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醒來時，太已經照進窗臺，頭很痛，眉心，回憶著，真是個七八糟的夢境，雜無章，而且毫無邏輯。

哦，好像還夢見了那雙漂亮的手，拂過腹下的那個傷疤，一遍一遍喊的名字。

“笙笙。”

“笙笙。”

“笙笙……”

刷牙的時候姜九笙了服，對著鏡子照了又照。腹下的疤痕上，紋的那朵荼靡，妖嬈又詭異。

問過母親這個疤的來歷，母親告訴，這個疤是八年前手留下的，開刀后右腹就留了這個疤，至于紋，母親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姜九笙自己也不知道，十六歲之前的記憶，一無所知，只知道，禍起于一場車禍，從那之后，便患了失眠癥，吃了很久的的安眠藥，總是反反復復地做一個夢，夢里，有一個男人，穿著染滿鮮的白襯衫，哭著喊的名字。

姜九笙抓了一把頭發，失笑，可能又要去見的心理咨詢師了，心格外翳，不過，倒有一件令愉悅的事，時瑾做手的視頻被刪了，網上找不到任何關于他的微博與帖子，就只有幾張模糊不清的截圖還在流傳。不知道時瑾如何做到的，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時瑾那張臉，可以獨了。

哦，還有一件事，很令人愉悅。

柳絮被人砸蛋了。

大概柳絮是第一個被砸蛋而上熱搜的藝人，莫冰一早打電話來跟說起此事，毫不抑的幸災樂禍，說是昨天錄的那期節目開播之后，網友將柳絮的演唱與在節目上的翻唱做了對比，這一對比，會搖滾的就看出來差別了，柳絮分明就是個門外漢，關公面前耍大刀。

隨后，有一位微博名笙爺的地下人007的網友，將柳絮那首單曲的歌詞深挖了一下，然后驚奇地發現，歌詞的創作靈來源是錫蘭西岸的島嶼，這就不對了，柳絮與張耐在一年本一次都沒有出境。

不湊巧的是，姜九笙在四個月前飛了一趟錫蘭，當然發了微博，容便是告知閉關半個月，寫歌找靈。

這下網友笙爺的地下人007就炸了，寫了一篇兩萬字的論述，從論點到實例，都論證了一個事實——柳絮那首單曲，姜九笙才是原創。

雖然這位網友所有的論證都是猜測與間接證明，但火眼晶晶的笙里立馬瞧出了端倪，柳絮那首歌太有問題，像沒有修飾過的稿，姜九笙翻唱的版本，加寬了高音域，才畫龍點睛了整首歌。

這下不得了。

柳絮當天晚上在節目現場就被砸蛋了，視頻上了熱搜，同時，關于盜用姜九笙原創曲目這件事的熱度炒得火熱。

姜九笙隨意翻了幾頁微博，果然，輿論將柳絮攻擊得無完。

這首歌不是的，我直播吃鍵盤！

聽聽笙爺的原唱，那才是這首歌的正確打開方式。

歌一時爽，正名火葬場！

抵制！堅決抵制盜！

……

當然，也有與水軍為柳絮洗白，說沒有實錘，是污蔑，柳絮也發了通稿聲明純屬造，但架不住笙們的鍵盤，全部給擋回去了。

姜九笙關了微博，勾笑了笑。

莫冰之前電話里問：“你在節目上給柳絮打歌是故意的吧，這就是目的？”

不用想，柳絮現在的日子，必定暗無天日，黑到深，跟過街老鼠無差了。

姜九笙大大方方認了：“不然呢？”懶懶的語調，“我那首歌的市價在七位數之上，討點利息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莫冰笑著說。

所以說，別輕易得罪姜九笙，啊，看著子隨意，實則可記仇了。

莫冰又說到了時瑾的事：“時醫生網上的視頻被刪了，熱搜也撤了，做的很干凈，高清照都沒有流出一張，這手筆，”莫冰嘖了一聲，“不得了啊。”

