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趕忙將那照片藏起來:“小妖孽,你幹什麼?”
我有些急:“老爺爺,你這照片是哪裡來的,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老爺爺唯恐我會跟他搶似的,一隻手的捂住口袋:“這照片當然是我自己的了,我跟你說啊小妖,你可別打我照片的主意,否則我跟你拼命。”
我不仔細看著老道士,老道士保護心切本不是裝出來的,但,這照片上的人本就跟他沒有關係啊,他幹嘛這麼張。
“這照片上的人——跟你什麼關係?”我問。
老道士將頭一扭:“我幹嘛要告訴你,你是不是可以用這個要挾我?”
“我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老道士顯然不相信我。
我嘆了口氣:“老爺爺,請你告訴我,這照片上的人到底跟你什麼關係,這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老道士狐疑的凝視我。
“因爲,這上面的人,正是我。”我開口。
“開什麼玩笑。”老道士一下子站起,把我的話當玩笑。
我也只能起,跟老道士平心靜氣道:“老爺爺,這上面的小孩真的是我,這張照片是我爺爺帶我去拍的,拍完,我爺爺就——”話到一半,我猛然看向老道士。
那時候我年紀小,到如今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但我很清楚的記得,我爺爺腳心有一顆很大的紅痔。
“我爺爺右腳心有一顆很大的紅痔。”我說著彎腰就要去老道士的鞋子。
那老道士卻面驟變,推開我,拔就跑,我一愣,追上。
老道士看著歲數大了,卻不想,竟是如此能跑,我追著他跑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跑的我隨時都有可能趴下,但我想到我爺爺,就咬牙堅持。
“小妖,你放過我吧。”老道士一邊跑一邊回頭對我說。
我著氣搖頭:“我不能放過你,你這樣拔就跑,肯定是做了虧心事,我更加不能讓你跑了。”
我出生的時候,家裡的老人只剩下爺爺,那時候爸媽都忙,我就是我爺爺一手帶的,所以,小時候我跟我爺爺的特別好,我爺爺走到哪裡我都跟著,村裡的人都說我是小跟屁蟲。
但後來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道士,到胡言語,到了我們家,看見我爺爺竟是要拉著我爺爺跟他一起出家當道士,我爸媽見了,氣的將那道士趕了出去。
那道士雖然走了,也再沒有回來過,我爺爺卻開始心神不寧,到後來也隔三差五的說要出去當道士,還說,他當了道士,我纔會更好。
我爸媽攔著不肯,後來,我爺爺也就沒有再提起。
直到有一天,我爺爺帶我去拍照,拍完了照片,他讓我先回家,但他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一年,我才五歲不到,對於我爺爺的面容,和我跟爺爺的那些事,已經不是那麼清楚了,這些個事都是我長大了以後,我媽告訴我的。
但即便過了這麼多年,我不記得我爺爺的長相,也忘了很多事,但我對爺爺的那一份覺卻一直都在。
“小妖,你就別,別,別追了。”老道士顯然已經跑不了,但他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在整整跑了大半個小時,我的嗓子又幹又疼,但我看著老道士,一咬牙,努力追上去,一把抓住老道士的服,撲上去就他的鞋子。
也幸虧我跟老道士跑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沒什麼人,否則,我這樣該被說是襲擊老人,送進警察局了。
我一把掉老道士的鞋子,他右腳的掌心竟明晃晃的帶著一顆紅紙痔。我擡頭看他,老道士心虛的低下頭,本不敢看我。
沉默,在我跟他只見瀰漫。
“爲什麼要走?”許久,我開口,盯著老道士。
五歲不到的孩子,記憶是會淡化的,到最後都變了空白,但我一直不曾忘記,那時候我想找爺爺,可怎麼也找不到。
我爸媽就騙我說,爺爺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給我去買好吃的了,要很久才能回來。
於是,我就等啊等啊,直到有一天,我跟同班上的小男生吵架,因爲他說我爺爺拋棄我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跟男生打架,也是我唯一次一次,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眼淚卻怎麼也幹不了,那傷心的覺,到現在還存在。
顧大矛的頭越發的低,跟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爲什麼,要離開家,離開我。”我盯著爺爺,執著的問。
沉默,一直都是可怕的沉默。
我站起,傷心的轉離開。
“那年,那個道士告訴我,你此生多災多難,劫難重重,而我跟道家有緣,我應該爲你多積福報,至應該讓你年無憂。”後,爺爺突然開口,聲音沉重而憂傷。
我狠狠一愣。
“那道士走後,我就一直做夢,夢到你九歲那年,調皮去後山玩,就再也沒有回來,這個夢一直重複出現在我夢裡,從未間斷,我害怕你以後真的會跟夢裡一樣,我才決心出家。”爺爺的聲音是那麼蒼老,帶著哽咽。
眼淚驀然掉落下來,我驀然撲進爺爺的懷抱,的抱住爺爺。
爺爺也的抱住我。
“爺爺,以後,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了。”爺爺的懷抱,一如從前那般的溫暖,好像只要靠在爺爺的懷抱裡,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許久,我才平復心,問爺爺:“爺爺,除了你夢見我九歲那年在後山失蹤,你還有沒有遇見別的?”
