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墩子跑出小屋一路狂奔,跌跌撞撞順著城墻通道下去。
此時已是深夜,夜冷風寒,大雪紛飛,城墻通道全被厚厚積雪蓋住。劉墩子瘋狂奔跑,忽然腳下打,整個人猛地跌倒,骨碌碌從城墻臺階上滾落。他腦門不小心蹭上一塊青磚,頓時流如注。
劉墩子手抹了一下額頭,發現手上沾著鮮,然而他卻毫不覺疼痛,只是覺得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盛,幾乎要將他燃燒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他瘋狂大,一拳砸在地上,力道之大,濺起無數積雪。“唐大石,你這該死的老家伙,為什麼不肯把兒嫁給我。”他憤怒大罵,一下一下猛砸地面,雙手都砸的鮮淋淋,然而他卻恍若未知。
他息如牛,雙目之中噴著濃濃的恨意,眼前大雪飄揚,他沖著天空大吼大:“唐瑤你這個賤人,我從小就喜歡你,你為什麼就是不愿意跟我?”
寒風呼嘯,將一個青年的憤恨吹起,狂吼的聲音在夜空激……
……
劉墩子失魂落魄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攥著拳頭,漫無目的在城墻邊行走。
大雪不斷降落,很快將他的肩頭染白,一陣冷風吹過,他激靈靈打個寒,頭腦漸漸清醒,覺很是寒冷。
他正轉回去,便在這時,忽然覺腳下地面在,耳邊呼呼的寒風之中似乎也夾雜著某種聲音。
“這是……”劉墩子轉的作一停,側耳細聽半天,漸漸聽清了風中傳來的響。
“這是蹄聲!”他瞳孔輕輕一。
是的,蹄聲,騎兵的馬蹄聲。
劉墩子雖然年輕,但卻是個老兵,他從軍的時間足有五年,完全能分辨出蹄聲和風聲的區別。
耳聽著城墻外面蹄聲隆隆,傳播速度很快,仿佛聲音才一響起,眨眼便到了近前。劉墩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整個人霍然變得張起來。
蹄聲很集,聲勢如雷暴,這是一支急行軍,而且隊伍極為龐大。如此深夜,突然有騎兵出現,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他猛地轉,想要大喊發出警示,然而下一刻,他卻鬼使神差的又閉上了。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遠值守隊的小屋傳出一抹燈,照在劉墩子的臉上,他的臉漸漸變得猙獰。
他忽然想起了唐瑤。
然后又想到了那個號稱年奇才的侯爺。
于是,剛剛被在心底的恨意突然又涌了上來。
“如果大唐都不在了,你還能做侯爺麼?”他喃喃自語一聲,臉上晴變換不斷,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喊,催促他道:“快去打開城門,快去打開城門,讓突厥人攻進來滅了大唐這個朝廷。只要唐朝滅亡,那個侯爺就會變普通人,你就能和他爭奪唐瑤了。”
“唐瑤,我的唐瑤……”他眼前浮現出一張秀絕倫的臉龐,仿佛沖著他在笑,又仿佛要遠離。他大一聲,哈哈狂笑道:“唐瑤,你等著,我就要得到你了。啊哈哈哈,我要放進突厥人滅了整個大唐,殺了那個侯爺……”
他大笑大,整個人如同到了魔鬼的一般,忽然抬腳飛奔,直直跑城門之下。
沒有任何遲疑,不帶一猶豫,他一刀便砍斷了吊橋的繩索。耳聽著外面吊橋轟然砸下的巨響,他狂笑數聲,一把將刀子扔到旁邊,出雙手力開始轉城門的絞盤。
吊橋放下,城門打開,一個因生恨的小人竟然改變了歷史……
……
長安西北五十里,此仍舊是渭水之畔,周圍卻有不小山,夜漆黑,山影綽綽,韓躍正領著幾百人在埋伏。
