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喜歡的人，也在喜歡。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姜九笙有點不開心，把通話聲音調小，走到套房的外間去接，盡量把聲音到最低。

“怎麼了？”

莫冰調侃：“沒打擾到你吧。”

打擾到看人了！姜九笙直接問：“什麼事？”

莫冰也不逗了：“去看一下龐龍的微博。”

姜九笙開了免提，把手機放桌子上，打開平板，微博首頁的熱搜就是龐龍創的話題，這龐龍是圈子里有名的狗仔，挖了很多藝人的私。

龐龍V：賣深友人設？打臉不？@王東昭[email protected]蔣非V

配圖是三張照片，王東昭的打胎記錄，住院記錄，以及醫院監控截圖，圖片里，蔣非與王東昭在婦產科的門口同框。

截圖上的日期與姜九笙在醫院被潑污水是同一天。這個黑料一出來，蔣非與王東昭二人基本算是崩了，這個圈子都別想再立足了。

沒錯，是姜九笙的手筆。

莫冰開門見山地問：“你怎麼知道王東昭去打了胎。”

姜九笙放下平板：“在醫院到蔣非那天，他是從婦產科的方向走出來的。”

所以說，千萬別輕易得罪姜九笙，這個人，脾氣雖然不壞，人也懶，可記仇，而且，有仇必報，誰給不痛快了，會不多不地還回去，而且不聲。那個吳姓小婊砸該慶幸是姜士的外甥，沾親帶故的姜九笙不好手，不然有的。

“我有一件事想不通。”莫冰在電話里說。

“嗯？”

“我連錢都準備好了，婦產科那個護士都沒等我掏出卡，就把王東昭打胎的資料和監控給了我。”莫冰持疑，“是不是太順利了？就像有人在推波助瀾。”

姜九笙思忖。

“不是宇文干的，我剛打過電話了，他正忙著給你收拾醫院打人的事，焦頭爛額著，也顧不上。”莫冰玩笑，“難道又是靈異事件？”

姜九笙笑而不語，可不信邪。

“笙笙，你背后到底是哪座靠山？”莫冰特別好奇，并且，鄭重其事地囑咐家藝人，“如果知道的話，一定要好好抱金主的大！”

龐龍的黑料一出來，網上diss蔣非與王東昭的噴子越來越多，兩人本就十八線，哪有什麼，直接被懟得無完。

有事沒事蹲茅坑：虎毒還不食子，辣！

江北葬家族：炒作一時爽，打臉火葬場。

超級無敵J：當初不聽我笙爺的話，如果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沒準還能學會怎麼做人。

你是我畢生的魔障啊：今天認識一對戲夫婦，男的蔣非，的王東昭，不錯喲，你們紅了！

不瘦一道閃電不改昵稱：看我笙爺，妥妥的熱搜質，每天打開微博都是我笙爺在搞承包，歌的歌，蹭熱度的蹭熱度，誒，太有才，沒辦法！

娛樂圈紀檢委員：第九個了，黑笙爺者，必倒霉。

善良品行好的寶寶：我笙爺天仙攻，有金鐘罩護！

段友滴滴滴：覺全世界都在給我笙爺助攻！這作，666666！

今天啵發自拍了嗎：話說龐龍的助攻是誰啊？這可是醫院的一手資料啊！

……

姜九笙等時瑾退燒后才去莫冰那了一晚上，剛出房門，床頭柜上的手機便響了，鈴聲是一首民謠，不疾不徐地一直響著，不厭其煩。

時瑾擰了擰眉頭，睜開了眼，接了電話。

是個人的聲音：“時醫生，我是許璐。”

時瑾惺忪的眸清澈了幾分：“許小姐。”

“東西我已經給那位莫小姐了，那我父親？”

時瑾嗓音微干，吐字很清楚，平鋪直敘不帶什麼：“轉院來天北，我會給他主刀，住院費我可以給你免掉。”

人萬分激：“謝謝時醫生，謝謝。”

