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蕓：“我可以爲晉安公子引薦一人。”

“那人何。”

“或許昌縣很有人知道這人。”

“但提到十幾年前，即便放在府城，都有不人聽過此人名號。”

“何早年去府城闖過，名震一時過一段時間。但後來因爲常年練武不當，留下一頑疾，病痛纏，可惜不到四十，便帶著頑疾回到家鄉昌縣，退江湖了。”

“何早年名絕技有二。”

“一是氣功的《三十六路開碑手》。”

“二是《地缺刀法》。”

“其中最強的是氣功《三十六路開碑手》，《地缺刀法》跟晉安公子學的《刀經》差不多，都是三流武學裡的末流。但《三十六路開碑手》不同，雖然同爲三流武學，卻是三流武學裡的頂尖。”

“這是門練骨武學，何年輕時候正是憑藉這門氣功練開全筋骨，一怪力驚人，再配合《地缺刀法》，在武林人云集的府城闖出了不小名頭。”

“只是可惜了，氣功最易損害，所以在修煉時，往往需要耗盡大量家財以藥石滋補，才能跟得上的損傷。以免傷了本，落下頑疾。”

“若只一味蠻練，等過了人巔峰的三十歲，開始步生機衰敗年齡後，各種病痛折磨就開始接踵而來了。”

“先是全關節疼痛；接著臟腑經脈慢慢寸斷，咳不止；最後臥榻癱瘓不起。倘若家裡富裕，耗盡家財以藥石吊命，或許還能苦熬到五十歲。倘若是普通人家，沒了藥石吊命，四十便是大限之期。”

“而何便是屬於後者。”

“他年輕時，家境貧寒，偶然得到《三十六路開碑手》，因買不起藥石滋補，就一味蠻練，年輕時正值生機旺盛，還不覺有它。當過了三十歲巔峰生機，患立馬出現。”

“所以，何只名五六年，便如曇花一現，早早退出江湖，回到昌縣歸。後半生的他，把他早年掙來的金銀之，全都花在了買藥續命之上。當年的名聲大噪刀客，如今只是個每月連一兩銀子續命藥都買不起的病痛纏老頭。”

“甚至害怕晚年被江湖仇家找上門，一直姓埋名躲起來，無人問津。”

“晉安公子若真需要武學，我可以爲晉安公子引薦，何現在急缺錢續命，如果晉安公子這時候上門，提出想購買他的《三十六路開碑手》和《地缺刀法》，想必何不會回絕晉安公子。”

“但我還是得提醒晉安公子一句，氣功雖見效比家功法快，但修煉時稍有不慎，會落下很大頑疾與患。如果晉安公子聽完勸告後，依舊堅持要找何，我可以繼續爲晉安公子引薦。”

這邊張靈蕓和晉安這邊自顧自的細聲細語說著，那邊，大堂裡一陣飛狗跳，張掌櫃手持撣子，還在轉圈追著揍。

可張掌櫃跑斷了，還是追不上小孩子那兩條小短。

張掌櫃被氣得面都白了。

……

半日後。

昌縣西街角，四周都是低矮民房的巷子裡，晉安與張靈蕓從其中一家院門陳舊，乾裂，顯得破敗，貧寒的人家裡走出。

一名子乾瘦如柴的老者，一臉激，激涕零的送二人出門。

當從狹小小巷走出，重新置在人流川流不息的熱鬧大街上，人沐浴，連心也自帶。

額頭瑩白的張靈蕓，眼神靈，看起來似是心很不錯。

“想不到晉安公子竟是道教中人，道家的人注重養生與長生，晉安公子給何渡了一口丹氣，幫何重新調節與五臟生機，這比常人撿到萬兩黃金還珍重。本來是晉安公子有求登門，現在反而變何有求於晉安公子，人生當真是世事無常。”

張靈蕓說完，又朝晉安問一句：“不知晉安公子師出何門？”

“師門嗎？”晉安似有些走神的輕念一聲。

“我算是五臟道教的人吧。”

“恩師算是五臟道人。”

晉安很快回過神來，然後格率真灑一笑。

“五臟道教？我曾讀過一本《齊山雜記》，書中提到道家也分好幾種教派，其中最有名的教派之一便是全真教，晉安公子你是全真教嗎？”

晉安聽完笑說道：“五臟道教，算是正一道下的一個不流小道觀，並不是全真教。”

兩人並肩而行，張靈蕓容麗無瑕，白若玉，在正午下彷彿瑩瑩發：“正一道？全真教？晉安公子可否說說有什麼區別嗎？”

晉安想了想，他也是半道門，對這些也瞭解不深，於是回答道：“全真教不能娶妻生子，正一道還好吧，對於娶妻生子方面沒限制。”

張靈蕓安靜點首。

“不過，這次有晉安公子出手爲何調理機能，看得出來，何今日氣紅潤許多，晉安公子的丹氣對何很有療效。晉安公子多幫何調理幾次，想必何的陳年頑疾很快就能除吧。”

哪知，晉安臉上的神，卻並不如張靈蕓那麼樂觀。

“他已病膏肓，五臟六腑衰敗嚴重，即便我幫他重新梳理了、五臟生命機能，卻也已經回天乏。最多拖延十年壽命，依舊逃不過病痛而死。”

張靈蕓：“晉安公子你著相了，想把事事都做到十全十，可這世間花會凋零，草葉會枯落，就連頭頂天上的日月同樣也有晴圓缺，哪有什麼事是能做到十全十的？”

“何今年四十有三，再活十年，那就是五十三歲，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算是長壽了。”

晉安一愣，隨後笑了，心中霾盡去。

想不到看著清冷，難相的張靈蕓，也有會安人的時候。

古人限於衛生條件，醫療條件的落後，人均壽命都很短，平均壽命五十歲左右。

像六七十歲老翁，已經是壽星了。

何早年練武不當，落下嚴重殘疾與病，能活到五十三歲，的確算得上幸運了。

二人接下來並未馬上回去，晉安陪張靈蕓逛了會市集，趁機買了一盒據說在北方京城貴人中名氣很高的紅月胭脂，送給張靈蕓，以表謝。

然後又在一家藥鋪，按照《三十六路開碑手》上所記的強筋健骨藥方，抓了藥，兩人肩並肩，一路走走逛逛，回到客棧時已差不多黃昏。

在快到客棧時，晉安順帶買了一盒糕點，帶給饞的富蘿莉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