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分,山下田家莊突然喊殺震天,幾百號亡命之徒持刀沖進村子,見人便殺,一路直接沖向韓躍老宅。
可憐百姓們尚未反應過來,一轉眼功夫便有幾十人被砍倒在泊之中,空氣中彌漫著一腥熱氣。
這突遭砍殺的百姓并非全是田家莊中人,反而有不是前來趕集做小買賣的鄰村人,夜正準備收攤,不想卻命喪黃泉。
王凌云手持一柄長劍,緩緩在田家莊大街上走著,在他前面,那些亡命死士正不斷追趕人群,又有不手下踢翻一些百姓,刀架脖子上問韓躍下落,得到答復都說侯爺搬到了村后小荒山,這些亡命徒隨手一刀,又將這些百姓割殺死。
短短半炷香時間,已經死了上百人,今夜無疑是田家莊之殤。
逃亡百姓中忽然有個青年高一聲:“大家往后山跑啊,侯爺在那里會保護我們……”
人慌生,有人帶頭便下意識遵從,滿村之人連滾帶爬狂奔去后山。
那群亡命之徒仰天狂笑,領頭一人面帶猙獰,惡狠狠道:“還想逃命,老子們想要殺的人,閻王爺都發不了免死牌。”他手中揮舞一柄巨大長刀,追著一個村民去砍殺。那村民亡魂大冒,偏偏腳下一個打摔倒,登時滿臉慘然,大一聲苦也。
他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孩,眼見利刃加,他力將孩子向前扔出去,凄慘祈求道:“哪位鄉親救救我孩子……啊!”話音未落,亡命徒的大刀劈中他口,響起清脆的骨裂聲,原來亡命徒故意不用刀鋒,而是以刀背砸他,就是要這種殺的快。
這村民口角咳,眼睛里的神采快速消退,在他臨死之際,他卻看也不看自己塌陷的口,反而目直直盯著前方,向被自己扔出去的小孩。
一個青年閃而起,一把接住拋起的小孩,他回一眼地上的村民,悲憤道:“這位鄉親莫怪我,村莊突然遭襲,某家還不知侯爺在山上怎樣,不敢留下來與這些雜碎廝殺。今日李風華未能救你,某家良心不安,但我向你保證,縱死也要把你孩子帶到山上。”
然而地上的村民卻沒能回話,他在看到孩子被人接住時,整個人已經咽了氣,臨死之前面帶微笑,似乎并不憾。
“侯爺會為我報仇的,你們這些雜……”這是他最后的一句話,聲音太小,只有那個砍殺他的亡命徒首領才聽清。
“想報仇?他有那本事嗎?”這人獰笑一聲,手持大刀向不斷逃逸的村民,臉上泛起一殺的快,嘿嘿道:“看爺爺一個一個追上你們宰殺,最后再上山頭,砍了你們那狗屁小縣男。”
他似乎是天生變態,有著極強的嗜,出舌頭了刀上鮮,忽然仰天狂嚎,提著大刀直奔村民追去。
便在這時,忽然一個影掠過,王凌云持劍而來,如今他臉上的悠然瀟灑早已不見,換之變一副沉毒辣,他冷冷一掃死士頭領,淡淡道:“先別殺了,正主兒在山上,需得找到他搶奪糧種培育之方,免得夜長夢多。”
“公子放心吧,不過一群土瓦狗,哪里會出什麼意外。”
“萬事先慮敗再思勝……”王凌云淡淡一句,忽然冷眼一掃死士頭領,語帶森然道:“怎麼,現在我說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死士頭領打了個哆嗦,目落在王凌云滴的長劍上,下意識退后幾步。
“走吧!”王凌云看也不看他,手持長劍緩緩而行,仿佛一條盯著獵的毒蛇,不疾不徐的綴在逃亡百姓后。
小荒山,就在村北邊……
……
夜殺人時,死士們還放火燒村。當第一朵火升騰而起,村外另一林中已有人驚覺。
這是李世民的百騎司,人人都是百戰老兵,怎能眼睜睜看著百姓被屠?偏偏百騎司首領卻一聲喝令,萬事以陛下為主,竟強著眾人悄然出林,奔著小荒山攀爬而去。
他們足足上千人,若是肯出手援助,田家莊百姓幾乎不會喪命幾人。可惜軍人以服從為天職,那些百戰老兵雖然氣的心肝生疼,但卻不敢反抗首領命令,他們耳聽著村子里殺聲震天,聽著百姓們哭天搶地,人人臉上寫滿了悲憤。
