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合手速，估計又打破記錄了。”

可不是。

時醫生最為外人稱贊的就是合手法，耶魯醫科的教科書上，史詩級的合案例，就是時瑾的一臺包心手，首創了一種新式的心合，不過，難度太高，目前在醫學上，能做到的人不多。

劉護士長隨口說了句：“姜九笙今天產檢。”

肖醫生好笑：“難怪時醫生這麼趕。”

婦產科。

姜九笙剛從B超室出來，肩膀不慎到了迎面過來的人，抬頭，道了句：“抱歉。”

那人戴著口罩與帽子，看了一眼又低下頭，腳步匆忙，一言不發地走了。

姜九笙目隨著過去：“好像是傅冬青。”

莫冰也順著看過去，看背影確實像，有點意外：“居然來婦產科。”莫冰想，“看來圈子里的傳聞是真的了。”

“什麼傳聞？”

姜九笙對圈子里的流言蜚語一向不太關心，懷著孕，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道也是正常。

莫冰細細同說：“秦行死后，傅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斗不斷，傅冬青沒了傅家這個倚仗，上又有黑料，也拿不到什麼好資源，而且這個圈子里，踩高捧低的人很多，傅冬青經紀公司的幾個新人趁機踩著爬上來，日子不好過，消沉了好一陣子，就在前陣子，卻突然接了個國際大電影，直接殺進了國際電影圈，在國影視圈的地位一下子又上來了。圈子里都在傳，說是和那個電影的導演好上了，也有拍到過，不過兩邊都沒承認，現在都來婦產科了，估計也八九不離十。”莫冰就事論事，“那個導演我也見過，長得很不錯，家更不錯，又是世界級導演，就是花邊多了點。”就是沒想到，傅冬青居然懷上了，這是要轉正了？

姜九笙只聽，沒有談論。

莫冰嘆：“人啊，只要跌了谷底，能依舊驕傲的就很，你看傅冬青，當初多自負的一個人，還不是向現實低頭了。”

現在想起傅冬青以前對時瑾勢在必得的樣子，真是可笑又可悲。所以說，做人，要實在一點，要知足，這個世界不是繞著誰轉的，因果回，善惡終有時。

“笙笙。”

是時瑾過來了，白大褂里面還穿著無菌的綠手，應該是剛從手臺下來。

姜九笙問他：“不是要到五點嗎？”現在才剛過三點。

“提前結束了。”時瑾走到邊，牽住的手，“檢查都做完了嗎？”

“嗯。”把手里的各種檢查單子都給時瑾，“在拿結果，有幾項今天拿不到。”

時瑾隨手翻了幾頁，婦產科是他了解最的一個科室，看不大懂：“我在醫院，到時我過來就行。”

“好。”

他又問：“吃東西了嗎？”

第一次產檢歷時很長，早上過來的時候還是空腹，時瑾給準備了牛和葡萄糖，還有一些充的孕婦餅干，他進手室前千叮嚀萬囑咐過，之后，一定要兩個小時進食一次。

“吃了。”也都吐了，孕吐依舊沒有好轉，說，“現在去周主任那里。”

“我陪你去。”時瑾對莫冰道，“謝謝。”

莫冰把姜九笙的包給時瑾：“不用客氣。”對揮揮手，“那我回去了。”

“嗯。”

時瑾帶姜九笙直接去了周主任辦公室，時瑾昨晚就預約過了，直接過去便可。

時瑾敲了門，得了回應后推門進去：“周主任。”

周主任放下手頭的事：“坐。”

時瑾讓姜九笙坐下，把檢查的結果放到桌上，周主任戴上老花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有一點貧，還有就是盆骨太小，順產的話可能要吃點苦了。”

姜九笙有些擔心。

時瑾了的頭，說：“我們剖腹。”又問周主任，“還有別的問題嗎？”

周主任把老花鏡放下：“其他數據都很正常，不過，重還是太輕。”問姜九笙，“增重很困難嗎？”

