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氏姐妹的紛爭，靈玉並不是太關心。

堂堂煉虛修士，關心一個小修仙家族裡兩名煉氣小修士的競爭，那也太無聊了一點。

也不打算手，不管李貽蘭在李貽倩說來如何地無恥，對來說，都只是個煉氣期的小輩，如果手幫助李貽倩競爭，那對李貽蘭來說太不公平。

李貽蘭沒有得罪過，這樣決定一個小輩的命運，與斷人仙途沒什麼兩樣。靈玉並不認爲，自己有這個資格。

當然了，與李貽倩相甚好，力所能及地給予一些幫助，比如給解答一下疑難之類的，理所應當，不算過分。

這件事李貽倩埋在心裡很久了，終於說了出來，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問：“程前輩，您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得到重新老祖的歡心呢？”

靈玉拿著砂紙，細心地磨著那骨牙。骨牙澤純白，十分漂亮，給不言做個吊墜不錯。

“你爲什麼一定要得到老祖的歡心呢？”

李貽倩怔了怔，答道：“沒有老祖看重，我每月用度本比不上李貽蘭，以後差距只會越來越大，還怎麼報仇？”

靈玉笑了笑，不怎麼贊同這個觀點：“你說的用度是指什麼？靈石？靈？還是丹藥？”

“都有。”李貽倩想到以前老祖的關，以及現在無人問津，這中間的落差，實在太難忍了，“如果有老祖的補，就能一直在聚靈陣中修煉，每個月還能多好幾顆丹藥……”

就煉氣期而言。靈的用並不大。李貽倩也會參加獵，但都會和李家子弟在一塊，差不多能保證安全——只要不再被李貽蘭騙，孤流落在山林。

靈玉繼續問：“你一個月服幾顆丹藥？用多靈石？”

李貽倩不明白什麼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答了：“一個月會服三顆丹藥，靈石大概二十顆。”

靈玉點點頭。這個量不算了，太白宗最低層的弟子。還沒有這個數。中等以上又勤的弟子，纔能有這樣的用度。

不過，龍盤嶺的靈脈不是很好。比之太白宗差距甚大，這個用度，也就能勉強拉平。

“你的份例，應該比家族普通弟子要多吧？”

李貽倩怔了怔。答道：“是，但……”

靈玉打斷的話：“既然如此。你有什麼不滿的呢？相比其他人，你已經很命運了。”

“但是……”

“比李貽蘭差？”

李貽倩抿脣，點了點頭。

靈玉繼續低頭磨起那骨牙：“你家老祖並不傻。”

李貽倩迷地眨了眨眼，怎麼聽不懂啊？

靈玉嘆了口氣：“我是說。你的用度，其實是有講究的。”

“講究？”李貽倩更茫然了。

“不錯。一個月三顆丹藥，二十塊靈石。已經能夠大致維持你的修煉所需。當然了，你想大手大腳。無時無刻花用那是絕對不夠的。”

“可是，”李貽倩說，“我以前修煉比現在快，這不正說明了，現在不如以前嗎？”

靈玉輕輕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個月三顆丹藥，差不多能讓對丹藥於一種平衡狀態，不會因爲缺丹藥而對靈氣特別，也不會因爲服用太多丹藥而造的負擔。你應當知道，丹藥不是越多越好，先不提丹毒之說，如果一直依靠丹藥修煉，你的會逐漸失去自主修煉的能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李貽倩搖頭。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說法。

“修爲越高，吸收靈氣的能力就越強。如果早早因爲丹藥破壞了的自主吸收能力，在晉階的時候，就會因爲吸收靈氣不足而失敗。”

主喂多了，當然吸收就弱了。反正不吸收，那些靈氣也會送過來。不止人主觀上會有惰，其實也是一樣。

李貽倩想了想，不由一驚：“程前輩，您的意思是，丹藥吃多了，晉階的失敗機率反而會更高？”

靈玉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這種負面影響可以消除，但比較麻煩。”

“那我以前……”

“以前你家老祖應該會經營檢查你的狀態，並且進行調整吧？”

