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懷里的兕子突然喊,小孩出宮之時還興異常,結果跟著大人趕了二十里路,三四歲的小孩最容易疲勞,所以也酣睡了一路。后來又被抱著爬山,參觀韓躍的別墅,整整一下午時間都睡得很甜。
這會兒天剛黑,小家伙卻突然神起來,睜著一雙烏溜漆黑的大眼睛四打量,忽然小鼻子了一,口水滴答道:“父皇,母后,兕子,有東西香,要吃,要吃……”
其實不止聞到空氣中有香味,李世民和長孫也聞到了,這香味雖然淡淡,卻有一種香甜氣息,楊妃手把兕子從李世民懷中抱起,刮了刮小臉蛋,笑道:“小饞貓終于醒了啊,就是鼻子尖,快跟姨娘說說你聞到什麼了?”
“香,香,這里有好吃的東西……”兕子口水滴答,一雙可的眼睛還在到尋找。
李世民放下撥弄噴水浴頭的手,斜了一眼韓躍,微微哼道:“涇縣男,你家中藏的何種吃食,竟把小兕子饞這樣?哼,臭小子當真無理,客人上門也不知招待,你這土堡二樓建那麼大餐廳是用來當擺設的嗎?”
韓躍滿臉呆滯,好家伙,人家不愧是皇帝,聽聽這語氣,明明是想討東西吃,偏偏說的理直氣壯,仿佛做錯的人是自己一般。
不過這話只能在心底腹誹,上是萬萬不敢說出,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如果敢惹眼前這位不開心,雖然還不至于推出去斬首,但是屁絕對得要遭殃。
李世民踢人屁有多疼,韓躍可是心有余悸,為了保護花不挨揍,他連忙拱手施禮,解釋道:“回稟陛下,這空氣里傳來的香味,應該是外面有下人在烤東西吃,他們干了一整天力氣活,這會兒到飯點了。”
“噢?烤東西吃?”李世民依舊眼睛斜著看他,意味深長道:“什麼東西香氣如此濃郁?朕吃過的東西也不算了,為何記憶里沒有這種香味。”
“陛下,那東西名地瓜,是我新培育不久的作。因為烘焙簡單,只需放在火上烤烤便能吃,所以最近幾天一直讓下人們吃這個。呵呵,圖個方便……”
“胡鬧!”李世民虎目一閃,突然暴怒起來,大喝道:“前不久朕接到萬年縣令報,說你培育出一種名為地瓜的作,畝產可達二三十擔。他原本想要上書推廣,卻被你以種糧不足推。結果你現在卻告訴朕,你家連下人都在吃這個,還圖個方便,你知不知道‘死爹娘,不食種糧’這句話?”
這一通罵,口水四濺,噴了韓躍個滿臉,都說伴君如伴虎,做皇帝的脾氣果然都很臭,上一刻還是和風細雨,眨眼間便了迅猛雷霆,偏偏你還不敢反駁,否則就揍你。
韓躍一臉訕訕,他垂著頭擺出洗耳恭聽您訓斥的架勢,模樣要多乖有多乖。
這時候,小兕子又了起來:“父皇,兕子,兕子要吃香香的東西……”
李世民暴怒之聲猛然一停,轉而喝道:“還不弄幾個烤地瓜拿上來,等朕親自去找嗎?”
“啊?”韓躍滿臉癡呆,喃喃道:“陛下,您不是說死爹娘,不吃種糧嗎?”這轉折實在太快,讓他徹底蒙圈。
李世民哼了一聲,負手而立,淡淡道:“那話也確實沒錯,不過朕是天子,帶天行權,乃所有百姓之父母,我吃種糧乃是替天品嘗新作,沒關系?”
“我曹還能這麼玩?”韓躍一臉發傻,心中敬佩無比,要不怎麼說人家是皇帝呢?看看這話說的,明明就是無恥厚黑不要臉,偏偏聽起來大義凜然,自己一向自詡夠腹黑,現在跟皇帝一比才知道差距。
什麼程咬金什麼上儀通通不行啊,原來滿大唐最不要臉之人,皇帝才算個中翹楚。
他正這里發呆敬佩,猛聽李世民又是一聲厲喝:“還不快去,敢了小兕子你給朕等著。”說著便要抬腳踢人,韓躍眼明手快反應敏捷,屁滾尿流抬便跑,一邊跑一邊道:“陛下且稍等一二,今日您與娘娘蒞臨寒舍,小子只蓬蓽生輝,這就去準備致食,必然令您三位賓至如歸矣……”
楊妃噗嗤一笑,著韓躍落荒而逃的背影低聲道:“這娃娃出口章,就是子太也油了一些。長孫姐姐,您以后可有的頭疼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改變過來?”
長孫聞言有些犯愁,忍不住輕聲一嘆,幽幽道:“他自孤苦,已經養了子恐怕不好扳過來?”
“為什麼要扳過來?”李世民忽然開口話,皇帝其實一點也沒生氣,剛才大聲呵斥全是裝的,他呵呵一笑,道:“油的子多好!知進退,懂收斂,這樣的人才能活得長久,也讓朕省心!”
“陛下?”長孫張了張口,似乎還有話要說,李世民卻忽然一擺手,淡然道:“觀音婢你想收他歸家,此心比同天下父母,可惜朕思慮萬千,卻認為他的份還是要瞞著。現在世家大族已在辱罵我夫妻二人殺兄囚父,若是再得知這小子的世那還了得?朕倒無所謂,可觀音婢你能得了那些流言蜚語嗎?”
“臣妾能!”長孫猛然抬頭,目勇敢迎上李世民。賢后之名,一向以丈夫意志為準則,生平很反駁,但是在韓躍這事上卻一步也不想退讓。
唉!皇帝輕嘆一聲,他和長孫氏年夫妻,不愿意在此事上爭吵,無奈緩緩搖了搖頭。
旁邊楊妃輕輕拉了一下長孫,小聲勸解道:“姐姐,妹子倒認為陛下的決定有些道理,您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怕流言蜚語中傷,可是您有沒有考慮過那娃娃的呢。他可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農戶出,若是給他知道……知道……”
長孫微微變,一張俏秀臉滿是愁容。
便在這時,忽然聽到樓梯腳步踢踏,卻見韓躍慌慌張張跑了上來,這貨手里還捧著幾個熱氣騰騰的地瓜,然而進門卻不及向李世民行禮,只是將地瓜一把塞給楊妃,隨口說了句:“剝掉皮便可吃了,喂孩子的時候小心燙著……”
話未說完,整個人便轉往樓下跑,一臉驚慌之。
“無禮小兒,給朕站住!”李世民大喝一聲,怒氣然道:“你這慌張急促的架勢裝給誰看?莫非心中存有抱怨,認為朕一家不該來此,故作舉止攆人不?”
“陛下恕罪!小子并無此意……”韓躍腳下仍然沒停,邊跑邊道:“實在是山下突然發生大事,小子心中急躁……”
“山下大事?”李世民目一冷,喝問道:“到底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韓躍的影早已跑下了樓梯,耳聽他腳步咚咚咚咚,隨之還傳來一個帶著哭聲的慘:“有暴徒突然襲擊我田家莊,正在屠村殺人啊陛下,半個莊子都被燒沒了,火沖天啊……”語無倫次,可見悲傷。
什麼?李世民虎目泛,瞬間迸出森然殺氣。
“莫非有人探知朕微服蹤跡,也想來一出玄武門不?朕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好膽!”
他踏步便走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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