姜九笙快一米七的高，卻還不到九十斤，這還是懷孕三個多月后的重，便是在以瘦為的藝人里頭，也算瘦的。

點頭：“有點，吐得很厲害。”刷牙都吐，吃什麼吐什麼。

周主任明白了，建議：“孕吐反應后面應該會好點，不過再怎麼吐還是要盡量多吃，魚蝦蛋之類的高蛋白食要多攝，實在吃不得葷腥，多喝點粥，孕婦也不要斷，可以服用一些益生菌。”

姜九笙說好。

為了寶寶，就是吃一口吐一口，也得吃。

時瑾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還有幾項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到時候時醫生你再過來一趟就行了。”

時瑾頷首，稍稍遲疑了片刻，還是問了：“周主任，寶寶的別能看得出來嗎？”三個多月，一般來說，可以看出別了。

周主任好笑，還以為時醫生不會在乎男呢：“時醫生，醫院有規定的，不能說。”

時瑾還想問，姜九笙拉了拉他。

他沒有再問了，拿了東西，帶離開，剛走到門口，周主任忽然問了一句：“時醫生喜歡兒子還是兒？”

時瑾道：“兒。”

周主任笑，說：“下一胎繼續努力。”

時瑾整個人都懵了。

天崩地裂的覺……

周主任忍俊不，覺得時醫生這表太有意思了。

還是姜九笙把時瑾牽出去的，他神不守舍的神，一直擰著眉，姜九笙還不太確定，就問時瑾：“周主任的意思是兒子嗎？”

他眉頭皺得更了：“嗯。”

他的新年愿就是生兒，現在愿落空了……

姜九笙不知道怎麼安他了，就說：“沒關系，兒子兒一樣。”

“不一樣。”怎麼會一樣，兒是小公主，他說，“兒子是敵。”

他不想說話了，一個人郁郁不樂。

姜九笙見他愁眉不展，佯裝惱他：“你這樣我不高興了。”不牽他手了，“你不能嫌棄我生的兒子。”

時瑾表很傷：“笙笙，你現在就開始偏袒他。”

醋酸味兒好濃。

“……”

得冷靜一下，想想怎麼哄他，把東西給了時瑾，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就在婦產科這樓的盡頭，時瑾在外面的走廊等，低著頭，劉海垂著，眼底下一片影。

他對面，蹲了個五大三的男人，看著三十多，脖子上的金鏈子，那哥們兒抬頭看了時瑾好幾眼，撓撓頭，沒好意思再看了。

嘖嘖嘖，一個男的，長得比人都。

那哥們兒蹲得無聊了，閑聊：“哥們是婦產科醫生？”

時瑾上穿著白大褂，口袋的地方印有醫院的logo，不過所屬科室的字太小，看不大清楚，他語氣很淡，禮貌又疏離：“不是，心外科。”

這一樓都是婦產科，B超室就在旁邊，哥們兒就問了：“那你也是陪老婆來產檢？”

“嗯。”

他打量了時瑾兩眼：“看你這表，結果不好？”

時瑾搖頭，不想多說。

“哦，那就是孩子的別不稱心了。”他說完，就嘆氣。

時瑾抬頭看他。

眼神對上，同是天涯淪落的惺惺相惜啊，哥們就開始分他的故事了：“我也不稱心啊。”越說越愁眉苦臉，心里苦啊，“哥們你不知道，我家這胎前頭已經生了倆兒子了，一個五歲一個三歲，我老婆實在想要兒，就想著冒險再試試，這下好了，彩票沒中，中炸彈了，剛剛醫生跟我說，房價漲得厲害，讓我再買三套房子。”

婦產科醫生一說這種話，就是暗示要生兒子。

時瑾擰眉：“三個兒子？”

“嗯，居然是三胞胎，還是三個帶把的！”哥們兒扶額，哭無淚，要崩潰了，了一把平頭問，“你家的呢？”