李貽倩默了默，輕輕點頭。

“再說聚靈陣，二十塊靈石，差不多能補上你的修煉所需了。不過，要節省著用，不能浪費毫。”

李貽倩再次點頭。就是這種覺，因爲靈石不足，修煉起來不再像以前一樣痛快，而是要一點一滴地計算著用。

“這就對了。三顆丹藥、二十塊靈石，這些能夠滿足你的基本要求，不會拖累你的修煉，但又在最大限度上，激發你的自控能力。你家老祖雖然冷待你，但也給了你機會。這樣的條件，如果你不能築基，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可是，李貽蘭……”

“你爲什麼要去管呢？”靈玉問，“你修煉就是爲了與爭個長短嗎？”

“當然不是……”李貽倩直覺否認。

“那不就好了？既然你不是爲了修煉的，那就好好做自己的事。等你築基了，眼界自然就不一樣了。”

“可是，”李貽倩委屈地說，“如果不能勝過李貽蘭，我怎麼能報仇？”

靈玉道：“你惦記著勝過，就能勝過嗎？連平常心都沒有，如何重新得到你家老祖的歡心？與其在這裡思考自己的諸多劣勢，不如想想，在這樣的劣勢裡，如何發揮自己最大的能力，也許努力的結果，超過你的想象也不一定。”

“會嗎？”李貽倩有點被打了。

“會不會，試試不就知道了？”

李貽倩走後，靈玉將磨好的骨牙清洗一番。在上面刻上符文。

這些天，和徐逆藉故外出，所謂獵只是掩人耳目。他們真正做的事，是在李家堡的四周，設下一個龐大的陣法，將李家堡存在的那個靈氣旋渦引起來。這樣子的話，他們就能借助那個靈氣旋渦。更清楚地應天道。

現在陣法差不多完了。不必再時常外出。

雪白的骨牙，淡金的符文，十分漂亮。

拿了繩子穿起來。打算給不言掛上。

現在的不言沒有法力，在他上留點東西，免得出意外。

推開門，屋裡傳來不言惱怒的聲音。

“放開我。放開我！”

簡陋的竹牀上，徐逆盤膝而坐。不言就站在牀前，兩隻胖胖的小手被徐逆一隻手抓著。他想掙，奈何力氣太小，手腳又太短。每每想借助腳力爬上牀，卻都失敗了。

靈玉額，這兩人。又鬧上了。

剛開始，不言想找機會殺徐逆。後來。徐逆的修爲逐漸恢復，他發現自己沒有機會，只好隔一陣子鬧一鬧出出氣。

可徐逆那個子，是他能佔便宜的嗎？每次被氣個半死，對徐逆更生氣了，忍不下氣又繼續鬧。如此循環。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不言小臉掙得通紅。

徐逆不回答，只是用一種非常……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他。

不言覺到自己被嘲諷了，大怒：“紫郢，你這隻破劍，大爺一定找機會把你扔茅坑裡！”

徐逆還是不說話。

“我要讓主人休了你！”

徐逆終於開口了：“你說就會聽？”

這話簡直……不言都要哭了，這個紫郢真是太討厭了，不說話就算了，一說話專門他心窩子。

“不言。”靈玉走進來，把他從徐逆手中解救出來。

不言哼了一聲，扭開臉不理。

誰家靈跟他似的？主人夥同別人一起欺負他！

靈玉纔不管他心裡那點小委屈，把手中的骨牙項鍊往他頭上一套：“出去玩吧！”

不言暴怒：“什麼出去玩？你以爲我是小孩嗎？”

“你不是嗎？”靈玉的手指點了點他的頭。

不言傷心了，他的個子只到靈玉的大。

“行啦！”靈玉了，“以後會讓你回仙書了，現在就當個愉快的小孩吧！我剛纔看到那羣孩子在玩捉迷藏哦，你要不要去？”

呃……不言看向外面，蠢蠢。

“去吧，晚上給你燉大骨湯喝。”

