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後,蔣丞覺得自己突然就心靜如水了。
李輝的況他沒有打聽過,但鋼廠這樣一個地方,任何事的傳播都是高效而全方位的。
顧飛家的小店,旁邊的社區醫院,都是信息中轉站。
一開始的消息是李家大兒子全家被人打死了,後來有人辟謠,說沒有,孩子沒死,再後來又人糾正,說是李輝死了。
死因眾說紛紜,欠了高利貸被收債的打死了,被媳婦兒的夫打死了,這兩種是主流。
但不到一星期,又有真麵浮出水麵。
沒死,李輝被打了植,打人的現在也沒抓著。
這些議論,蔣丞知道得並不全麵,顧飛不會跟他說,他也就是在店裡待著的時候掃到幾耳朵,而且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信息源們都會注意回避。
對於蔣丞來說,無論是什麼樣的消息,都已經不重要了,這個在緣上跟他至親的人,以後的日子裡都不會再跟他有任何集。
他換掉了用了很久的電話號碼,而隨著這個號碼而消失在他生活裡的人,不僅僅是一個李輝。
隨著氣溫一天天低下去,樹上的葉子一天天變,在冰涼乾燥的空氣讓人鼻子發並且難以控製永遠都犯困的日子裡,四中的高三終於有了高考前該有的氣氛。
走廊裡,教室裡,全是各種勵誌標語口號,紅底兒黑字,白底兒黑字,配上巨大的驚歎號,每次蔣丞看到時都忍不住在心裡跟著吶喊起來,除此之外還有關於時間已經不多的種種提醒。
沒時間了同學們!
高考就要來了!
啊!它就在前方了!
……怪嚇人的。
時間多數時間裡都過得慢的,隻有在回頭看的時候,才會驚覺“原來已經這麼久”。
蔣丞半趴在桌上,手裡轉著筆,從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坐得筆直的周敬的耳朵邊看著數學老師。
對於教室裡的這些人來說,時間此刻就過得非常慢,也許明年的這個時間,他們回過頭的時候才會發現,高三的那一年,飛快閃過,快得居然留不下什麼記憶。
蔣丞這會兒並沒有覺得時間慢,他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完全不夠用。
不夠時間背書。
不夠時間做題。
不夠時間聽課。
不夠時間跟男朋友出去散個步。
不夠時間看看男朋友新拍的照片。
不夠時間看看……小姑子的新發型。
……
等明年這個時間,他回過頭,不,無論是什麼時間,明年,後年,五年後,十年後,他回過頭時,這一年裡的記憶都永遠滿充實。
“你把那個綠兔子頭像換掉了,顧淼沒跟你急嗎?”下課的時候蔣丞一邊整理上節課的筆記一邊問了一句。
顧飛的頭像從綠兔子換了顧淼的照片。
小丫頭的新頭型,頭發長長之後李炎給理了個短版bobo頭,劉海離眉三千多裡,照片上心不錯地挑著一邊眉,看上去相當囂張有個。
“沒事兒,這是替我換的,”顧飛說,“去尿尿嗎?”