“侯爺,咱們在這里又挖又刨樹的,能嗎?”一個中年漢子掄著鐵鏟,他一邊力挖掘山石,一邊小心翼翼詢問韓躍。此人干活很賣力氣,不過臉上卻帶著些拘謹和愁容,一看就是常年生活所迫的貧寒人,格懦弱,對什麼事都沒有信心。
韓躍可沒空搭理中年漢子,他正和韓笑兩人忙的滿頭大汗,不停調校著幾尊紅大炮。
那中年漢子其實也就是隨便問問,眼見韓躍不回答,他也只是憨厚一笑,掄起鐵锨又開始干活。
倒是旁邊有人說話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長久不曾出現的程默。這貨自從跟著韓躍在賭坊大殺四方之后,就對結義兄弟有著盲目的信心,他抬腳踹了一下中年漢子,虎著臉道:“我看你純粹是找,你也不看看我兄弟是什麼人,響當當的年奇才,他既然說在這里能埋伏到突厥人那就一定能埋伏到,再敢瞎問想丟我程家莊子的臉,小心給你打折了。”
“是,是,是!”中年漢子呵呵一笑,他也不躲避程默的腳,生生挨了一下,這才著大手道歉道:“小公爺您說的對,韓家侯爺今次開恩,肯帶著兩個莊子的百姓發財,小人確實不該懷疑他老人家。”
“知道就行!”程默翻了翻眼皮,大咧咧道:“也就我兄弟心善,你們這些下苦人可憐,所以才會趁著這次陛下頒布的殺胡令帶領大家發財,哼,以后日子起來了可不要忘記我兄弟的好。否則小爺還是會把你打折……”
“那是不敢,那是不敢!”中年漢子連連手,他臉上糾結半天,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問道:“小公爺,那什麼殺胡令是真的嗎?只要能殺突厥人,一個腦袋就給兩貫錢,朝廷會不會騙我們。”
“我看你就是欠揍!”程默眉一豎,喝罵道:“活該你窮死,陛下的旨意也敢懷疑,老老實實挖你的土去吧。”
中年漢子打了個哆嗦,他是程家莊子上的人,眼見小公爺發火,頓時嚇得不敢問了。
程默哼了一聲,他斜斜撇了中年漢子一眼,隨即便不再管對方,轉去看韓躍調校大炮。
這貨也是無恥,他在中年漢子面前吆三喝五,一對上韓躍頓時塌腰彎,腆著臉諂笑道:“好兄弟,大炮調試好了沒,哥哥都急死了。”
韓躍正忙得滿頭大汗,聞言沒好氣道:“急死了你過來幫忙啊,整整十門大炮,每一門都得調校角度,我昨天在家里給你們講授技巧,結果你埋頭大睡,現在卻又來催我。”
“嘿嘿!”程默尷尬一笑,他也學著剛才那中年漢子般著大手,訕訕道:“哥哥我不是笨麼,一聽那什麼數學公式就頭疼,又是左三又是右七的,繞來繞去聽的我直迷糊。”
“那你力氣總有吧!”韓躍忿忿看他一眼,喝道:“不會調試角度,過來幫忙推跑車總可以吧。大家都在做事,就你一人跟個幽魂似的來回竄,竄能竄出軍功嗎?過來幫忙,把炮口對著大路……”
“沒問題,哥哥有得是力氣!”程默答應一聲,歡歡喜喜板住一口大炮,中大喝一聲,兩膀同時用力,這貨確實也是猛,三個人才能推的跑車,他自己一個人就能挪方向。一邊搬還一邊賣弄,問韓躍道:“兄弟,你看哥哥力氣如何,可還威武雄壯乎。”
“不怎麼雄壯,一炮就能轟渣渣,不信咱們試試!”韓躍嗤之以鼻。
程默頓時翻了個白眼。
讓他以試炮,他才沒那麼傻。
“兄弟咱們可說好了,等到突厥人出現,第一炮必須讓我來開,嘿嘿嘿,陛下親封的威武大將軍炮,想想就覺得興。”程默繼續瞎咧咧。
韓躍沒有理會他,反而將目投向北方,雖然夜漆黑不能見,他卻總覺自己看到了火沖天,恍惚之間,似乎有無數突厥騎兵正躍馬中原,一路殺出了雁門關。
“唉!”他輕輕發出了一聲嘆息。
今夜,也不知有多百姓已喪命在異族之手。
他緩緩著紅大炮,著鋼鐵炮上傳來的冰涼,心思也跟著變得冷厲。
匹夫可以報仇者,唯以還,以殺止殺。
頡利可汗,小爺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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