“說好了？”不言忍不住確定了一下。

“放心，我說話算話。”

於是不言歡快地出去了。

靈玉忍俊不，不言自己大概都沒發現，他當小孩當習慣了吧？回頭想想，他也不容易。靈族無男，自己想化靈什麼樣，就化靈什麼樣。不言的外在形貌，從某個方面來說，是他心的求。也就是說，他的格其實很孩子氣，除了靈智方面不影響，其他可以當小孩看待。而懷素在的時候，會把不言當孩子嗎？顯然不可能。

現在，他終於再次達到煉虛，化靈功了。靈玉切斷了他和仙書的聯繫，反倒讓不言真正過起了小孩的生活。

跟小孩一起玩久了，不言格里的孩子氣，全都被激發出來了。

玩遊戲，嘗試人的食，其實有意思的。

不言出去後，靈玉回頭。

沒有不言搗，徐逆繼續自己手頭的事。

他的面前，漂浮著一個個空虛的點，點點芒，組星圖。

靈玉看了一會兒，問：“怎麼，有問題？”

這些點，就是他們在李家堡外面設的陣法的樞紐，外圍已經設好，陣法的改變，只要通過這些樞紐作就行。

徐逆眉頭皺：“嗯，你來看。”

陣法上面，徐逆的水平遠遠不及靈玉，他稍微點出幾個點，靈玉便發現了：“怎麼會這樣？”

按理說，整個李家堡的靈脈，都被他們設下的陣法覆蓋了，想引來天地靈氣，是件很簡單的事。可是，徐逆調樞紐時，總是遇到阻礙。

“你覺得問題出在哪？”

靈玉仔細想了想：“李家堡外面沒問題，那些節點，是我們親手理的，而且我也沒覺到出了什麼問題。”

就算現在只有築基修爲，本質上畢竟是煉虛修士，神識恢復一部分，已經能夠藉此控整個陣法了。

“如果問題不在外面，那就在裡面了。”看向徐逆，“你去探一探堡的靈氣旋渦吧？”

現在修爲不足，許多事，只能讓徐逆出馬。

徐逆點點頭：“好。”

李家只有一位結丹修士，攔不住他。

當夜，徐逆便出去了。

靈玉修煉到半夜，忽然門被推開，徐逆帶著一風塵進來。

看清他的樣子，靈玉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徐逆前全是跡，浸溼了衫。

靈玉下牀，將他扶到桌邊坐好，除去外。

“有點麻煩。”徐逆一邊由理傷口，一邊道，“李家堡不止潛伏了我們。”

“什麼？你是說，還有別人潛伏在李家？”

徐逆點點頭。

靈玉看到他口的傷：“這是……魔？”

“應該是了。”

徐逆的傷口上，浮著一層黑霧，應該就是魔氣。他們以前也遇過魔修，只是在整個人界來說，魔修並非主流，出了滄溟界反而遇得了。

靈玉張開手，一個天書雲篆出現在手中，將魔氣吸到一收起來，道：“這個魔，修爲在元嬰以上，可能是化神期。”

徐逆點點頭。清除了魔，*之傷並不難理。他稍一運轉，傷口便結了痂。

“李家堡怎麼會有魔？羅幽界魔修好像不是很多吧？”

魔修和魔又有差別，魔修是人，跟道修其實沒什麼兩樣，只是修煉的功法不同，格也會相對急躁一些。但魔不同，它們大部分是魔修豢養出來的東西，自靈智較低，所以，這種魔越高階越見。

徐逆的傷口，是利爪抓出來的，所以應該是魔，而不是魔修。

“這個魔很厲害。”徐逆說，“我與它一照面，只出了兩劍。它也被我傷到了，不過傷得很輕。”

徐逆現在的修爲畢竟只有元嬰期，遇到元嬰以上，接近化神的魔，很難不落下風。

“你在哪裡到的？”靈玉肅然問。李家堡有魔，他們居然半點覺也沒有，怎麼覺得這事有點不對？

這個李家堡，在他們眼裡，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修仙家族，難道背後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