爺爺說後山,讓我想起了蛇妖,讓我有些在意。
爺爺搖搖頭:“我當了道上之後一直很在意你的事,有一次我遇見了一個高人,便將你的生辰八字給他,希他能替我解答,但那高人卻說,雖然我與道有緣,但我的修爲不夠,只能化解你一劫,往後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自此之後,我就努力修道,希能幫你積累更多的善業福報,減輕你人生路上的坎坷。”
我蹙眉,難道那高人說的以後,就是我遇見蛇妖?
“寶貝孫,爺爺走後,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事?”爺爺擔心的問我。
我笑,不想讓爺爺擔心,便半真半假道:“大事倒沒有,就是會偶爾遇見一些鬼怪而已,其實也好玩的。”
爺爺顯然有些不相信:“那你裡的聖果是怎麼回事?”
我故作輕鬆:“那個啊,是因爲我得了一種怪病,需要聖果治療,所以,我就吃了聖果。”
“寶貝孫,你當你爺爺是傻子啊,這些年得道士白當了,這聖果有多難得到,不是傻子都知道。”爺爺也不再問,知道我不會說。
我只能陪著爺爺笑。
爺爺嘆了口氣:“寶貝孫,這聖果對妖魔鬼怪,那是極好得東西,但對普通人,那可就——”
“爺爺,你放心好了,我很好得,真得。”
爺爺看著我搖頭。
突然,爺爺湊到我上,神嚴肅,我被爺爺得樣子有些嚇到了:“怎麼回事,你上的兇氣居然這麼重,你殺人了?”
我眨著眼睛看爺爺:“爺爺,我是你孫,你覺得我會殺人嗎?”
爺爺撇撇:“你是我孫怎麼了,殺人也正常啊!”
我:“.....”
我回想起這段時間在我邊發生的事:“爺爺,人我是沒殺,但有三個人都是死在我面前。”
爺爺一下子凝了神:“繼續說。”
於是,我便將去皇家上班之後的事都跟爺爺說了,說完,爺爺的神異常凝重:“寶貝孫,你被盯上了。”
“什麼意思?”我吞了吞口水:“我,我被誰盯上了?”
“你被鬼盯上了。”爺爺道。
“你的意思,它要殺我?”我有些害怕,我這跟鬼無冤無仇的,鬼幹嘛要殺我。
爺爺搖搖頭:“它應該不是想殺你,想殺你,這麼長時間爲什麼一直不殺,我覺得,它有可能是想嫁禍給你。”
“爺爺,你是說,它想讓我爲殺人兇手?”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想想那些死在我面前的人,似乎也不是一丁點這種可能也沒有。
“那它的目的是什麼,它是鬼,警察本不能把它怎麼樣啊?”我疑。
“警察是不能把它怎麼樣,但,捉鬼師可以啊,警察不會抓鬼不代表,警察不會請專業人士。”爺爺道。
我了角:“就是說,這隻鬼爲了不讓它自己被捉鬼師抓去,所以就想讓我給它做替死鬼,它好逍遙快活。”
爺爺點點頭:“畢竟,鬼被抓到就會滅的它魂飛魄散,連迴都沒有了,它也會怕的。”
“好吧,這隻鬼考慮的真不是一般——周到。”
“所以當務之急,我們一定要找出它,否則,它一定會對你有所行的。”爺爺道。
我點點頭。
夜,李微家。
我跟爺爺小心翼翼的潛進李微家。
“這是最後一個死者,而且你說這裡還有一隻小的,從這裡下手找線索,是最好的。”爺爺小聲道。
屋子,整個異常的黑,連外面的月都不進來,而且寒氣一陣一陣的瀰漫上來,從下面到上面。
下面?
我驀然低頭,一把抓住爺爺。
在我很小的時候,被村裡人喂下了鬼胎血,我成了那鬼胎的娃娃親。不過令我高興的是,那鬼胎男從七歲被一個老先生接走之後就沒出現過。 不過高興的事情總是不長久的,我實習的時候,他回來了。一出現就是一雙血瞳,在我夢中,在鏡子裡,他的身體穿透我的衣服,肌膚貼著肌膚,汲取我的氣息。我怕急了,卻掙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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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有江湖,有朝堂,有鉛汞煉丹求長生,有民間鄉野志怪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