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嬰已經認主,徐逆收回捆住魔的劍氣,將之還給華嬰。
隨後,靈玉吩咐在此好好休養,莫要外出驚擾李家修士,便和徐逆一起回了客院。
接收到徐逆若有所思的目,靈玉笑問:“怎麼了?”
“這話該我問纔是。”徐逆道,“收下這魔修,恐怕會有麻煩。”
華嬰自修爲達到化神,邊還有一隻化神期的魔,怎麼看都不像普通的魔修。何況,羅幽界有這麼大,能將和魔一起重傷的人,肯定不是尋常人。
惹上羅幽界的強人,對他們來說可不是好事,萬一驚了煉虛修士,那就沒法留在羅幽界養傷了。
靈玉沉默,該怎麼向徐逆解釋?華嬰居然會夢魘之,直攻人心弱點。方纔險些中招,迫不及待地想要消滅這種可能,甚至爲己所用。不可否認,這事做得有點衝,收下華嬰,藏的麻煩確實很大。
不過,也不用那麼擔心。華嬰在此藏了這麼久,都沒被找到。只要和徐逆夠小心,應該不會有事。
只是,李家堡最好不要再留下去了。他們與華嬰之間的這場爭鬥,李家堡沒有人發現,但如果有人心找過來,不難發現痕跡。
靈玉這麼一說,徐逆同意,兩人決定離開。
當了李家清客一事,問題不大,這次解決了華嬰,他們等於還報了李家的收留之。
離開之前,李貽倩來了。
看戰戰兢兢的樣子,已經離了華嬰的控制,說不定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程、程前輩……”
這個稱呼,驗證了靈玉的猜測。
李貽倩是來道歉的。華嬰迷的時候,施比李貽蘭深,因而李貽倩清醒後,比李貽蘭深刻。想到自己前後巨大的心態變化,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被控制了?
怎麼想都想不通,之前怎麼會莫名其妙產生那麼多惡念?居然還肖想他人的夫君……
這一點。尤其讓李貽倩難。是喜歡看徐逆不假。但心裡清楚,這是別人的夫君,也就能看看而已。沒有更多的想法。生於修仙世家,日日專注的就是修煉。再說,年紀還小,喜歡看男而已。接不多,哪有那麼深刻的。
李貽倩一想到自己之前失控的表現。就覺得沒臉見靈玉。可事都已經做了,李貽倩咬咬牙,起頭皮,過來道歉。
李貽倩猛然站起。深深低下頭去:“真、真是對不起……”
靈玉淡淡一笑:“有什麼對不起的?”
“我、我……”李貽倩實在說不出那些話。
“行了。”靈玉不想跟小姑娘計較,直接道,“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這件事原怪不得你,也無需與你計較。日後好自爲之。”
李貽倩呆了呆。聽著這番話,想到了什麼:“前輩,您要離開嗎?”
靈玉點點頭:“已經留得夠久了,是時候離開了。”
“可是,您剛剛了我們李家的清客啊!”
靈玉輕笑道:“我們爲什麼會走,你不是清楚嗎?”
李貽倩臉一紅。程前輩大概覺得留下來尷尬?這都怪……
靈玉嘆了口氣:“李姑娘,有件事,還要請你幫忙。”
“程前輩請說……”李貽倩垂頭喪氣。
靈玉道:“此事你們最好不要告訴你家老祖。”
“爲何?”李貽倩訝然。現在之所以沒有告訴李家老祖,是因爲說不出口。但這件事不可能一直瞞下去,所以,一旦做好心理準備,還是會去原原本本告訴老祖。把危險之事上報,讓掌舵之人對家族之事瞭如指掌,才能更好地保護家族。
“因爲……”
李貽倩突然聽到了清脆的鈴聲,迷迷糊糊中,回了室。醒了以後,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幾天後,靈玉二人向李家老祖請辭。
李家老祖十分不悅,他們前頭才答應當清客,這纔多久,就想走?這事傳出去,讓別人怎麼想?他們李家還要臉嗎?
