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虛天境

陌天歌走出小屋。看到鍾沐靈負著雙手，站水潭邊，不知在想什麼。

輕輕走近，見禮：“高祖。”

過了許久，鍾沐靈才了，瞥過一眼：“你已在此留了七天，該離開了。”

“……”陌天歌點頭，“是，不知高祖還有什麼吩咐？”

“你自有你的機緣，何需我吩咐？”淡淡地說了這句，鍾沐靈一拂袖口，一旁樹下的桌案，出現了一個乾坤袋。

“你那塊藏靈佩我已經重新煉製過，有此在，你就算想裝凡人也沒問題。”

“多謝高祖。”陌天歌沒客氣，的斂息之並不高明，有了此，往後行事也方便得多。

不過，裡面還有許多東西：“高祖，那這些……”

“那個紫木鼎，是我昔年所用的丹爐。如今已經沒用了，你在修習煉丹之，此便予你吧。那塊帕，是件防法寶，亦可飛行，法訣我已記在玉簡上。修行之路，要你自己去走，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能不能結丹、元嬰，甚至化神，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將這些東西收起，陌天歌知道，與這位高祖算是緣盡了。他們化神修士，閉關以百年計，說不定千年之都不會再踏足此，以後能不能再見，都不能肯定。

“好了，我這就送你們一同離開。”

“是。”

鍾沐靈擡起手，一點蠶豆大的出現在他的眉心，他默唸著口訣，那越來越亮，漸漸地變了一顆碩大的珠子，落在他的手上。

陌天歌著這顆珠子，疊起眉心，目不轉睛。

鍾沐靈口訣不停，最後將一道法訣打在珠子上，空中頓時撕開了一條裂。

“去吧！”

陌天歌正要開口。話還沒說出口，就覺得眼前一暗一亮，人已消失在虛天境中。

…………

陌天歌擡頭了，這是一個山頭，四周空無一，他們大概已經離開了。嘆一口氣，還有話還沒問呢！

“天歌？”

“哦……”聽到秦羲的聲音，陌天歌轉過頭，卻是大吃一驚。

秦羲似乎有些站不穩，臉灰敗，顯然傷還沒好——記得高祖明明說過，他的傷不礙事的，怎麼會這樣？

“秦師兄，你怎麼了？”

秦羲卻只是撐起子，搖了搖頭：“先回去。”

說罷，也不解釋，祭出飛劍，拉著便往落雁崖飛去。

鍾沐靈心細，此早已遠離森林。秦羲的臉很嚴肅，陌天歌看了幾眼，便也沒說話。不過片刻。他們就到了落雁崖的陣法外面。

一停下來，秦羲道：“你回去後，此事莫要與人細說，他人問起，只說我不讓你說的。”

“哦，好……”

“……”似乎還想說什麼，秦羲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只是轉開了頭。

陌天歌晃過一眼，只覺得他臉上有鬱郁之。

然而還來不及說什麼，負責巡邏的弟子已經過來了，隨後，陣法打開，他們各自。

與秦羲道別後，陌天歌一路若有所思，腦子裡一直浮現出最後鍾沐靈打開虛天境的樣子。

回到帳篷，不知封雪去了哪裡，裡面空無一人。

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想了許久，手到乾坤袋裡掏一陣，取出一，正是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靈氣蘊斂，與鍾沐靈那個十分相似。

這是在雲霧山時殺了那安家男子之後得來的，此前數年，一直不知有什麼用，便一直放在乾坤袋裡沒過。

不知道這東西跟鍾沐靈那個是不是一樣的，不過就外形而言，非常像，而且。連靈氣的應，也十分類似。

鍾沐靈那顆珠子，已經煉化在，他用之打開虛天境，多半就是虛天境相關的法寶，不知道有此在手，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一個虛天境？