姜九笙沒說話。

莫冰問：“你知不知道時醫生什麼來歷。”

想了想：“他是一名醫生。”

“然后呢？”

“沒有家人，一個人住。”

莫冰總結得出：“那就是有錢咯。”能把網上的新聞消得一干二凈，那財力還不得了，調侃，“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可以考慮娶回去。”

“嗯，已經在考慮了。”

“我開玩笑的。”

姜九笙一本正經：“我認真的。”

然后，說到那里，莫冰直接掛了電話。

在酒店隨便吃了點早飯后，裝扮好，去了醫院。

程父已經醒了，氣還算不錯，醫生說數據一切正常，將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

姜九笙和程父也不親近，程父是個子沉悶的，便是和程會也說不上幾句話，目前在一家公司當會計，戴著眼鏡，書卷氣倒和程會有幾分相似。

姜士洗漱去了。

姜九笙將燉好的湯盛出來一碗，喂程父進食，醫生說只能飲用量的流食。

程父剛摘了呼吸機不久，很虛弱：“你自己喝吧。”

沒有收回手，將勺子遞到了程父邊。

“讓你哥來弄，你去歇會兒。”

姜九笙作僵了一下，把湯碗遞給了程會，起，坐到一旁，自始至終都沒有吭聲。

程會看了看，言又止，卻到底什麼都沒說。

“我已經沒事了，你工作忙，不用在醫院陪護了。”程父低聲說，“要不要你哥送你回去？”

姜九笙搖頭：“不用。”

然后，父兩就沒有談了。

如果說姜士對姜九笙的態度是客套拘束的話，那程父是戰戰兢兢，從有記憶以來，程父就從來沒有大聲跟講過話，他們父間相像什麼呢？嗯，像上下級會談，哦，還是‘上級’。

詭異得讓姜九笙心慌。

坐了不到一個小時，莫冰的電話打過來，問要不要現在過來接回去，拒絕了，說再等等，掛了電話，起，想出去氣，恰巧，這時有人來探病。

是姜士的姐姐和甥。

“笙笙表姐。”

嚴格來說，姜九笙是要稱呼吳嫣嫣一聲表妹的，只是，與姜士那邊的親戚都不太絡，八年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實在做不來欣喜若狂的表，淡淡頷首，便算打了招呼。

對方卻很激，很熱絡地挽住姜九笙的手：“真的是你啊，我們好久沒見了。”

吳嫣嫣比姜九笙小了半歲，還是在校學生，剛念研一，只是打扮穿著很洋氣，大概因為的副業。

是一位妝博主。

姜九笙回應了一聲，不聲地把手收到后，退后一步，隔了一段距離。

吳嫣嫣旁的士四十多歲，是姜士的姐姐姜玥蘭，不過保養得很好，看著比姜士還要年輕些，型有些發福。

“笙笙越來越漂亮了。”

姜九笙喊了一聲大姨，便沒有攀談了，姜士似乎怕不自在，拉著姜玥蘭去了一旁說己話。

這會兒程會不在，姜九笙更不自在了。

吳嫣嫣是個自然的子，臉上神采奕奕的，雀躍地和姜九笙攀談：“你的新歌特別棒，我還在微博上給你推歌了呢。”

姜九笙不太習慣與生人多言，便淡淡回了聲：“謝謝。”

吳嫣嫣毫不介意的淡漠，很熱：“笙笙表姐，你能給我簽幾個名嗎，我好多同學都是你的。”

姜九笙道：“可以。”

吳嫣嫣從包里掏出一只水彩筆和厚厚的筆記本，遞給姜九笙：“謝謝表姐。”

接過去，簽了一頁。

吳嫣嫣很順其自然地又翻了一頁。

姜九笙便又簽了一頁。

吳嫣嫣繼續翻。

姜九笙蹙了眉，倒沒說什麼，低著頭簽了許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