“啊,我……”蔣丞頓了頓。
“你不知道是吧?”顧飛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吧尿個尿去。”
“我是想說好像沒有這個需求,”蔣丞嘖了一聲,跟著站了起來,“你就直說讓我陪你讓廁所不就得了。”
“不用你陪,”顧飛馬上說,“真的,不用陪,你回教室吧。”
蔣丞瞇了一下眼睛。
“回去吧求你了,”顧飛說,“讓我一個人去廁所吧,讓我一個人孤單地勇敢地邁向那廁所吧。”
“有病,”蔣丞跟著他一塊兒往樓下走,“我有點兒了,一會兒去小賣部買點兒吃的吧?周敬說現在開始賣關東煮了。”
“好。”顧飛點頭。
“我覺得四中這點特彆好,”蔣丞咽了咽口水,“我們以前學校小賣部開了半小學期就被取消了,食堂不到飯點不賣吃的,你要沒自己帶點兒吃的,就得活活死在開飯之前。”
“四中這小賣部每月賺不呢,”顧飛笑著說,“比我家店賺得多多了。”
“你家那個店也就是沒人有時間管,要不也不至於,”蔣丞歎了口氣,“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是因為看著比彆家要乾淨。”
“你要沒去我那兒,那天你起碼得在地上多趴一小時。”顧飛說。
“屁。”蔣丞簡單回答。
“真的,就我要把你弄進屋裡去,劉帆他們還反對呢,”顧飛笑笑,“這片兒,很多人都怕惹麻煩。”
“那你為什麼要弄我進屋?”蔣丞問。
“你幫過顧淼,”顧飛說,“而且當著顧淼的麵兒,我總不能讓看著自己哥哥見死不救。”
“我就暈了一下還沒要死呢!”蔣丞糾正他。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你長得好看,”顧飛衝他豎了豎拇指,“可帥了。”
蔣丞嘖了一聲。
學校小賣部的關東煮味道很不錯,隻可惜從小賣部捧到教室就差不多涼了。
蔣丞現在已經能夠非常鄉隨俗地一邊聽課一邊低頭吃東西,還有點兒羨慕隔壁7班有人帶了個電熱杯到教室煮東西吃……當然,拿杯子來的那哥們兒做了一次全校檢討,據說是被上課的時候吃不著熱食兒的同學舉報的。
“蔣丞!”老魯在講臺上吼了一聲。
蔣丞正低頭紮了最後一顆魚丸要往裡送,老魯這一聲吼,他手一抖,連魚丸帶竹簽都掉到了地上。
“啊……”他痛苦地小聲喊了一聲,明明還沒吃飽還沒吃過癮就隻剩一顆魚丸的覺本來就已經非常鬱悶了,結果就這最後一顆都還沒吃進裡。
他簡直想趁人不備撿起來擱湯裡洗洗再吃掉。
“不是我說你!你們現在複習是累的,上課想吃點兒東西我也就不說了!”老魯指著他,“但是你吃得是不是有點兒太慢了!你當這堂食課呢?不知道的以為你買了桌滿漢全席呢!你上來!把這段翻譯了!”
蔣丞小心地把紙碗放進桌鬥,裡麵還有點兒湯,一會兒還能喝了解饞。
走上講臺,他剛拿起一筆,老魯已經把自己手裡的那半遞了過來:“用這個!不用您費勁按斷了!我都給你磨好了!”
“……哦。”蔣丞接過筆,在黑板上唰唰開始寫。
一般到這種時候,彆科的老師都不會再人上來做什麼題了,都抓每一分鐘不停地講,要不就是做卷子,然後講卷子,一遍遍地強調重點。
這裡是重點,那裡是重點,這些都是重點,那些都是考過的!聽完一圈兒覺課本兒上就沒有非重點這玩意兒。
隻有老魯,還堅持不懈地每節課都點名,覺這是他上課的時候學生注意力相對集中的原因,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揪起來,答不出背不出的就是一通罵。
“字兒有進步了,”老魯看了看蔣丞寫在黑板上的翻譯題,“有進步了,不錯不錯,如果我判卷子,這個字我可以不扣你卷麵分。”
“謝謝魯老師。”蔣丞說。
字兒有進步是真的,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每天背書的時候都會在草稿紙上跟著寫出重點,加深印象,也順便練字。
按顧飛的說法就是,終於能看懂了。
“大飛!”放學的時候王旭開周敬往前桌一坐,“蔣丞!”
“嗯?”蔣丞應了一聲,低頭繼續寫著最後一節課沒有寫完的卷子。
“一會兒沒事兒吧,”王旭說,“去吃餡餅吧,我爸做了新的口味,去嘗嘗?”
“什麼新口味?”顧飛問。
“玉米餡兒,”王旭說,“其實也不說有多特彆吧,但是味道不錯的,真的,去吃嗎?”
顧飛看了蔣丞一眼。
“哎!我服了,”王旭一揮手,“一開始就不該問你……蔣丞?”