“不用謝，這是易，你該得的。”

掛了電話，許璐起去醫院遞辭呈。泄病人信息，并盜取醫院監控，護士這一行，算干到頭了。

那位時醫生，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翌日早上八點，姜九笙才剛起床，家姜士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媽。”姜九笙眉心，頭有些痛，眼睛干干的，眼底一圈烏黑，看得出來，昨晚沒睡好。

姜士說：“笙笙，你來一趟醫院。”

神經立馬張了：“爸他怎麼了？”

“你爸沒事。”姜士頓了一下，“是嫣嫣的事。”

姜九笙應了聲，然后便掛了電話，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去房間把莫冰喊醒。

“莫冰。”

莫冰睡眼惺忪：“嗯？”

姜九笙一邊圍圍巾一邊說：“我去一趟醫院，你幫我去買早飯。”

莫冰翻了個：“等你回來再買。”

“我不回來吃。”

莫冰眼睛看姜九笙。

解釋：“給時瑾的。”

睡意瞬間全無的莫冰：“……”坐起來，抓了一把頭發，“你醒我就這事？”

姜九笙笑：“謝了。”

轉出門。

莫冰腹誹：外面鬧得風風雨雨，倒好，春風滿面，這的酸臭味！

市醫院。

姜九笙還沒進病房，便能聽見吳嫣嫣大吵大鬧的喊，隔著幾米距離都鏗鏘有力：“我的號被封了，我要姜九笙給我一個代！”

姜九笙推開門進去，抬頭取下口罩：“你要什麼代？”

吳嫣嫣一見是，氣焰更囂張了，臉紅脖子地朝姜九笙就是一頓吼：“我都刪微博了，你怎麼還跟我過不去？”

姜九笙不急不慢地，反問：“是我封了你的號？”

吳嫣嫣冷笑了一聲，話里話外都是嘲弄與不甘：“要不是你的都來舉報我，我能被封號？”

姜九笙掃了一眼，父母沒吭聲，吳嫣嫣的母親冷著張臉也不出聲，整個病房都劍拔弩張的，唯獨，沒什麼喜怒，不痛不地回問回去：“我的為什麼會舉報你，你沒數？”

吳嫣嫣怒吼：“還不是你慫恿們！”

姜九笙糾正：“邏輯錯了。”冷了冷音，抬眸看向爭鋒相對的吳嫣嫣，“是你賣假貨。”

來的路上刷了微博，自然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吳嫣嫣是被舉報買賣非正品彩妝才被封了大號。

當然，吳嫣嫣理所當然把這件事怪到了姜九笙頭上。

眼睛瞪的像銅鈴，憤憤不平：“就算我賣假貨又怎麼了？干妝博主的，有幾個貨源是完全正規的，如果不是你的，我怎麼會被出來。”

真會倒打一耙。

姜九笙好笑，冷冷反問：“所以？”

吳嫣嫣口氣很是義正言辭：“行為，藝人買單，我干不妝博主了，你要負責。”

“怎麼負責？”

“我原本打算做到三十歲再轉行，現在我微博號被封了，名聲也臭了，不可能再做妝博主，”語氣言之鑿鑿，面不改地說，“你就賠償我到三十歲的收。”

姜九笙笑了。

見過勒索的，沒見過這麼天經地義的。

“賠錢可以。”姜九笙從沙發上站起來，抱著手抬了抬眼皮，“請律師過來，司打贏了，別說三十年，六十年我都賠給你。”

吳嫣嫣登時橫眉怒目了。

是吳嫣嫣的母親姜玥蘭開了口，冷嘲熱諷著：“笙笙，你這麼說話就難聽了，嫣嫣是你表妹，你難不還真想把告上法庭？”

姜九笙神波瀾不興：“大姨，這是勒索。”

姜玥蘭臉立馬垮了，略顯富態的子氣得抖了抖：“用不著說話那麼難聽，你現在是大明星了，自然是瞧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要踩我們一腳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踩？

