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一盤點心什錦與一籠青團被呈了上來。

說它是什錦是因為盤子里裝了不止一樣點心，有豆沙餡兒的花形、蓮蓉餡兒的金魚、芝麻餡兒的貝殼，也有蛋黃餡兒的蟹黃，每樣點心都被做出了趣十足的樣子，席春閣，幾個年的孩子瞬間把眼眸瞪大了。

眾人不免又是一番夸張，味道如何暫且不談，只看連赴宴的孩子都照料得如此周全，真真是當得起一句心細如發。

如玉也到十分驚詫，認識杜娘子那麼久，自然知道杜娘子是一個極度無趣的人，的手藝嚴謹而致，卻從不像今日這般有心。

當然這并不是一件壞事，杜娘子越用心，魏老夫人也就越高興，而魏老夫人高興了，幫在王妃跟前言的機會便大大增加了。

“我要貝殼。”

“我要魚！”

“我要螃蟹。”

“我要花……”

小客人們各自選了自己中意的點心，還剩下不，魏老夫人與諸位眷也得以大飽口福。

可也不知是不是眾人的錯覺，這些點心的皮似乎有點兒落了，不過并不影響口就是了，皮層層疊疊，每一層都薄如蟬翼，咬下去時，那疊加而起的脆松的聲音，聽得人耳都好似被按了一般。

餡料的甜度正好，一分則淡，多一分則膩，濃稠綿，口即化，連魏老夫人這種牙口不好的人都覺得味得不可思議。

眾人最喜的是那道蟹黃，與以往吃到的咸蛋黃不同，這里頭的蛋黃似乎個頭更小，可更好，橙紅橙紅的，還流著油，油味很足，咸度適中，一口吃進去有固有的咸蛋黃的砂礫，可輕輕一抿，又全都融化在了里。

再配上甜豆沙與香皮的味道，簡直……簡直太妙不可言了。

就是……皮有點兒……沙子，但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魏老夫人年紀大了，不像年輕人這麼能吃，之前呈上來的菜式都只嘗了一口，然而這蟹黃，卻吃完了足足兩個！

不是看孩子們的表恨不得揭竿起義了，怕是還想再吃一個。

在點的炙手可熱之下，青團反而沒多人問津了。

老實說，今日的青團是魏老夫人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青團。

青團是魏老夫人家鄉的食，是以艾草與與糯米一塊兒打出的翠綠的面團，冬季尋不到新鮮艾草，杜娘子以綠豆代替，相近，口卻更為清新，餡料也用到了豆沙與咸蛋黃，只是有珠玉在前，青團中的豆沙便顯得過于甜膩了，咸蛋黃的口也稍稍遜了一籌。

如玉小聲道：“林媽媽，你去小廚房，讓杜娘子再把這幾樣點多做一些送來。”

“誒。”林媽媽應聲去了。

“點？”正在拭刀的杜娘子頓了頓，“我沒做，我只做了青團。”

“哎呀！我們的點心呢？怎麼不見了？”另一廚房，俞松目瞪口呆地問。

三人原本是來做臭豆腐的，可俞松在門口摔爛了不配菜，問了府里的下人，得知魏府有自己的菜園子，他們征得同意后便去菜園子摘菜了，哪知一回來，桌上的東西卻沒了！

“看看別的了沒？”俞峰問。

俞松開始檢查他們的食材：“沒有，就了那一盒點心！誰拿走的呀？”

“拿走就拿走吧，那盒是臟掉的，沒弄臟的我放這里了。”俞婉說著，從簍子里取出另一盒點心。

俞松：“哦。”

卻說另一邊，如玉也知道了那些把青團都比下去的點并非出自杜娘子之手呢，那麼會是誰呢？

“聽說……蕭五爺從外頭請了幾個廚子，會不會是他們做的？”林媽媽低音量說。

事實還真是林媽媽猜的那樣，傳菜丫鬟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俞婉那頭的靜，便親自去催菜，進了屋，卻發現本該值守的下人不在，廚子也不在，丫鬟看見灶臺上的點心，以為是廚子做好的，便裝在盤子里呈上來了。

如玉不聲地說道：“先別聲張。”

林媽媽不解。

如玉在耳畔低語了幾句。

林媽媽一愣，這是要買通那丫鬟謊稱點是從杜娘子屋里端過來的？

“杜娘子又不是做不出來。”如玉說。

這倒不假，林媽媽適才悄悄拿了幾樣點去讓杜娘子嘗了，杜娘子說，味道雖好，但也做得出來，甚至能做得更好。

杜娘子從不妄自尊大，說能做得更好，那就一定能做到更好。

如玉面不改地吩咐道：“你再去看看他們要做哪些菜，讓杜娘子趕在他們前面做出來！”

－－－－－－題外話－－－－－－

臭豆腐表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