“好。”蔣丞笑著點了點頭。
早晚有一天要把王旭和周敬都滅口,王旭可以多留幾天,畢竟能夠提供味的餡餅。
“上二淼吧?”王旭說。
“不了,”顧飛說,“今天我媽給包了餛飩。”
“那行,”王旭站起來,“走走走走。”
蔣丞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很湊,放了學就回出租屋,都不去店裡了,因為等飯吃的時間裡效率不是很高,多有點兒分神,於是被顧飛要求直接回出租屋,他做好了吃的給送過來。
吃完飯,這一晚上基本也就沒有什麼彆的活了,看書背書做題。
當然娛樂放鬆的時間還是有的,床上活雖然費力,但是很補神……
今天去王旭家吃餡餅,算是兩個月以來第一次大眾化的休閒娛樂。
“我以前覺得易靜就夠學霸的了,”王旭一邊騎車一邊慨著,“看到蔣丞我才知道是我沒見識。”
“易靜不是拚的麼。”顧飛說。
“覺還不一樣,”王旭看了蔣丞一眼,“這段時間我注意了,蔣丞瘦得比易靜多。”
“……閉。”蔣丞說。
可不能再說瘦了,顧飛一天天的夥食無論是從食材還是份量上,都是奔著優質養豬去的,王旭這一句瘦了,顧飛估計能掰開他往裡填食兒。
“哎,”王旭騎到蔣丞旁邊,“蔣學霸,你想好考哪個學校了沒?想好專業了沒?”
“沒有。”蔣丞說。
“我?”王旭愣了愣,“人不都說學霸都是從小立誌非某某大學不上,最後考上了,特勵誌,你怎麼到現在都沒想好啊?”
“我,”蔣丞轉過頭看著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從小立誌。”
“……去你大爺的,”王旭瞪著他,“我就看不得你這種窮顯擺的學霸!”
“我不是窮顯擺,”蔣丞笑了,“我就是顯擺。”
“氣死你。”顧飛在旁邊說了一句。
“我靠!”王旭喊了一嗓子,“你倆能不能擺正態度,現在是去我家蹭飯呢!能不能給予這頓飯的提供者一點溫?”
王旭他爸爸王二……好像不王二,但是蔣丞一直也沒問過到底什麼,總之王爸爸的餡餅,的確是他長這麼大吃過的最好吃的餡餅。
這種沒放幾顆丁的玉米餡兒的餡餅,居然也很好吃。
當然,在吃掉一堆玉米餡餅之後,他又補充了三個大五花餡兒的。
“我的天哪,”王旭媽媽給他們送小吃進來的時候看了看桌上的空籃子,“你們怎麼吃這麼快?”
“他秋膘呢,”王旭指了指蔣丞,“學霸跟我們不一樣,學霸就這麼吃,還一天天瘦呢。”
“你還好意思說,”王旭媽媽對著他後腦勺一掌拍過去,“你吃下去的全上了,一點兒沒用在腦子上!”
“哎!”王旭很沒麵子地看了他老媽一眼,“不要當著我同學的麵兒手腳的!”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王旭媽媽對著他腦袋又是兩掌。
“會傻。”顧飛說。
“喲那可來不及了,從小就這麼拍,可能已經傻了,”王旭媽媽把兩碟牛乾放到桌上,“嘗嘗,又香又辣還不。”
蔣丞拿了一條塞進了裡。
“蔣丞是不是吃我們家餡餅啊?”王旭媽媽笑著問。
“是,”蔣丞點點頭,“非常好吃。”
“我們過年的時候還有新品種上市呢,”說,“你過年要是覺得家裡吃得太油膩了,就上這兒來吃餡餅!”
蔣丞愣了愣才點了點頭:“好的。”
“就你話多,”王旭推了他媽媽一下,“忙去吧,我們自己聊會兒。”
王旭媽媽出去之後,王旭過去把包廂門關上了:“蔣丞,不好意思啊,我媽不知道……”
“沒事兒,”蔣丞笑笑,“真沒事兒。”
快過年了。
王旭媽媽不說這話,他都沒注意到快過年了。
隻知道快放寒假了但是寒假會補課,班上的人紛紛表示無法接這個殘忍的現實。
但蔣丞始終沒把寒假和過年聯係到一塊兒。
也許是本就沒敢去想。
心靜如水不表示過年也能一直靜著。
畢竟是個萬家團圓,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的日子。
中國人對過年那種執著和不能回家過年那種無法排解的憂傷就像是刻在骨子裡的,無論在意或不在意,這段時間心境總是會隨著邊越來越紅的景象而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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