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圣鸞飛壁畫的窟窿后，果然飛出了山，只是令大寶到奇怪的是，他們進來的是時候是正午，這才過去多久，怎麼天就黑了？

圣鸞沒飛太高，也沒飛很快，不是它馱著一個大人與四個孩子就不行了，而是大寶讓它這麼做的。

大寶需要觀察地形，以判斷他們是來了哪里。

好歹上了這麼多天的學，況且燕王還帶著他們三兄弟四游學，所以大寶對京城的地形還是很悉的。

他們進山之后，的確走了一段路，或許是走出了國子監，但絕不該走出了京城，可瞧四周的地形，哪里有半點京城的樣子？分明就是荒山野嶺。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大寶也不明白。

大寶再聰明，也終究只是個孩子，有關圣地的事沒人特地給他科普過，因此圣地對他來說，暫時只是一個地名而已。

底下的山嶺十分寂靜，偶爾會傳來一兩聲野的聲音，大寶在下方發現了一塊空草地，他拍了拍圣鸞的脊背，示意它把他們放下去。

圣鸞低飛而下，即將著陸時一把將白發老者扔到了地上。

白發老者摔了個啃泥。

不過，大寶也發現了，他雖與阿嬤和崔大夫一樣的年紀，可他的比他們強了太多，他更像司空祖祖，是個有武功的人。

所以大寶并不擔心他被摔出個好歹。

圣鸞放下幾個孩子時就很溫了，它先是輕輕地落在了地上，再緩緩地放下翅膀，大寶順著他的翅膀了下來。

大寶暫時沒有把兩個睡的弟弟放下來的打算，睡在圣鸞背上也好，暖和又安全。

大寶拿出紙筆。

他的紙筆是一套，俞婉親手做的，底下是木板，板子上用針線訂了許多書本大小的白紙，并用一個鐵架子在最上方固定，炭筆被俞婉改良后套了個金屬套子，頂上有一線與鐵夾子連著，不寫時炭筆就放在木板旁的卡槽里，寫完若是忘記放回去也不用擔心會丟掉。

大寶寫道：這是哪里？

白發老者吐出里的泥道：“去圣地的路上！”

圣地是什麼地方？

大寶又寫道。

白發老者有些不耐道：“圣地就是圣地唄，還能是哪里？你幾歲了？連圣地都沒聽說過嗎？”

在白發老者知的世界里，每個人都知道圣地，一如大周人全都聽過京城一樣，所以，這麼見多識廣的孩子，怎麼會不知道圣地呢？

事實上，大寶的確不知道。

忽然，小寶眼坐起來了，他看了看綁在自己肚肚上的布尺，又看看旁的二寶，以及對面地上的大寶與妹妹，就算黑暗，他也暗松了一口氣。

“大寶，我。”小寶說。

“我也。”二寶也醒了。

今天的書包里用來裝燕小四，所以沒有裝小食，大寶的肚子咕咕了一聲，他也了。

圣鸞詫異地張開翅膀，朝大寶走過來，鳥耳朵在大寶的肚子上，確定自己聽到了腸轆轆的聲響，它撲哧了一下翅膀，表示自己可以去找吃的！

大寶想了想，決定所有人一起去。

大寶有想過，讓圣鸞自己去，可他始終有些不放心這個滿口謊話的老頭兒，他不希他們和對方單獨在一塊兒，至于說讓圣鸞帶上白發老頭兒一起去，可這里不是巖，是荒郊野嶺，他們四個待在這里，也隨時可能遇到危險。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所有人都別離開圣鸞。

大寶背著妹妹坐上了圣鸞的脊背。

白發老者了自己酸痛的老腰：“話說我這次能坐……啊——”

他被圣鸞抓起來，飛上半空了。

夜很黑，風很涼，陌生的地方，三小蛋坐在圣鸞的脊背上，地靠在一起，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就仿佛有了面臨一切的勇氣。

“咕——”圣鸞了一聲，振翅往東南方飛去。

白發老者失聲大：“哎呀不能去不能去！”

這一次，大寶沒問白發老者為何不能去，因為他赫然看見圣鸞飛去的地方籠罩著一團濃霧般的黑氣。

不止他看到了，二寶與小寶也看到了。

“好大的烏云呀。”小寶說。

“不是烏云，是黑霧。”二寶說。

“哪里有黑的霧？霧都是白的！”小寶說。

“哎呀，那就是黑霧！就是就是就是！”

“不是不是不是！”

“就是！”

“不是！”

兩個小黑蛋吵起來了。

白發老者簡直要瘋了，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吵架呀？那不是烏云，也不是黑霧，是魔氣啊！

不過很奇怪啊，自己當年路過這里時分明是沒有魔氣的，這到底是過了多年，怎麼那麼大一塊區域，全都被濃郁的魔氣籠罩了？

圣地是出什麼事了嗎？

大寶輕輕地抓了抓圣鸞的羽，示意它別去。

圣鸞卻扭頭咕了一聲。

有吃的！

“大寶，我好。”小寶了自己癟的小肚子。

“我也好。”二寶也委屈地上自己的小肚子。

大寶當然明白兩個弟弟是真了，因為就連他都了，而他們中午吃的是一樣的，只不過，他依舊有些猶豫。

就在此時，燕小四迷迷糊糊地醒了，從書包里探出小腦袋，蔫噠噠地靠在大寶的肩膀上：“嗚哇~”

也了。

大寶決定去！

圣鸞嗖的飛進了那團黑霧，白發老者嚇得魂魄都要沒了，想大，又怕把什麼危險給引來了。

圣鸞飛到了一片果園外的懸崖邊上。

大寶跳下地來，走到白發老者面前，拿出紙筆唰唰唰地寫道：你去摘幾個果子。

進這里已經很危險了，居然還要人家的果子，白發老者才不干呢！

白發老者眸子一瞪：“你要瘋自己瘋！我才沒瘋！都這麼胖了還吃吃吃，有本事自己去摘呀！”

燕小四哇的一聲哭了！

人家不胖！

人家是小淑、小、小可！

大寶示意圣鸞將白發老者叼起來，懸在懸崖之上，隨后他冷冰冰地寫道：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白發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