偏生那首領心無比,只說了一句:“陛下還在小荒山,若是給這些暴徒沖擊而上,驚了圣駕我等萬死不辭。百姓不過豬羊,死幾個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人……”終于一個戰士忍不住,按捺怒氣道:“你沒有父母妻兒嗎?若是你的親人被屠殺,你還能這樣嗎?咱們為何不去救人?那可都是我大唐百姓……”這戰士顯然是個熱之人,他惱怒首領冷,稱呼之間連個“您”字也不說一個。
百騎司首領看他一眼,只是冷冷一句,道:“悄然登山,護衛陛下,莫要被那群亡命徒察覺。”他竟完全不在意那個戰士所求。
皇帝衛軍最講究令行止,戰士們攤上這樣一個冷首領,雖然人人義憤填膺,卻只能聽從命令。
他們比逃亡百姓更早出發,又兼人強馬壯登山如履平地,百姓們才奔逃到山腳下時,百騎司已經登上了山頂。
恰好遇見了從土堡中跑出的韓躍。
韓躍后,李世民的影隨即走出。
呼啦啦——
上千人的隊伍全部跪下,那百騎司首領恭聲道:“臣等護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李世民眼泛寒,冷然道:“劉莊封,朕問你山下何事?可是有謀逆來襲?”皇帝最在意這個,事實上他已戰意盎然。
百騎司首領劉莊封道:“回稟陛下,臣以為山下之并非謀逆,而是一群亡命徒在屠村,臣曾聽到他們之中有人高喝殺韓躍搶糧種,目的似乎是向著涇縣男而來……”
李世民臉悄然一松。
韓躍奔到劉莊封邊,急切問道:“那現在山下怎麼樣了?那群亡命徒有多人,他們屠殺了多百姓?”
劉莊封看他一眼,撇了撇角,并不答話。
“我問你話啊?你他媽啞了啊?”韓躍幾乎要暴走了。
劉莊封輕哼一聲:“涇縣男說話小心些,本人封三品,爵國侯!”言下之意竟是暗指韓躍無禮,一個小縣男也敢對他如此說話。
這等行徑便是李世民都覺得不妥,皇帝臉一寒,冷冷道:“劉莊封,你為何不愿回答?莫非真給涇縣男說準了,你是個啞不?若真是如此朕邊可敢不留你這種人。”
劉莊封一呆,眼見皇帝有些惱怒,他一心向上攀爬,可不能惹了皇帝,連忙對韓躍道:“那群暴徒大約五百之數,人人手持利刃狂砍,夜中也看不清殺了多人,約莫有上百個吧。”
“上百個?”韓躍慘然一聲,他見劉莊封一臉不以為然,只覺心中無比悲憤,一把扯住對方鎧甲大聲道:“你們為何不去救人?你們足足上千戰士,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百姓被屠殺,你們良心何在?”
“吾之職責,守護陛下也!”劉莊封挑了挑眉,他正說那句百姓不過豬羊,忽然瞥見李世民臉鐵青,連忙改口道:“只有確保陛下安然,百騎司才會兼顧其他。”
“我去你嗎的!”韓躍暴怒猛一推他,結果劉莊封腳下生昂然不,韓躍自己卻被震退數步。
“好好好!這就是皇朝大軍?”韓躍慘然一笑,他了一眼李世民,再看看劉莊封,耳邊傳來山下百姓的哭喊,似乎更遠還有一些人得意在獰笑。他踉蹌幾步,猛然大喝一聲:“你們這上千戰士毫無人,你們要守護陛下,你們要升發財,你們把百姓當做無。老子不行,老子去守護百姓,老子去給他們報仇……”
百騎司戰士被他罵的臉上燥熱,人人低頭垂首,劉莊封卻不以為然,心底暗暗嗤笑:“你去守護百姓?還要給他們報仇?真是可笑,小小一個年好大的口氣,想在陛下面前表現也不該如此離譜吧。”
他眼見韓躍轉奔跑,竟然不是去山下方向,而是直接跑進后面的土堡之中,隨即一陣咚咚咚狂登樓梯的聲響傳來。
劉莊封一臉疑,李世民卻臉猛變,心里暗一聲:不好,這小子要用威武大將軍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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