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白髮黑眸相思心，君妾意終相離 057 誰給我公平

在爲景施法的第十天，遠在雲容國的陶晚煙終於幽幽轉醒。

這次不再是夢中囈語的誤認，而是真的，切切實實地睜開了眼睛。

“姑娘醒了，姑娘醒了！”那隨時伺候著的小丫頭見著陶晚煙睜開了眼睛，興地往外跑去，衝著門口的守衛說道，“快去稟報陛下，陶姑娘醒了。”

“是！”

陛下？！

聽著門外的聲音，在看著自己的雍華房間……

莫非，被景夜帶回了皇宮？

一切都結束了麼？景澤的結局呢？又是什麼？

陶晚煙皺著眉想著自己昏迷前的事，卻一點都想不起來。反而，腦海中迴旋著的是景夜爲了就傾音時對的殘忍與冷漠。就是在這溫暖的牀被中想到，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有要以什麼樣的份呆在景夜的邊呢？

撲鼻而來的藥香味讓陶晚煙煩躁的心慢慢平靜可許多，還有那些不知道的謎團，此刻也安然躺在的心中，不曾喧鬧。可一旦想到景夜，陶晚煙上和心中的傷口無一不犯者疼痛。

不過幸而，著所有的一切，都止步于于今天的出現。

當雲驚天一臉迫切和焦急地走進室時，陶晚煙的心中是有失落的。可同時，那一刻卻也無比的驚喜，驚喜於還好這裡不是景夜的皇宮，還好這裡不是景遙國，驚喜還好出現在眼前的不是景夜……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陶晚煙剛一坐起來，便被雲驚天金寶在壞賬。那如鐵般朗的手臂讓陶晚煙幾乎以爲自己又會因此而窒息過去。

雲驚天的驚喜，似乎並不能帶陶晚煙的喜悅。

所以，陶晚煙纔會一臉平靜地推開雲驚天，“我……是你救了我……”

“對，我救了你。所以……所以你現在欠著我兩條人命，所以你要好好地呆在朕的邊。沒有朕的命令，你絕對不可以離開！”雲驚天著類似命令又類似請求的話讓有些哭笑不得。

最終，陶晚煙只是將一切的話和一切的心都化作脣角的一抹苦笑。

從來，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會如此這般傷心難過……

難過於對雲驚天的虧欠，難過於景夜的殘忍，難過於自己命不久矣……

原本想要推開雲驚天的那雙手，竟不控制地將雲驚天回抱住。想要吸取這個懷抱中那點毫的溫暖。雙眼之中瀰漫著悲傷的淚水。曾經幾何，因爲一個男人，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哭了，可不知道會死。

而如今，知道了自己的大限將至，卻還是敵不過景夜給的傷痛，敵不過景夜的絕。

“我想，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報答你了！”說著說著，那些含在眼眶之中的淚水緩緩落，“曾經，我以爲我圓滿了，卻不知道那只是一個假象。後來，我以爲我找到了終所，卻發現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所以我放棄了，因爲放棄了……所以……很抱歉……我可能沒有那個時間來報答你的恩了。”

“陶晚煙，朕不許你胡說，你很好，朕也很好。你要永遠留在朕的邊，你答應了朕的。”雲驚天聽不得陶晚煙這些話，這下從的口中說出來，是那樣的讓他恐懼。

在知道陶晚煙上的毒之後，他就已經暗暗下定決心，要從一生來照顧。只要陶晚煙留在雲容國，的病就可以得以控制，的毒就可以徹底從的離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的。

因爲只有雲容國，纔有那棵樹，那可能夠解百毒的樹。

“雲容皇陛下……”陶晚煙手，緩緩將雲驚天推開。臉上帶著笑意地看著他，“我離開景夜了，也來到了雲容國。從此，我都不會在離開了……”

也沒有那個機會離開了。

那句話，被陶晚煙咽回了自己的肚子，只剩下了一室的沉默。

似乎聽得出來陶晚煙話中的意思。雲驚天……他是那麼捨不得爲難。

“所以……”雲驚天輕笑道，“所以你想去哪裡？”

“哪裡都可以。但不是要皇宮，不要是鬧市，不要是人多的地方……最好，那是一個遠山間的地方……”

“晚煙，你聽著，你不需要離開，我不會讓你死的。”雲驚天不了陶晚煙這樣的絕的話語和眼神。

他不會讓死的。

“晚煙，你還記得我當初救你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嗎？”手，他捧住的臉，“你說，無論我有任何要求，你都願意答應的。那麼我現在要你留在我的邊，留在雲容國。”

“我答應你了，我不會走的。但我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完此生……”

“你的一生還很長！”

“你在安我還是安你自己？”陶晚煙輕笑一聲，冷冷地諷刺道。

雲驚天聽不得陶晚煙這般自暴自棄的話，卻又沒有辦法反駁。是啊，以目前陶晚煙的狀況，誰又知道還能夠活多久？

可是……

“你這樣對我公平麼？”雲驚天譏笑地，卻沒有用那個尊貴的自稱。而是用了一個我字。

那是來源心最害怕的東西。雲驚天也怕，怕他好不容易留住了陶晚煙，卻又要用另外一種方式失去他。倘若得不到，他還能夠在心裡存著一幻想，可得到之後再失去，那便是一種痛苦，深深的的痛苦。

然而公平著兩個字，對陶晚煙卻實實在在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從來都沒有擁有過的東西，您怎麼能……要求我給你呢？”

明知道不應該這樣傷害他。可是陶晚煙還是這樣說了。

傷害和被傷害，沒有任何一個是希得到的，可偏偏現實的生活由不得他逃。

“晚煙，如果……如果朕救了你，你會留在朕邊吧？”像是在問陶晚煙，可更多的卻是自問。隨後又不等陶晚煙回答，又繼續自顧自地開口，“沒錯，你不會死。晚煙，就像你說的那樣，朕先送你去明霞寺，待你好了，朕在接你下來。你在哪裡治療，比在皇宮要合適很多。”