他沒機會發火。在低階修士眼中,結丹期和煉氣期差距巨大,但在煉虛修士眼裡,沒什麼差別。
不多久,一家三口離開李家堡。這件事沒有在李家堡掀起任何風浪,散修來來去去,在長寧山原本不出奇。
在長寧山流浪了數年,最後在一集市落腳。
長寧山多家族多小宗門也多散修,這個集市,就是因爲一個元嬰散修而興起的。
有位道號含真的元嬰散修,在一靈地建起府。長寧山中,元嬰極,一位元嬰散修的存在,足以帶一片區域的興旺。
儘管這位元嬰散修沒有開宗立派的意思,但還是有許多低階修士來投。一來二去,他府所在地,形了一個不小的集市。
像這種魚龍混雜之地,最適合藏。靈玉二人在此尋了個府,住了下來。
他們行事小心,集市來往之人又多,這一次總算安安生生地住了幾十年。
……
“走開走開!”幾個穿青道袍的修士,大搖大擺地進壽春山的集市壽春坊,遇到有人擋道,便毫不客氣地踢開。
“什麼人,好生囂張!”有人忿忿不平,意上前講理。
此人被一把拉住,一個常年在此擺攤的低階修士低聲道:“莫要惹他們,他們是九龍宮的!”
“九龍宮?”那人倒吸一口涼氣,“是召龍城的九龍宮嗎?”
“可不是!所以說,千萬別去惹他們。”
“九龍宮的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那修士大不解。
九龍宮是羅幽界最大的勢力組織,他們佔據召龍城,羅幽界的諸侯。大都要向他們上貢,說他們在羅幽界一手遮天,也不爲過。
九龍宮之所以能這麼囂張,是因爲羅幽界修爲最高的修士,就在九龍宮。
羅幽界最高修爲是煉虛期,總計不過三人,羅幽界佔據其二。他們門下有九名弟子。皆是化神。故稱九龍宮。
只是,九龍宮一直在羅幽界最繁華之,對長寧山這麼個化外之地。一直沒有興趣,九龍宮的弟子,怎麼會跑到壽春山來?
那修士這才注意到,這幾人上的袖上。有九龍宮的標記。
“誰知道呢?”小攤主攤手,“反正。我們惹他們就對了,他們肯定不會在這裡久留。”
修士想了想,點點頭:“倒也是……”
九龍宮的弟子,怎麼可能在長寧山久留?這裡地偏僻。沒有上等靈脈,也沒有上好的資源,連玩樂都沒有去。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直到幾天後,壽春坊出了一張告示。
“什麼,九龍宮接管壽春坊?”有人大聲嚷道。
旁人來不及阻止他,不遠一名九龍宮弟子已經大搖大擺地過來了:“怎麼,不服?”
那人囁囁:“沒,沒……”
他怎麼敢不服?雖然來壽春坊的九龍宮弟子,只是些築基修士,可九龍宮的威名太盛了,就算結丹修士,也沒有人敢與他們作對。
至於元嬰修士,長寧山總共才幾個?爲地主的含真真人都沒說什麼……
那弟子藉機高聲喊道:“九龍宮有事要辦,爾等好好配合。若有奉違者,殺!”
這個殺字,殺氣騰騰,衆人後背發寒,彷彿真有刀子割在自己上。
離開李家堡後,靈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療傷上面。尤其在壽春山落了腳,沒有其他閒事打擾,在周圍山脈佈下法陣,引下天地元氣,和徐逆基本於閉門苦修的狀態,好久纔出門一回。
九龍宮在壽春山鬧了幾個月,靈玉終於發現了這件事。
“九龍宮?”手裡牽著不言,靈玉走在壽春坊的大街上,看著比往日冷肅不的街面。
九龍宮進駐壽春坊,第一時間著手將壽春坊整頓了一番。
那些往日擺在大街上小攤,全都不見了,被移到了一,被迫租下他們劃分出來的鋪位。
許多人當面不敢說,背後怨聲載道。長寧山的修士本就窮困,如今還要被刮一層皮,以後可怎麼過啊!可九龍宮的威名,羅幽界誰人不知?尤其幾個刺頭被理了之後,再沒有人敢反抗了。
“不太對勁。”不言說,“就算九龍宮要把長寧山納勢力範圍,也沒必要對壽春坊出手。這裡有個元嬰修士,僅僅只是佔據一個坊市,九龍宮不會連這點肚量都沒有吧?”
