的面相,他是一個絕對正直的人,所以也就相信了他的話,但是他沒有覺得自己錯判一人,并不意味著死了的人不是喊冤而亡,因為有些時候,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明察秋毫,故而夜搖道:“那麼最后問顧大人一個問題,夫人懷胎之后,大人可有審判過什麼特別的案件,讓大人心中其實有所保留,并不十足的認為自己所判無錯,且案件中有人喪生,死狀略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