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之上,無非是歌功頌德,敘舊言歡,劉備進位漢中王,都的這些吏並未參加,趁此機會都上前拜見,至於荊州的事,大家都很明智的避而不談,關羽和劉封那裡,自然也就冷清了一些。
散席後劉備命人給劉封安排了住,和諸葛亮、關羽、張飛單獨再到府邸議事,這是屬於蜀漢最高等的議事了,劉封雖然救了關羽,但還不夠資格參與其中。
到了府中,衆人在書房中坐下,劉備才問道:“此次荊州之失,不知軍師有何對策?”
諸葛亮沉了一下,起指著牆上的地圖說道:“如今我軍雖然丟失荊州,但也未嘗不是好事?”
“啊?”張飛聞言瞪大了眼睛,問道:“這麼大的地方丟了,怎麼會是好事?”
諸葛亮笑道:“荊州乃四戰之地,昔日曹下江南,留曹仁十萬大軍駐守在襄,對荊南虎視眈眈,而東吳衆將以周瑜爲首,無不認定荊州乃是主公向東吳所借,時刻想要討還。”
說到這裡看向關羽:“亮當年建議二將軍鎮守荊州,一來是將軍在曹軍中素有威,又對東諸衆將有震懾作用,此乃保全荊州之上策。”
劉備聞言微微點頭,在荊州丟失之前,關羽水淹七軍,威震華夏,的確效果不錯,東吳也不敢有覬覦之心,甚至孫權還派人到荊州請求聯姻。
諸葛亮見關羽臉上有愧疚之,又道:“只是未料公瑾死後,呂蒙卻是個擅長奇計弄險之人,加上糜芳、傅士仁背叛,才致使荊州丟失,此非雲長一人之過耳!”
關羽輕嘆一聲:“是我太過自矜了,若是答應了銀屏和孫登的婚事,也不會鑄如此大錯。”
張飛怒道:“二哥也不必自責了,那碧眼小兒之子,怎能配得上我那侄?”
諸葛亮淡然一笑,過去的事沒必要再追究,這兩人的格他早就瞭解了,關羽的變化更讓他欣,不再像原先那般鋒芒畢,倨傲自矜,沉穩斂纔是一個統帥最該備的條件。
他已經看出,關羽經此一變,如火煉真金,纔算徹底出爐了,當年他百般設計磨練,甚至有華容道放走曹的安排,然而終不見效果,這次才讓他幡然醒悟,長遠來講,還是蜀漢之幸。
想到這裡,慨然嘆道:“前番我觀察天象,見上庸之地有異彩出現,本以爲會出什麼大事,沒想到卻是公益異軍突起,令人刮目相看。”
“哈哈,軍師所言極是,”一提起劉封,張飛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幾日在路上與賢侄相談甚歡,幾次智退曹兵,確實不錯。”
張飛恩怨分明,直爽,劉封救了關羽,他自然也心生激,再加上一路上劉封變得十分健談,十分合張飛的胃口,好度倍增。
諸葛亮卻皺眉嘆道:“近兩月以來,天象大,亮也無從判斷,東吳和荊州方向先前均有將星黯淡,似有隕落之勢,但自從上庸出現異彩之後,這兩顆將星反而更加璀璨,以今日形看來,定是東吳一人和二將軍逃過一劫,然天道迴,興衰相隨,北方紫微星昏暗無,恐怕魏國將有大事發生。”
張飛笑道:“那敢好,讓厄運都到曹那裡去吧,哈哈哈。”
正說著話,忽然親兵報告法正來見,劉備急忙親自出迎,見法正比在漢中之時更加單薄,面蒼白,疼惜道:“孝直有病在,就該好好休養,已然冬,小心再著了風寒。”
法正咳嗽數聲,擺手道:“聞荊州之變,我心下難安,與君候也有數年未見,特來拜見。”
關羽抱拳道:“一別數年,想不到孝直病重如此,爲國勞,先生辛苦了。”
劉備帶著幾人進了房間,重新坐定之後,諸葛亮向法正問道:“公益自出戰上庸以來,屢出奇計,不知孝直如何看待?”