加之罪，何患無辭。

姜九笙懶得浪費口舌了。

“笙笙。”母親姜士站出來打圓場，像是勸，卻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那點錢對你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你就賠給你表妹，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賠？”姜九笙淡淡的語氣，有些飄渺，輕描淡寫不帶任何緒，“您覺得我該賠？”

目微涼，像要把人拽進去。

姜士別開眼，不與之對視，低聲道：“也不是多錢。”

姜九笙笑了聲，眸子冷得徹骨。

從進來，到現在，家姜士一句都沒問，更一句都沒有為辯解過，自始至終站在那對母那邊，與對立。

從口袋里出煙，卻沒有打火機，咬了咬煙，大力扔在地上：“我是有錢，那我他。媽。的就活該當冤大頭！”目冷冷，睨著姜士，音微凜，“要不是吳嫣嫣是您外甥，我早就整死了，現在還容著在這蹬鼻子上臉，已經是念在您的面子上在咬牙忍著了，我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別一而再再而三，我耐還沒那麼好，若過了我的底線，”

言盡于此，這就是的態度。

這應該是第一次對母親疾言厲。姜九笙自認為脾氣不算差，即便與母親不親近，可該給的尊重和禮數也從來不會一分，若非如此，怎會任由吳嫣嫣任胡為。

姜士面如土，張張，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程會走進來，目一掃：“怎麼了？”

里面的人都不做聲？

程會臉沉了沉：“吳嫣嫣，你又來鬧什麼？”

“我才沒有鬧！”嗓音尖細，怒目圓睜，“是姜九笙，是跟我過不去！”

程會冷冷掠了一眼，轉對姜九笙說：“笙笙，你先出去。”

點頭，片刻都不想逗留。

后，吳嫣嫣大聲咆哮：“不準走！我和的賬還沒有算清楚，哪也不許去！不然我就去那舉報，讓的都看看姜九笙是個多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著就要上前去拉扯姜九笙。

程會一把拽住的手，目如炬：“你再說一遍。”

吳嫣嫣大力甩開程會的手，雙眼睚眥裂，氣沖沖地喊：“你護什麼護！又不是你親妹——”

姜九笙腳步頓住。

姜士突然惡聲打斷：“夠了！”

吳嫣嫣被吼得一愣，然后被姜士推搡了一把，將與姜玥蘭一起推到門口：“大姐，你先把嫣嫣帶回去，回頭我再跟你說。”

姜玥蘭撇撇，不甘心地拽著吳嫣嫣離開。

姜士反手就把病房的門帶上了，。

“媽，”姜九笙問，“我不是您親生的，對嗎？”

出奇的冷靜，眼底除了寒霜，沒有毫浮。

姜士沒有出聲。

程父也沒有，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甚至連姜九笙的眼睛都不敢對視。

程會要解釋：“笙笙——”

扯了扯角，笑意有些僵：“怪不得。”

記憶里，他們總是很客套，似乎讓他們不自在，怪不得始終覺得飄飄浮浮顛沛流離，怎麼用力，也停靠不下來。

原來如此。

張張，嚨有些干，很多話突然便說不出口，起：“演唱會沒幾天了，我明天回去。”

轉就走。

程會跟上去：“笙笙。”

姜九笙沒回頭，揮了揮手：“回去吧，我沒事。”

拉開門，把口罩戴上，還好，帶了墨鏡，誰也看不見眼紅時的模樣。

啪嗒——

病房的門關上，程會冷著臉回頭：“媽，你有問過一句嗎？有問過吳嫣嫣對笙笙做了什麼嗎？”

姜士啞口無言。

窗外天，冬風凜冽，姜九笙抱著雙膝，蹲在樹蔭里。

“笙笙。”

抬頭，臉上裹得嚴實，只出一雙紅通通的眼，風吹得眼睛干，視線有些模糊，看著時瑾從遠走過來。

遠，莫冰看了看樹蔭下的兩個人，沒有上前去打擾，蹲下，撿了塊石頭，朝著住院部后面的草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