“兒子。”時瑾補充，“一個。”

對面哥兒們豎起一只手掌，表一言難盡：“那你有什麼好煩的，你才一個，我家五個，是五個啊！”他就是當了脖子上的金鏈子也不夠買房啊！生了五個討債鬼了……

嗯，時瑾現在不那麼煩了。

所以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了對此，傷害有時候能點。

回家的路上，時瑾一言不發地開車，姜九笙捧著彩超的照片在看，三個月大的孩子，彩超照片也不好看，可就是覺得看得滿足。

“還不開心？”紅綠燈的時候，問。

時瑾幫把蓋在上的毯子往上拉一點：“沒有。”

覺得他心應該不好，話比平時了一些：“真這麼不喜歡兒子？”無所謂的，兒子兒一樣，時瑾就一直不怎麼喜歡兒子，他會吃醋，更寧愿是兒。

時瑾眉頭松了，說：“還好，至不是三胞胎。”

“……”

家時醫生自我開導得很好。

姜九笙放心了一些：“前面有母嬰商城，我們去逛逛。”

“好。”

本來姜九笙是想買孕婦裝的，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顯懷，時瑾說不用，會讓人訂做，便隨便看看，然后看著看著……

小寶寶的服和配飾，都可了，準媽媽完全沒有抵抗力。

姜九笙拿了件小男孩穿的風：“時瑾，這個服好看嗎？”

時瑾點頭：“嗯。”盡量不敷衍，“好看。”

姜九笙拿了一件，這小嬰兒的用品，都做很得致，剛走了兩步，又走不了，：“這個帽子呢？”

一頂哈雷帽，洋氣得不行。

時瑾說還行。

把小風和小帽子都放進推車里，還拿了個很可的嬰兒小凳子：“我還喜歡那個書包。”

書包掛得很高，時瑾走過去幫拿，要了藍，說男寶寶用藍合適。

這個書包，最得三歲才能用，等三四年后，就很土了。時瑾忍了，沒有說了。

姜九笙走到了玩區，停下了：“時瑾，男孩子都喜歡玩遙控車嗎？”

他把拉到邊，避免被往來的人群撞到：“我不喜歡。”

目落在那一排五六的兒遙控車上，沒收回來：“我想給我們寶寶買。”初為人母的心大抵便是如此，恨不得全世界都給孩子。

時瑾沒說什麼，去拿了一輛小一點的遙控車。

姜九笙指了最大的那一輛：“還要那個。”

時瑾看了看遙控車的大小，再看了看推車的容量，還是沒說什麼，去挑了一輛藍的。

姜九笙看了一推車的兒用品，都是藍的，才想起來一個問題：“萬一他不喜歡藍怎麼辦？”母泛濫的準媽媽購是有一點恐怖的，“時瑾，我們每個都買一個。”

時瑾天崩地裂的世界好不容易自我修建了，又天塌地陷了。

“姜九笙。”

他喊的名字，連名帶姓，可見他的怒氣了，幾乎是控訴的口吻：“你都沒有給我買過這麼多東西！但你兒子還沒生出來，你就恨不得把整個商場都買給他！”

“……”

好大的醋味。

姜九笙忍俊不：“那什麼時候去買？”笑得眼睛都彎了，“我也給你買一個商場。”

時瑾不茍言笑，完全不是跟開玩笑，很認真的口吻：“現在就去。”

“行。”姜九笙去抱了輛黑的遙控車，走到時瑾跟前，沒手拿了，“你后面那個玩偶，你每個拿一個我們就走。”

時瑾：“……”

他快要被氣死了！

最后，東西買得太多，帶不走，商場安排了人專門派送，時瑾冷著臉付了賬之后，把卡給，開車去了一家賣男裝的商場。

姜九笙去留了一張名片，說過兩天讓律師過來談收購。

時瑾這才臉好一點，又拉著去給他挑服，挑到多得要專人派送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