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應該很繁華吧,這麼大的廠區,這一片住著的人,都是鋼廠以前的職工,附近的很多地方都還帶著鋼廠當初繁榮的記錄。
X鋼兒園,X鋼小學,X鋼小賣部,X鋼遊樂中心,X鋼XX……
“前麵了。”顧飛往前指了指。
穿過這片拆了的舊廠區,前麵的空地上有一個……危樓,隻有一層,但是很高,像個禮堂,比四中的那個禮堂還大些。
的確危的,拆了一半。
不過走近之後蔣丞發現這一半不是拆的,是塌了。
踩著一片爛磚,顧飛帶著他從這個建築的“門”裡走了進去。
裡麵線相當好,因為頂子也已經塌了一半,果然是個禮堂,一排排的椅子都還在,隻是被塌下來的房頂埋掉了不。
舞臺這一半頂子沒塌,但兩邊的大窗戶已經沒有了,從窗戶外麵灑進來,把整個舞臺都鋪在了燦爛裡。
“你坐那兒,”顧飛指了指第一排的椅子,“坐中間。”
“啊。”蔣丞看了一眼,過去走到了第一排中間的椅子前。
椅子上有厚厚的灰,他用手指劃了一下,上麵的浮灰劃開之後下麵還是灰,已經在雨水浸泡下跟椅麵完融合在了一起。
他本來想找東西,猶豫了兩秒鐘還是直接坐了下去,往後一靠。
顧飛站在了舞臺中間。
“你自己報幕嗎?”蔣丞問,他已經能確定顧飛是要彈吉他,彈給他聽。
“一會兒,”顧飛笑了笑,蹲下把吉他放在了地上,“我還有準備工作,今天太匆忙了……”
果然是很匆忙,肯定是臨時決定的,因為他的準備工作,居然是從給吉他裝弦開始的。
蔣丞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顧飛。
弦裝好擰之後顧飛拿出手機,用定音件慢慢調著弦。
從畫麵上來看,顧飛從手指掃過琴弦的第一下,就已經把懷銀龍的王旭給秒殺了,秒得渣都不剩。
顧飛手指長,無論是撥弦的右手還是按弦的左手,看過去都是滿眼,本不用聽聲音了,就已經能讓蔣丞舒服得如同躺在了豆袋上。
“好了。”顧飛調完音站了起來,從臺上撿起一不知道是掃把還是拖把的兒,在了中間木地板的裂裡。
蔣丞坐直了,開始鼓掌。
顧飛走到“話筒”前,清了清嗓子,蔣丞迅速拿出了手機,點開視頻對著他開始錄。
“我很久沒吉他了,也很久沒唱歌了,”顧飛說,“今天站在這裡,也是一個意外。”
蔣丞笑了笑。
“人活著,總會有很多意外,”顧飛把吉他肩帶的長度調整了一下,“有些意外是意料之中,有些意外是意料之外。”
蔣丞一時沒有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這段視頻,他至得看八百次。
“蔣丞,”顧飛看著他,“你就是我意料之外的意外。”
“你也是。”蔣丞看著屏幕裡的顧飛,又抬眼往臺上看了看。
“這首歌是給你的,臨時發揮,走過來的路上想的,先聽吧,以後再改,”顧飛低下頭,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掃,“撒野。”
蔣丞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用另一隻手幫忙,才讓視頻的畫麵沒有抖得太厲害。
顧飛的手在琴箱上拍了幾下,接著前奏響起。
蔣丞的呼吸微微頓了頓,突然覺得耳邊細微的風聲都帶上了音符。
之前的曲子給了他太深的印象,讓他覺得顧飛的風格,大概會是那樣,迷茫,慌,和空。
但這一段前奏卻是完全不同的覺。
“我想,一個眼神,就到老……”顧飛開口,聲音略微有些沙啞,輕緩溫。
隻這一句,蔣丞突然就覺得沉進了顧飛的氣息裡。
“我想,抬頭暖春草,你給我簡單擁抱,我想踩碎了迷茫走過時,睜開眼你就會聽到,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顧飛抬眼看著他,“我想,在你眼裡,撒野奔跑,我想,一個眼神,就到老……”
裡,站在舞臺上的白T恤年,邊的微笑,撥過琴弦的手指……
蔣丞出神地看著顧飛,覺自己猛地有些恍惚,似乎有些分不清這聲音是在耳邊,還是在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
覺自己水平嚴重拉低大飛格的作者沉默不語。
好甜啊o(≧口≦)o。黑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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