其實在蜀軍之中,真正的謀士之位是法正,每逢出征都陪伴劉備左右,爲其出謀劃策,諸葛亮則統治後方,管理政務,兩人一前一後,是劉備的左膀右臂。
法正聞言輕輕點頭,言道:“公益先前勇烈,但謀略不足,這次獨自帶兵,確實讓人刮目相看,上庸空城之計,吾自嘆不如也!”
張飛笑道:“我這賢侄看來以後也是能夠一員大將!”
“可堪大用?”劉備看向了諸葛亮和法正,他這句話的意思,可不單單指劉封的統兵能力,而是指長遠打算,今後劉禪是要繼承大位的,劉封是兄長,能力越強,反而威脅越大。
這個關鍵的問題,自然不是一時就能斷定的,張飛也很自覺地閉上了,關羽目微瞇,他這時候最不好表態,諸葛亮羽扇輕搖,看不出他的心思。
“若公益有文王之心,倒也未嘗不是漢室之幸,”法正微微皺眉,沉道,“只是人心難測,難以臆斷,既然他喜歡研習兵法謀略,不如我先收其爲徒,再做觀察。”
劉備眼睛一亮,笑道:“孝直深知孤心,此爲上策。”
關羽和諸葛亮也緩緩點頭,這的確是最好的理辦法,只要劉封願意學習兵法,拜到門下,就可以觀察劉封,更主要的是,這樣一來,對劉封以後也有了限制,如果他忠心輔佐,也不枉一番培養,如果有了二心,法正就可以以老師的份親自出面討伐了。
張飛卻不管他們的這些心思,還想著剛纔諸葛亮未說完的話,催問道:“軍師,你剛纔說荊州丟失還有好,這好在哪?”
諸葛亮笑道:“剛纔亮也說過,荊州乃是大家都想奪取之地,所以此次失去,便是我軍以退爲進的好時機!”
他羽扇指著地圖上益州的區域,繼續道:“如今我軍只擁有西川一地,但是南方還有蠻人未服,不可忽視,而曹早已經平定北方,又大破羌族,曹軍再無外外族之禍,孫權也派軍平定了山越軍,如今便只剩我治下的南蠻了,此患不可不除!”
劉備點頭道:“不錯,一定要先將患剷除,才能安心北進中原!”
諸葛亮又道:“西川自古遠離中原,四周羣山環繞,僅有幾條通道可以侵!如今漢中有魏延將軍鎮守,可保萬無一失,只是這永安守將,亮覺得要另選他人!”
劉備皺眉道:“難道子龍不足以鎮守永安嗎?”
諸葛亮點頭道:“子龍足可鎮守,但卻非最佳人選!”
劉備更加疑:“還有誰可當此大任?”
諸葛亮笑著看向關羽,言道:“非二將軍莫屬!”
關羽有些意外,抱拳道:“多謝軍師信任,只是我近丟失荊州,恐難以服衆,如何能夠再去守永安?”
諸葛亮笑道:“前番東吳襲荊州,有許多取巧的分,若不是糜芳背叛,荊州也只是失去一兩座城池罷了!若東吳得知關將軍在永安,他必怕將軍伺機報復,定然會派兵嚴防將軍,而不敢有進攻之意!”
張飛不由拍掌讚道:“軍師此計甚妙,他們從二哥手中襲奪走荊州,如今再讓二哥和他們對峙,東吳諸將必定懼怕二哥,一心只想著防守了!”
劉備也覺得諸葛亮這一招的確不錯,從心理上制了東吳,點頭道:“二弟休息半月,便去永安調換子龍回來。”
“此事倒也不必著急,”關羽正要答應,法正卻擡手攔住了他,毫無的脣角泛起一詭異的笑容,“他東吳取荊州,又讓二將軍遭囚之辱,焉能如此輕易罷休?”
張飛一看法正的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又有了什麼計策,不由期待起來,著手問道:“孝直有何妙計快說出來,要能讓東吳也吃些虧,我第一個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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