靈玉輕輕點頭。一位元嬰修士,所佔產業不過一間坊市,算得了什麼?要是九龍宮連這個利益也貪,那也太霸道了。
奇怪的是含真真人的態度,他好像沒有任何反應,任由九龍宮的築基弟子將壽春坊接收了。
“也許,九龍宮的人早就跟含真真人打過招呼了。”
靈玉特別警惕。因爲華嬰的仇人,就是九龍宮弟子。
華嬰說,得罪的就是九龍宮的人,所以才被迫困在長寧山,謀劃著奪舍一個煉氣小修士。九龍宮的勢力太大,不敢離開。
華嬰的話,靈玉只信了一半。
收了不靈寵與下屬。花皮老實,訛們狡詐,但因爲仙書所限,只能老老實實聽靈玉的。淵頗有神高貴氣度,一心想爲神君。下屬方面,徐月忠心,仙娥長袖善舞。靈玉從來沒有頭疼過收服他們的問題。
而華嬰,不知是本,還是修習夢魘之的緣故,哪怕認了主,還是會習慣地欺瞞。
靈玉覺得,以華嬰的可信度,得罪了九龍宮修士應是真的,但其中有什麼貓膩,那就說不好了。華嬰可不是什麼好人。
“罷了,對我們沒影響,不必多管。”
靈玉剛剛說完,正想回去,卻在坊市出口被攔住了。
“戶帖呢?拿出來!”
“戶帖?”長寧山本沒有大型勢力,哪來的戶帖?
那個九龍宮弟子翻著白眼道:“沒有戶帖,不許離開!”
靈玉奇道:“可我來的時候,沒說不許進。”
此人道:“沒錯,進來可以沒有戶帖,離開不能沒有。”
“……”
靈玉服了,如果沒有戶帖不讓進,大不了去別的坊市,頂多遠一點。九龍宮的規矩居然是可進不可出,這下子不想辦戶帖都不了。
嘆了口氣:“請問,在何辦理?”
“那邊。”九龍宮弟子指了指。
靈玉點點頭,帶著不言去辦戶帖。
難道這邊會有這麼多人排隊,原來都是辦戶帖的。
“這位兄臺,請問辦戶帖需要多靈石?”
靈玉隨口問排在前面的修士。
那修士轉過,上下打量一番,說道:“一人十塊靈石。”
靈玉點點頭。這個價倒是低的,看來九龍宮並沒有把壽春坊毀掉的意思。
不過,就算只有十塊靈石,對最低層的散修來說,也是貴的。靈玉排在這裡一會兒,看到不人與朋友商借。
“唉,以後這日子不好過嘍!”排在前面的那名修士有而發。
與他隔了兩位的一名修轉回頭,說道:“倒也未必。有九龍宮在此駐紮,壽春坊更安全了。”
前頭那修士冷笑:“原先有含真真人坐鎮,難道不安全?”
修沉默了一下,說道:“含真真人,到底不如九龍宮……再說,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這麼說也有道理。
以九龍宮在羅幽界的統治地位,他們接手壽春坊,再加上含真真人,以後壽春坊就是千里最安全的坊市了。九龍宮接掌壽春坊,已是不可能改變的定局,倒不如往好想。
排了久的隊,總算辦好了戶帖,靈玉帶著不言離開壽春坊。
走出一段路,回頭看向壽春坊,來來往往的修士,幾乎沒有反對的,全都順從地去辦了戶帖。
“不言,我總覺得不對勁,九龍宮到底想做什麼?”
不言道:“我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不過,他們這麼做,壽春山的修士,幾乎都在他們掌握之中了。”
靈玉心中一:“都在他們掌握之中,難道他們的目的是……”
“誰知道呢?”不言無所謂地說,“我們躲好就是了,真有問題,一走了之。九龍宮的煉虛修士又不在,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