想到這裡，陌天歌忍不住浮想聯翩——若是有一個虛天境這樣的隨府，該有多好！那般濃厚的靈氣，種上靈草，必定生長迅速；走到哪都可以帶著，完全不怕被人發現。

越想越是心難耐——但是，偏偏剛想問這東西是怎麼回事，就被鍾沐靈送出了虛天境，如今本無問人，便是有此在手，也徒嘆奈何。

一時興，一時頹然，陌天歌正要把珠子扔回乾坤袋，突然想起元寶的一句話。

有一次，元寶跟閒聊，說虛天境是認主的法寶，除非元神全部消散。否則別人本奪不走。而但凡認主，都逃不過那幾種方式。

想了一陣，忽然有了一個念頭，當下聚起靈氣，輕輕一劃，割破指尖。

流了出來，將之滴在這珠子上面，鮮紅的滴慢慢沒潤白的珠子，漸漸消不見——突然，的頭到一陣劇痛，只覺得有無數的訊息在瞬間衝進腦海。

蠻荒的太古。飛禽走……

各種各樣的靈，修士與妖……

許多的文字，無數的畫面……

這些東西在眼前閃現，仿若親經歷。好像有人把這些東西一腦地塞進的頭。

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只有一瞬，頭漸漸不痛了，陌天歌擡頭，猛然睜大雙眼。

坐著的地方，不是落雁崖的帳篷，而是一個陌生的靈氣濃的地方。

茂的竹林之間，幾間竹屋現。一彎小溪繞過，蜿蜒著流向遠方。微風輕拂，吹過的鼻端，是靈草的藥香。

竹林，小屋，小溪，藥田……狂喜，這是虛天境！一定是虛天境！

陌天歌猛然從地上站起，跑進小屋。

這小屋不知多年沒有人進過，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灰塵，幾乎將所有的件淹沒。簡單地用了幾個法，瞬 息之間，屋便已一塵不染。

靈竹做的桌椅，地上胡扔著幾個團，屋角擱著書架，上面磊著滿滿的書。

輕輕走近，從書架上出一本書翻開。上面記載的是一種古老的文字，用法寫就。製書的皮而韌，不知是屬於什麼妖。合上書，陌天歌有一陣古怪的覺，那麼古老的文字，原來本就不識得，卻一看就懂了。

而這屋的每一件東西，都能認出來。

走出小屋，繞出竹林，視線所及。皆是大大小小的靈。有樹，有花，有草，有藤，無數的靈在一起，地上落滿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葉子——不曉得多年自生自滅，才生出這般景象。

陌天歌此時已經明白了。虛天境是太古留下來的空間法寶，失去主人之後，便沒人知道此是什麼東西，流落到安家男子的手中，最後又被得到。如果不是恰巧了鍾沐靈的虛天境，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懷奇寶——這虛天境中，幾十萬年下來積累的靈藥，是一筆多大的財富？尤其是其中萬年以上的靈草，隨便拿出去一棵，都會驚天極吧！

親手到一顆萬年七枯草，陌天歌跌坐在地上，不呆呆地笑起來。自踏上修仙之路，倒黴的事沒遇過，機緣卻是極，而這一次，僅僅在幾天之間，便接連遇著常人終其一都很難遇到的一連串機緣！

混元功法，五靈脩，化神修士的指點，高祖的饋贈，直至這虛天境！這讓有一種不真實的幸福。

可這靈草是真的，這泥土也是真的，小屋是真的，靈氣也是真的。有了這些，還需爲前途迷茫麼？

不知道花了多久時間，陌天歌漸漸平靜下來。

不管如今有多靈寶，還是個築基修士，一日大道未，就一日沒有自保能力。何況眼下還有妖之，保住命纔是最重要的。

這般想定，陌天歌站起，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個虛天境。

顯然，各個虛天境必是不一樣的，鍾沐靈那個是木屋水潭，這一個卻是竹屋竹林小溪。不過靈氣相差不多，都是如此濃。

另外，這個虛天境比之鐘沐靈，還有另一個優勢。這裡的靈草靈麻麻，最也自由生長了幾十萬年，其中萬年靈草無數，子子孫孫地繁衍，將這藥田得幾無立足之地。而鍾沐靈那個，卻沒有這麼多的靈草，也許是他已化神數千年，已將其中一些靈草或用或收了。

看著微風下不到邊的藥田，陌天歌不要想，這下不想修習煉丹都不行了，這些靈草，大部分都不能拿到外面去，若想利用起來，只能自己煉丹了。而且，有這麼多靈草，還用得著怕煉丹不夠天分？

而且，還可以儘量收集古丹方。如今這個修仙界，古丹方雖有留存，卻大部分沒用了，因爲其中大多數靈草早已消失在世間，便是有了丹方也煉不出靈藥來。可卻不用 擔心這個問題，這裡這麼多的靈草，應該就是這虛天境昔日的主人所種，其中必定有煉丹的常用靈草，便是缺上一些，能煉幾種古丹藥，對來說也足夠了。

想到這裡，陌天歌又忍不住笑起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修仙之路將會是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